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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宇帆撇嘴:“你会吹笛子?”桓承之轻笑不语,只缓缓抬手,用行动回答了这个问题。随着气体从口中流出,指尖的点弄,让清脆又悠扬的旋律从竹笛中飘散开来。贺宇帆在旁边儿听的两眼发直。虽说桓承之不管是熟练度还是曲调的声音来说,都比楚岳不知低了多少档次,但对于他这种音盲来说,自家道侣的这一技说是超乎想象,也丝毫不算夸张。当然,也没给他称赞一句的机会。这边儿桓承之的曲调儿还未进入高潮,两人身后的那间议事堂中,就已经响起了一阵儿动静不小的嘈乱。贺宇帆闻声赶忙向内看去,只见刚刚还稳稳坐在桌边儿的一个青年,不知何时已经红着眼睛瞪着眉毛,就好像随时要发疯一般,眉目狰狞的注视着坐在他身侧的修者。当然这还不是那嘈乱发出的原因,再往旁看去,一旁已经有一个白衣女子,被两个同门修者按在地上。就她挣扎的动作和口中愤怒的吼叫声来看,应该就是刚刚闹出那动静的元凶了。在这段时间里,桓承之口中的笛声也慢慢进入了部分。眼看着议事堂中眼睛发红开始攻击自己人的修者越来越多,桓承之却是突然放下笛子,伸手一扯贺宇帆的衣服,带人快速跃去了一旁。后者刚刚一心观察里面有多少人中招,这明显还有点儿不明白桓承之突然的行动是为何意。只是在两人跃起的同时,耳边却突然传来了一声震天动地的巨响。散着寒气的剑光自议事堂中斩出,在劈断那一面墙壁的同时,也把他们之前所在那处砍出了一道深深的剑痕。贺宇帆瞳孔一缩,只眨眼之间,眼前的废墟上已然又多了一道身影。那人身着白衣,眉目俊朗。如利剑一般闪着寒光的目光在周围扫视一圈,眉头颦起的同时,沉声呵道:“阁下若是想来挑战我长月门,不如做些见得人的功夫。这样躲在暗处玩儿些小人之举,就算得手,怕也得让天下人耻笑才是。”话音落下,回应他的是一阵长久的沉默。就仿佛之前的那阵笛声只是他的错觉一般,除了屋里那些还没从癫狂中恢复过来的长老还能当做证明,这外面儿别说是人影,甚至就连灵气,也完全无法让人察觉分毫。凝虚皱眉。他刚刚不论是挥剑还是出来,这中间的动作很快,时间也用的很短。放眼目前的修真界里,绝对不可能存在什么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逃出他感知范围的人的。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儿?眉间的皱痕,随着心中的疑惑的增大,逐渐加深。而双眼扫视周围的同时,心中却燃起了一丝微小,却不可忽略的慌乱。有什么事儿要发生。而且还不是什么小事儿……凝虚抿唇。在他重新开口,打算再去说点儿什么去激将一下时,耳畔却猛的传来了一个他完全没有听过的声音,带着戏谑的滋味儿道——“可我这人就是不太在乎天下人的目光,你说这怎么办啊?”在声音响起的瞬间,凝虚瞳孔猛的一缩,身体也条件反射般向旁躲了出去。可步子再快,也终究还是没躲过对方的攻击。一阵眩晕感自脑中迸开,眼前景象模糊的同时,他似乎听到之前的那个声音又在他身旁说着些什么。只是那声音太小,又可能是因为他自己的意识越加模糊。总之还没等他会味儿清楚那人到底说了些什么,眼前的景象就已经转成了一片漆黑,大脑也混乱的甚至不知自己身处何处了。而此时,站在他身旁低语的那人,也就是正抱着罪魁祸首发呆的贺宇帆,却低头凑近凝虚的身子,用看什么稀奇物件的表情盯着人看了许久,才轻啧了两声道:“楚兄给的笛子被他瞬间突破,我还当他是个多厉害的角色呢,结果这大白才刚出手他就扑了,也太不给面子了吧?”桓承之嘴角一抽,懒得去跟他解释他怀里这只白猫有多逆天。后者倒是很有自知之明,低头舔了舔爪子,便开口认真道:“阿帆你别放松警惕,他修为太高,说不定一会儿就能破了幻境的。”“这我知道。”贺宇帆点头笑着,目光中却多了些阴狠的味道。双手在胸前扯了两下,一根灵力做的绳子便出现在了手中。他说:“这是之前墨离教我弄的牵傀儡的绳子,结实的很。