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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拽着那纤细得仿佛随时都会折断的手腕,将他拖到了自己的身下,然后整个人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因为仰卧的缘故,那脆弱的脖子完全暴露在了眼前,青色的血脉浮现出来,透着股不动声色的情色与诱惑。乌黑的发丝散落在轻轻起伏的胸膛上,而被这样对待的人非但没有感到愤怒和屈辱,甚至还抬起双臂,勾住了身上人的脖子,两个人亲昵得像是一个,“你想这样做想了多久?”薛止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眼前人的身上。从他有记忆开始,他就被勒令抄写那些枯燥的经书,但有些事情是不会因为他竭尽所能的克制忍耐就改变的。这是他的心魔,从少年情窦初开的年纪就一直纠缠着他的幻象,是他心甘情愿为之沆沦的欲念。冲夭的欲念煎熬着他的内心,叫嚣着更多,可他很是虔诚地俯下身。先前那克制得不能再克制的吻是快速而短暂的,那么这次就是绵长而缓慢的。从眼睛到鼻梁,再到嘴唇,他吻得实在是太过笨拙,笨拙得都有些不像平日里的他了。被这个吻里的情愫感染,穆离鸦稍稍弓起身子,同样地回吻他,喉咙里溢出细碎的呻吟。满是剑茧的手指摩檫着细嫩的甬道,试探性地进入到更深的地方。薛止艰难地压抑着将身下火热的器官直接插入的冲动。他知道自己应该更耐心一些,可是光是想到这个人是谁,他就要压抑不住那扭曲的欲望。“阿止,可以了。”穆离鸦攀着他的手臂,凑到他的唇边低语,“可以了。”硬物抵着柔软窄小的入口,几乎是迫不及待地顶了进去。在此之前他们谁都未曾经历过这些。穆离鸦几乎是在那一刻本能地挣扎起来,发出痛苦的喘息声,但即使是这样,他还是没有叫过一次停。他明明知道,只要他说停,那么他就算再怎么难以忍耐也会停下……也许是这样。他是我的。薛止不知道自己心里还潜藏着这样暴戾的欲望。也许这不是他的本性,是那恶鬼的,但是他和那恶鬼的魂魄共生了十数年,中间的界限早己不复往日那般泾渭分明。不论是过去那个娇纵的大少爷,还是现在这个让人猜不透內心所想的人都是他放在心尖尖上的人。他只能是我的。他咬紧了牙关,不论是痛苦还是别的什么,都只能是我的。“小九。”他反反复复地这样叫他,好似这样就能弥补回那些他们错过的光阴。那个人应该是有些痛了,眼睛里闪着平日里不多见的湿润泪光,喉咙间发出破碎的吸气声,那张苍白但美丽的面孔上没有一点怨怼。“嗯。”他在发抖,抖得很厉害,一个简单的鼻音都碎裂了无数次,嗯……”我在做什么啊?薛止心中有道细小的声音这样问道。他在做什么?“对不起。”他俯下身,当做那爆炸性的快感和隐约的疼痛不存在,伸手重新勾住了那冰冷的手指,“我在。”他会做的事情其实很少,不过当温柔的吻落在眉心时,他似乎又变回了那个充满耐心的少年。等到性器完全进入的那一刹那,他再没有说话,只是沉默地感受着那包裹着自己的湿热。逐渐习惯情事时身体在强劲时顶入下渗出汁水,柔软的甬道内温度一点点升高,几乎要让薛止体内那残缺的魂魄疼痛的地步。他是喜欢这样的。薛止隐约地想,抬手为他擦掉那些来不及滑落的泪水,那灼热的温度几乎要将他的指腹烫伤。鬼使神差地,他用舌尖舔了下,泪水是苦涩的。大约连交媾都无法缓解一下这个人心里的苦楚。连他也不可以。他那残缺而扭曲的魂魄愤怒地驱使他,再粗暴一点,得到他……火热的性器长驱直入,濡湿的水声从交合的位置发出,身下的人当即难耐地“啊”了出来。