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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北汉没了（第1页）

次日夜晚，侯霸荣哼着小曲儿，优哉游哉地晃到了晋阳东城的北门。

这晋阳城可是河东的要塞之地，据说能掌控山河，位于天下的关键之处呢！这里里里外外有三城，相互环绕，紧密相连。除了让人惊叹，最明显的就是那阶级差别啦。

东城住的都是普通老百姓，中城在汾水两岸，是商铺云集之地。西城是州城，一般兵卒的家属、商人以及小康家庭都住在这里。新城则是官员、士绅的聚居地，官府办公也在这儿。至于大明城和仓城就很好理解啦，一个是北汉的皇宫，另一个就是存放粮食的地方。

晋阳东城嘛，因为住的都是寻常百姓，所以守备可没有其他五城那么严格。兵卒也是李筠说的下等兵，战斗力那叫一个差哟。这时，有个人突然瞧见侯霸荣，赶忙收起笑容，喊了声：“侯指挥使！”其他人的脸色也跟着变了，都不敢吱声。侯霸荣却笑眯眯地说：“没事儿，你们接着聊，甭管我。李大帅今天大破郭进的部队，砍了三千多个脑袋呢！准备连夜回城，我要和他好好喝几杯，庆祝他胜利归来！”

几个人吓得都不敢吱声啦。有个机灵鬼赶紧跑到班房，搬来一张马扎递给侯霸荣，喜滋滋地说：“那可太棒了，看来中原也没那么吓人嘛！大帅昨晚出城，今晚就打胜仗回来了。”侯霸荣拍着胸脯，得意洋洋地说：“我早就讲了，中原那帮只知道吃喝玩乐的公子哥，哪有咱们能吃苦厉害。真打起来，他们还不够老子一个人砍的。”他正说着呢，突然眼睛一亮，叫道：“好像来人了！”

远远望去，黑漆漆的夜色中，确实有一队兵卒缓缓走来，只是太黑了，看不太清楚。等走近了，才看清他们的铠甲和旌旗。“哈，是赵奎那家伙，唉，要不是老子肚子疼，哪能轮到他立功，开城门！开城门！”侯霸荣扯着嗓子跟对方打招呼，下令打开城门迎接。这侯霸荣自然是郭无为的人。来的人也不是李存瑰，而是乔装打扮的舒元。

得知舒元已经占领了东城城楼，陈安立刻精神抖擞，北汉就要成为历史啦。“这个郭无为还是有点能耐的。”陈安对身边的宋琪、卢多逊说道。宋琪不明所以，一脸懵。卢多逊亲自在晋阳城逛过，稍一琢磨，就全明白了，说道：“最容易被人忽视的，往往是最致命的。”

这座千年古城那叫一个热闹，火光冲天的。舒元双手各拎着一把砍刀，沿着长街一路小跑冲向中城。碰到前来阻拦的汉军，舒元也不多纠缠，主要就是把他们打散，绝不恋战。

舒元心急火燎地冲到中城的时候，却看到了特别搞笑的一幕。负责中城的守兵也不知道是啥情况，居然直接对着住在中城附近，听到打仗，想逃进中城的百姓射出了弓箭，不让他们进来。

舒元立马就下令，好好安抚所有百姓，把他们都劝回家，保证他们的安全。舒元也不往中城凑，而是利用周围的地形和房屋，麻溜地摆好了防御的阵势，防止中城的守兵冲出来。

这时候刘继业火急火燎地奔向宫城，找刘承钧调兵收复东城。刘承钧回答得那叫一个干脆：“晋阳城前后有六城呢，东城丢了就丢了，守住剩下的五城才是正事儿，就像当年郭荣围攻晋阳一样，可不能随便出击……”

刘继业扯着嗓子喊道：“陛下，现在贼人都把精力放在东城了，说不定能有机会呢，臣愿意带着本部两千人出城干一仗，给咱争取最后一点打败敌人的机会。”

刘承钧气不打一处来，扯着嗓子吼道：“贼人都打进城了，还想着出击？嫌咱大汉不够乱是吧？给我老老实实待着，不许乱动。”说完，他一甩袖子，头也不回地走了。

刘继业晕头晕脑地走出了皇城，苦笑着摇摇头，一咬牙带着自己的两千人从西城冲了出去。刘继业心里清楚，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端掉晋阳城南敌军的帅营。刘承钧的态度明摆着，说啥都不会同意他出战的。与其干坐着等死，还不如拼一把，在绝境中闯出一条生路来。

