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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拔野凝神穿梭,护体真气青光吞吐,在刀光之间堪堪躲避而过。烈侯爷朗声道:“烈雪八刀,采玄冰铁与火焰石在火山中炼成。刀魄相连,可避不可断,阁下小心了。”他对这陌生少年的来历大感迷惑,又恐吴回出手太过狠辣,便以自己护卫试探。但八刀仍极凶险,对他颇有相惜之意,忍不住出言提醒。拓拔野哈哈笑道:“多谢侯爷。”从四道刀光中穿过,朝后翻去。那八道刀光越斩越快,彼此配合得天衣无缝,远远望去,八道刀光犹如一道,首尾相连,绵绵不绝。热烈炙酷的刀气触着拓拔野护体真气,“嗤嗤”作响,将他越迫越后,缩围在东边一角内。拓拔野脑中已来不及想任何问题,只是根据念力,本能地穿梭躲避,竟连调气反击的刹那时机也抽不出来。众人远远的围观,越看越是惊异佩服。那吴回袖手旁立,冷沦地瞧着,目中也不禁露出惊讶之色。这少年竟能在“烈雪八刀”的围攻之下,支持如许之久,毫发无损,实在是匪夷所思。突然拓拔野脚下一滑,“哎呀”一声险些摔倒。两名大汉大喝一声,刀光交织电舞,左右开弓朝拓拔野腰间斩下。“嗤”地一声,绿色护体真气倏然破裂,刀光电斩而入。纤纤心中剧痛,仿佛万箭穿心。恐惧、后悔、悲痛、担忧刹那决堤,哭叫道:“住手!不关他的事!”忽然之间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量,经脉仿佛被瞬间冲开,双手一按站了起来。凤尾城中拓拔野哈哈长笑,突然青光暴闪,一道气浪“轰”地炸将开来。众人只觉得眼前一花,鼻息稍稍窒堵,耳边叮叮当当一阵脆响,刀光乱舞,“咄咄”之声大作。凝神再望时,均心下大骇,失声惊呼。那八名大汉木立各处,双手空空,满脸不可置信的惊异神色。八柄烈雪刀齐齐整整的竖排插在顶梁,入木三分,刀柄犹自震荡不已。拓拔野反手将断剑插入鞘小,微笑道:“多谢诸位手下留情。”烈侯爷、吴回等人瞧得分明,适才电光石火之间,拓拔野突然奇迹般地爆涨真气,将那两刀开山裂石之力尽数反弹,而后顺势拔剑,移形换位,刹那间连击八剑,将众大汉手中的烈雪八刀尽数磕飞,没入梁中。若非他手下留情,这八名大汉早已身首异处。这烈雪八刀刀魄相连,使刀之人又是同胞兄弟,彼此之间心意相通,刀刀相连。若是当真动手,全力进击,拓拔野未必就能这般迅捷将其等反制。但他们既受烈侯爷意旨,刀下留了四分力,而拓拔野故意露出破绽,诱使其中两人急功而入,连绵刀意刹那间自行破断。拓拔野乘机以定海神珠,鼓足真气将那两刀反荡,尔后拔剑反击。八刀刀意既断,各个击破,自然远非拓拔野对手,瞬间败北。烈侯爷起身击掌道:“果然好身手!坦荡君子,手下留情,烈炎感激不尽!”长袖一挥,一道红色劲带破空弹出,闪电般将那八柄刀卷住,“噗”地微微一响,红带突收,那八柄烈雪刀应声插回众大汉鞘中。那八名大汉朝拓拔野齐齐躬身,然后退回到烈炎身俊。吴回冷冷道:“侯爷太过爽直了,我瞧他分明是奸狡小人,使诈讨巧。与那女娃儿正是奸猾同谋,决计不能放过。”踏步上前,朝拓拔野走去。纤纤怔怔地望着拓拔野,脸上酡红,泪水一颗一颗滚落。在拓拔野遇险的那一刹那,她的心几乎便要爆炸,此时如释重负、浑身酸软无力,心中说不清是欢喜还是难过,酸楚难当。当是时,远远地城门开启,车马辚辚,有人高声长呼道:“大长老使者驾到!”楼内众人面色微变,纷纷朝窗外望去。拓拔野心道:“此时不走可就走不成了!”