他其实是知道自己这样有些不对劲的,过去他也曾恐惧过这样的是事发生,可偏偏这个人的纵容让他无暇他顾,只能一味地沉溺在蹂躏的欲望里。将要射精的瞬间,他本能地咬住了身下人肩膀靠上一点的位置。尖利的犬齿只差一点就要咬穿那层薄薄的皮肤。不论他是否愿意,他无数次品尝过这个人的血,腥甜的,溫热的。想起了这一点,他松开口,換舌头细细舔舐过自己留下的齿痕,像是这样就能缓解痛楚。那苍白的皮肤上头迅速地泛起紫红色的痕迹,刺目得有些色情了。感受到体内爆发的一汩汩潮意,穆离鸦的身体痉挛着抽搐了两下,潮湿的痕迹便沿着腹部蔓延开来。他淡红色的嘴唇翕合,眼神迷离渙散,那饱含欲望、痛苦和欢愉的神情深深地烙在了薛止的脑海里,胜过了少年时所有的绮思。温热的精液沿着来不及分开的部位流淌出来,沾湿了泛红的大腿内侧。“我是这么的……”薛止贴着他脖颈处的位置,深深地贴近了他的脉搏,也把他的最后两个字化作了模糊的叹息。“爱你。”最后一丝夭光也被吞没到云层背后,黑暗的洪流灌注进来,淹没了那些微不足道爱与恨,对与错。身体里流窜的热意缓慢消退,心里就透出点空虚来。薛止披了件外衫从床上起身,顺便再度点燃了床头的那盏灯。“你不要走。”穆离鸦拽着他的手,低声询问,“你要去做什么?”不知怎的,透过摇曳的烛光,再看他的眼神,薛止想起三年多以前,那个月光皎洁如霜的夜晚,有个在自己面前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少年。“我只有你了。”即使到现在他也能回想起自己听到这句话时满心的悲楚和酸痛:这些话若是换别人来说或许就只是普通的撒娇,可他知道,这少年已经失去了所有的东西,连自己都是他从死人堆里拼死拉回来的。他是真的只有自己了。“我不走。”以前的薛止从未想过要如何说那些甜言蜜语,可是有些东西是不需要学就该知道的。薛止凑上前去,撩开被汗水浸湿的长发,喁喁哝哝道,“我去打水给你擦擦身子,马上就回来。就和以前一样。”兴许是这一句话戳中他心中的某些过往,穆离鸦松开手,带几分娇纵地命令道,“那你要快些回来。”这姿态和强调倒是和过去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混世魔王一模一样,薛止有些想笑,可嘴角刚往上挑又被泛起的酸苦给压了下去。“好。”外头更深露重,寒意顺着衣襟往骨子里钻。等他端着水回来,床上那个人已经因为疲乏还有别的什么睡着了。望着那在睡梦中仍旧紧皱的眉头,他心里有个地方像被蛰了似的又胀又痛。为什么有些事情再回不到过去?他无奈地叹息一声,耐心地拧干手巾替他擦掉那些沾着的浊液,然后吹熄蜡烛,揽着他睡下了。这一整夜里薛止都睡得不太安稳。他梦见了许多过去的事情,有那在地底守孝的三年,也有穆家尚未覆灭前的点滴,唯一的共同点便是,这些事情都像隔着一层东西,再难回想起当时的情绪,可事后又渐渐反刍了一些像是悲切的东西上来。“阿止,你有考虑过将来的事情么?”他看到十六七岁的自己和穆弈煊正对着潺潺流水的庭院说话。将来?当时他一点都不明白穆弈煊为何要主动和他说起这样的话题。丢失的魂魄至今下落不明,靠剑中厉鬼的残魂苟活于世,朝不保夕,谁都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像他这样的人也会有未来么?“不知道,没有想过。”穆弈煊望向院子里那条溪涧,上头漂浮着从山上带下来的红叶,“抱歉,我不是有意要说起这个。”那个更加年少的他想说自己并没有怪过穆弈煊,但话到了嘴边只是微弱地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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