不过除了儿子之外我还没牵过别的,没想到贺宇帆嘴里念叨着,手上将绳子扯了两下,就妄图抬脚上前去捆了。然而还没等他动作完成,胳膊就先一步被人从旁的抓住。不解的回头看去,桓承之面色复杂的盯着他手中的绳子,嘴唇磕了两下道:“我说,你用牵儿子的绳子去捆人,你是真不怕你儿子一个不高兴,还没等咱们动手,就把人提前给劈了是吗?”“这当然……”在听到这问题的瞬间,贺宇帆第一反应就是开口去反驳一句。可这话才刚刚出口,他脑子里回味儿了一圈,似乎是自己也觉得反驳起来太过无力了一般,又犹犹豫豫的吞了回去。两人对视一眼,桓承之也不着急。贺宇帆捏着手中灵线绕了两圈,撇了撇嘴,用一种明显是挣扎一下的语气,纠结的问道:“我觉得,我儿子应该不会那么小气吧?”桓承之笑而不语。两人对视一眼。贺宇帆破罐子破摔道:“那你说怎么办?你又不会弄灵线,总不能就这样一直让大白把他们困在幻境里吧?”“当然不用。”桓承之摇头笑道:“我不是不会,只是做出来的灵线太粗,牵不了傀儡罢了。”他说着,也学着贺宇帆刚刚的样子,伸手在身前扯出了一根散着淡淡荧光的灵绳。和贺宇帆手里那种不仔细看都发现不了的灵绳不同,桓承之手中的这根不说别的,光粗细来说,就快和小指等同了。他先是扯了几根分给贺宇帆,自己又低身下去把昏倒在地的凝虚捆了起来。等两人分工把那整个议事堂里的修者全都捆结实放在角落里堆好之后,桓承之又抬手在周围布了个隔音的结界,才转身回去,和贺宇帆一同搬了椅子,在那群人对面儿坐下,静静地盯着他们。半晌,贺宇帆挠头,面色复杂道:“咱们总不能就这样一直盯着看吧?是不是得做点儿什么才行?”“比如?”桓承之反问。“比如你复仇想做点儿什么啊。”贺宇帆说:“我刚刚认真想了一下,之前几次复仇大多都是让儿子给一雷劈了。不过那些都是小角色,劈了就劈了吧。可这次这个明显很重要啊,这好不容易活捉到了,你就没什么想做的事儿吗?”桓承之摸了摸下巴。其实关于“复仇”这件事,他上辈子觉得,只要是能拼尽全力想方设法杀了敌人,他的复仇就算是成功了。毕竟他想杀的对象太强,自保的手段和听话的门徒也太多。作为一个很有自知之明的男人,他一直认为,就算是下毒或者暗杀,只要能把人杀了,他就能满意的不得了了。可这辈子认识了贺宇帆,又经历了这么多之后,他对复仇的追求也慢慢从“直接杀了”,转变成“只要别被儿子抢先动手就行”。但是不被抢先是一码,这种能把人轻松绑架的情况,却是从来都没在他的意识里出现过的。所以要说接下来做什么的话……桓承之皱眉。这还真是个问题。在他沉思的这段时间,贺宇帆也在思考这个问题。片刻,他拧眉道:“或者你有什么想问他的问题吗?”“问他还不如问天镜,反正那镜子什么都说,不是吗?”桓承之说着,自己也觉得这绑架干的特别无力。抬手在额角按了两下,他叹了口气道:“要不然我还是直接把他砍了算了。”“直接砍了不解气啊。”贺宇帆抓耳挠腮,一脸纠结:“要不这样,你把他凌迟了也行,我虽然有点儿怕,但是如果对象是他的话,我不会怪你残忍的。”桓承之眼角一抽,虽说是没听懂这“凌迟”二字究竟是为何意,但看贺宇帆那副不忍想象的表情他也能猜到,这怎么看也不会是个好词儿就是了。果然,后者在听到他的询问之后,从乾坤袋里摸了当初他们在冰火门里打造的那个匕首出来,一边郑重的放在他掌心,一边深吸一口气道:“就是片肉,具体片多少刀咱们不专业就不说了,反正片到他死为止。你要想试试的话,我就去外面帮你望风。”桓承之:“……”两人对视一眼,他为难的扯了扯嘴角,用目光告诉贺宇帆,就算他这么说了,想动手凌迟,也不是个能随便做到的事儿的。后者倒是没说什么,只理解的点了点头,将匕首拿回手中转了两圈,没再开口去提议什么了。这话题到此,两人又一次的陷入了相顾无言的纠结之中。大白不知道他们在纠结什么,那双圆溜溜的眼睛在两人身上左看右看,最后还是低头舔爪,决定不被点名就装作摆设的不参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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