趁着吴回等人掉头西顾之时,猛然调气涌泉,闪电般窜出,拦腰抱起纤纤,兔起鹘落,翻身朝三楼奔去。动作奇快,一气呵成,待到众人醒觉之时,他已经抱着纤纤跃上了三楼。怀中纤纤突然发出一声悲切的哽咽,蓦地玉臂舒展,紧紧的搂住拓拔野的脖颈,将脸贴在他的耳旁。兰香扑鼻,发丝撩人,冰冷的泪水瞬间流入他的耳朵和脖于。耳边听见她断断续续地哭道:“拓拔大哥,拓拔大哥。”那声音悲戚缠绵,不知是在喃喃自语,还是在低徊呼唤。拓拔野心中悲喜交集,拍了拍她的背笑道:“傻丫头,咱们回家了!”足不点地,翻身越出三楼栏杆。突然听人喝道:“哪里走!”一道炙热真气冲天而起,犹如凭空起了一个透明的屏障,正是火正仙吴回。拓拔野左掌一拍,藉着那反冲之力,轻轻巧巧地朝上翻起,又上了塔楼之顶。刹那间凝神四望,塔楼下广场众兵围涌聚集,弯弓待命,万千刀枪在夕阳下闪闪发光,眩目已极。那吴回如影随形,疾追在后。塔楼东南两面均有极强真气迫面而来。四面围兵,天罗地网,而纤纤发上的雪羽鹤簪不见踪影,想来已是被火族收去。拓拔野左臂抱紧纤纤,意念如织,感受到那火正尺真气电袭而至,立时反手朝后猛挥一剑,撞着火正尺真气,气浪汹涌。因势利导,高高飞起,在空中御风踏步,清啸声中朝那巨大的凤尾树掠去。万箭齐发,飕飕破空,暴雨般朝他们射来。忽听那烈侯爷喝道:“住手,不可伤了他们!”拓拔野哈哈笑道:“多谢了!烈侯爷,拓拔先行告辞,日后水落石出,再登门谢罪!”聚意定海神珠,真气瞬间绽爆,箭矢到他身前三尺之处纷纷冲天飞起,四下抛落。御风滑翔,刹那间便奔到了那凤尾树连绵如红云晚霞的荫盖之上。远远听见有人惊呼之声,身后那紧迫的杀气也戛然而止。回头望去,吴回驻立塔楼檐角,红袍飘飘,满脸古怪的神情。那烈雪八刀站在楼顶,面面相觑。广场上所有围兵也都放下刀枪,昂首观望。拓拔野见他们都不追来,心中诧异。烈侯爷与那八郡主站在二楼栏杆边上,朗声道:“凤尾树乃是凤尾城圣树,阁下请快下来,否则将被万火灼烧,难逃生天。”那烈侯爷直爽诚挚,拓拔野对他颇为信任,闻言微微一惊,果觉一股热浪缓缓迫来。远处,斜阳在青色群峰间缓缓沉落,那余辉照在漫漫凤尾树盖上,仿佛熊熊火海;微风吹过,树叶摇曳,犹如火焰跳跃。凝神望去,隐隐可以瞧见红光吞吐,那热气从树叶中蒸腾,由四面八方逼迫而来。纤纤低声道:“拓拔大哥,这里好热。”拓拔野低头望去,见她娇靥艳红,鼻尖、额头上都是细细的汗珠,发丝也湿漉漉的贴在额前、脸颊,浑身酸软无力地偎在他的怀中。心中大是疼惜,微笑道:“好妹子,这就找一个凉爽的地方休息去。”猛地调集真气,腾空跃起。岂料方甫用气,便听耳边“呼”地一声,只觉那热浪突然爆涨为炙炎酷热的滔天烈焰,轰然烧来。眼前一片血红,纤纤“啊”地一声,一缯秀发突然着火;拓拔野大惊,将她发上火焰拍灭,真气运转,护住她周身上下,足下用气,硬生生又朝上拔高了六丈。但那火焰立时又腾地窜烧上来,犹如道道火墙,八面迫挡。拓拔野衣襟瞬息焦枯,心中大骇。立时借助定海神珠之力,调用真气,将热浪朝外迫去。但那热浪虽被暂时迫退,立时又有更凶猛的火焰扑面而来。烈侯爷长声道:“凤尾树乃本族圣鸟烈焰凤凰的火尾所化,一经真气激发,便会燃烧百倍火焰。阁下这般用气,非但逃不出来,反而会被万火灼烧而死。”拓拔野放眼望去,烈火熊熊而起,滔滔汹涌,知道他所言非虚。没想到自己逃出众高手之围,却又跳入这火坑之中;颇觉滑稽,哈哈一笑,心中镇定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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