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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伯在马上正襟危坐、目不斜视。&ldo;阿爹放我进京放手一搏，难道人手上还对我藏着掖着？我是他亲儿子，大姐姐可是他亲闺女！你老实跟我说清楚，京城都有哪些人手？&rdo;&ldo;七爷，您就别难为老奴了，老奴……&rdo;福伯一脸苦相。&ldo;知已知彼，百战不怠，不知彼也就算了，连自己都不知道，你让小爷这仗怎么打？&rdo;&ldo;七爷，实在是……&rdo;&ldo;那好，我问你！&rdo;宁远打断福伯的话，&ldo;咱们这一趟，阿爹的交待，是以你为主，还是以我为主？&rdo;&ldo;瞧七爷这话说的，当然是以七爷为主，一切听七爷吩咐。&rdo;福伯赶紧表态说明。&ldo;既然一切听我吩咐，我就问你一句京城有多少人手，你就不肯说了？那还听我吩咐个屁？以我为主，可我连手底下有几个人都不知道，我要用人，就得先请您老的示下，这叫以我为主？这差使怎么干？不行！我得回去问问阿爹，这差使让我怎么干？&rdo;宁远话没说完，拨转马头就要往回奔，福伯吓的汗都出来了，扑上去一把揪住宁远的缰绳，&ldo;七爷！七爷您别冲动！&rdo;这位七爷自小无法无天，行事从来不按常理套路，他说回去问问，就真能一口气跑回去！邵师可交待过，一往直前，不可回头。&ldo;七爷！七爷！好好好！有话……我说，我说，我不是不说……唉，七祖宗！&rdo;见宁远拧着张脸抖着鞭子还要往下抽，福伯赶紧答应，这要是让他一口气跑回定安城，那还得了！&ldo;这不就得了！你想明白了就行，这会儿不急，你先理一理，晚上到驿站再好好说给我听，还有，立刻传话给崔叔，从今天开始，所有人手全部动起来，京城七品以上官员，京城之外四品以上官员，家里大事小情，谁跟谁不和，谁藏了外室，谁家请客，谁家想跟谁家结亲，诸如此类，不论大小，统统打听清楚报给七爷我，一天一报！&rdo;京城绥宁伯府，顾娘子打点起精神陪陈夫人吃完晚饭，天已经蒙蒙黑了。顾娘子出了上房，转进月洞门，玉墨低低禀报：&ldo;大爷还没回来，大奶奶已经吃了晚饭，厨房里给大爷备了醒酒汤。&rdo;顾娘子脚步顿了顿，慢慢走了几步，转身往外走，&ldo;天还早，你去拿件斗蓬，我想到园子里逛逛。&rdo;青书蹲在红泥小炉前，一只手拿着团扇似扇非扇，正专心的听着小丫头明巧的话。&ldo;……是王嫂子找着我说的，说玉墨过去问了两三趟了，问大爷吃了饭没有，王嫂子说大爷不回来吃饭，玉墨又问大奶奶吃了饭没有，王嫂子没理她，没过多大会儿，玉墨又去了，说是替捧云姐姐传话，传了话就不走了，看见乌梅，就问是不是要给大爷准备醒酒汤，王嫂子说她烦死了。&rdo;&ldo;嗯，我知道了，屋里有盅糖蒸苏酪，刚才大奶奶赏的，你去吃了，吃完了去趟正院，找伴月替我要张花样子，顺便看看顾娘子在不在，要是不在，就问问她去哪儿了。&rdo;&ldo;我最喜欢糖蒸苏酪！大奶奶待你真好！&rdo;明巧欢喜的眉开眼笑。看着明巧吃了苏酪，掂着脚尖连蹦带跳出去了，青书站起来，心神不宁的转了几圈，从红泥炉上提起汤钵，倒了半钵汤出来，用托盘端了直奔清晖院。李桐听到动静，示意水莲，&ldo;就说我头晕的厉害，歇下了，你听听她的话。&rdo;&ldo;嗯。&rdo;水莲答应出来，正好将青书迎在上房门口。&ldo;大奶奶晚饭吃的可香？今天的汤里我加了天麻……&rdo;&ldo;嘘。&rdo;水莲竖起手指抵住嘴唇，压低声音道：&ldo;大奶奶晚饭就喝了几口汤，头晕的厉害，刚刚闭上眼睛歇下，这汤先放着，等大奶奶醒了再说。&rdo;&ldo;这么早大奶奶就歇下了。&rdo;青书一脸掩饰不住的失望和焦急，&ldo;大爷还没回来……&rdo;&ldo;大奶奶病成这样，就是大爷，也不能挑这个理儿。&rdo;水莲脸沉了。&ldo;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大奶奶病成这样，大爷也该早点回来，天天那么晚回来，也不怕大奶奶担心。&rdo;青书急忙解释，她真不是那个意思。&ldo;大爷那么大的人，大奶奶就是担心，也是白担心。&rdo;水莲顺势揭过。&ldo;厨房备了醒酒汤，不知道大爷今天是不是酒又多了。&rdo;青书放下汤，却不愿意走，&ldo;要不要到二门上迎一迎大爷？万一酒多了，独山又不能进二门，大爷一个人……万一酒劲上来，虽然进了三月，一落黑还是冷的很。&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