刘继业这自作主张的行为，是被北汉伤透了心，是对刘承钧的失望，但同时也算是对北汉太祖刘崇的恩情做了最后的交代。他这满满的一腔热血，传到北汉其他将领那儿，却被传成了另外一个样子。

刘继业投降啦！这北汉的将领们胆子可真不小，第一猛将，趁着夜色，偷偷出城投降，这对北汉的士气打击可太大啦！

在得知刘继业投降的第一时间，中城守将苗霖也有样学样，选择了投降，还派出使者去找严阵以待的舒元。这下可好，除了城东的百姓，中城汾河两岸的商铺、酒肆、仓库都落入了陈安的手中。

得知中城也沦陷了，刘承钧吓得魂都飞了，赶忙派心腹去接管西城的城防。要知道，在西城住的大多是城中兵士的家属，西城要是再丢了，晋阳城可就真的要完蛋啦！

刘继业的拿手好戏就是找敌人的小破绽，凭借着自己厉害得不得了的武艺，把那破绽使劲儿地给它扩大，然后轻轻松松就赢得胜利啦。

出城后的刘继业在夜色的掩护下，像只无头苍蝇一样绕了三圈，愣是没找到能下手的地方。那巨大的营寨，只要是骑兵能通过的地方，肯定有拒马挡着，还有三座摆成品字形的哨塔放哨呢。就算是再厉害的射手，也没法同时把三个哨兵都干掉呀。

刘继业没辙了，派了一队兵马试探性地进攻，想看看能不能把营里的守兵引出来，好让自己人把拒马挪开。结果人家很淡定地射了一轮箭，把他们逼退就不管了，就好像他们是空气一样。没过多久，对方不但把拒马清理了，还让出了一条道。刘继业心里那个郁闷啊，自己看起来像个傻瓜吗？

一直到天亮，刘继业都没找到机会。心灰意冷的刘继业想回晋阳城，结果意外发现回不去了。“刘继业，你居然勾结敌人叛国，现在还想骗进晋阳城，真是太可恶了！”王隐气鼓鼓地对着刘继业一顿臭骂，“再靠近一步，可别怪我不客气了。”说着，他直接挥手让弓箭手做好随时射箭的准备。刘继业只好灰溜溜地走了。

晋阳皇城。刘承钧坐在皇位上，听着一个接一个的坏消息，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一屁股瘫在了龙椅上。看着堂下叽叽喳喳的文官武将，听着一句句要投降的话，刘承钧最后也选择了投降。而搞出这一切的郭无为呢，一声不吭，把自己的功劳藏得严严实实的。

晋阳西城，城门敞开得大大的。这自古以来君王投降都有一套固定的规矩，君王得光着膀子出来，把自己和家人都捆得像粽子一样，嘴里还得叼着玉璧，跟着的大臣们穿着丧服，士兵们抬着棺材，刘氏子孙跟在后面，举行这最后的亡国仪式。也就是人们常说的素车白马，肉袒面缚，衔璧牵羊。

陈安看着出城的刘承钧，不禁想起历史上关于宋徽宗、宋钦宗那场肉袒牵羊的文字记载。不过现在他们举行的可是正儿八经的亡国仪式，而那一场呢，纯粹是女真人故意搞出来羞辱宋朝王室的作秀罢了，就是蛮夷想恶心一下赵宋，故意为之。

这也就是后来会有“尝后图”这玩意儿的原因啦。真不是孟珙太过分，实在是女真人太不像话。“这辈子，可不能让这种事再发生咯。”陈安握着马鞭，瞅着光着身子、跪在地上，双手高高举着北汉印玺的刘承钧，嘴里小声嘀咕着。他领着众人走上前去，来到刘承钧面前。由于嘴里含着玉，刘承钧没法说话，只能由官员念降表！“罪人刘承钧，没德行没品格，对上辜负了老天，对下辜负了大地。如今顺应天意，废除宗庙，迎接王师……”刘承钧听到“废除宗庙”时，哇地一声大哭起来。在这个时代，宗庙可比命还重要呢。

陈安先是接过了北汉印玺，接受北汉官员的叩头，接着才扶起了刘承钧，封他为东阳郡公。北汉就这样从历史上消失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