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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一出，不仅贺桢大惊失色，就连朱恒也跟着脸色大变，他扭头狠狠盯着贺渊，眼中有着不可置信，有着惊慌，还有越来越强烈的恨意。到此时他才知道，自己已经被彻底揭了老底。贺渊道：&ldo;将他真面目露出来。&rdo;押着朱恒的人立刻将他脸上的假皮撕下来，这一撕，露出的竟不是贺桢所熟悉的那张脸，这脸乍一看还是朱恒，可仔细一看才发现并不完全相同，似乎眼眶略深了些，鼻梁略高了些，五官显得更为立体，有几分突利人的特征。朱恒自知再无退路，干脆闭紧嘴巴不再言语，他想到了那些可能已经落入贺渊之手的族人，想到自己多年经营终究毁于一旦，面上一片灰败。贺桢定定地看了他许久，最后痛苦地闭上眼，涩声道：&ldo;宫中混入突利奸细，多亏皇叔前来救驾，朕身子不大好了，处置奸细的事，还请皇叔……为朕分忧。摄政王府依然为皇叔留着，朝中诸事，今后也要多多仰仗皇叔。&rdo;话落，喉头再次腥甜，猛地吐出一大口鲜血，直挺挺晕了过去。等贺桢重新睁开眼时，京城局势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兜兜转转绕了个大圈子，贺渊又做回了摄政王。听说贺桢醒了，贺渊立刻入宫觐见，行礼过后，叔侄俩一时相顾无言。最终还是贺桢先开了口：&ldo;多谢皇叔成全朕的体面。&rdo;他一向心思细密，当时就已经猜到，朱恒并非假冒的太后，而是他真得不能再真的亲生父亲，贺渊有心瞒住天下人，这才不至于让他颜面扫地。可感谢的话也并非出自真心，那毕竟是他的亲生父亲，他可以自己恨，却不能容忍贺渊下手，但不能容忍又如何，他如今哪里还有对贺渊说&ldo;不&rdo;的底气？他恨透了贺渊，却又无可奈何。贺渊淡淡道：&ldo;臣也姓贺，维系皇族体面，是臣该做的。&rdo;说完又转了话题，&ldo;皇上是不是还不知道自己中毒了？&rdo;贺桢愣了愣，猛地扭头，满脸震惊地看着他：&ldo;你说什么？&rdo;贺渊见他完全被蒙在鼓里，突然对他有些同情，语气里却没有带出来：&ldo;皇上这吐血之症，并非生病，而是中了慢毒。&rdo;贺桢脑中嗡嗡作响，见他神色笃定，不由自主就问道：&ldo;谁下的毒？&rdo;&ldo;晋王。&rdo;贺桢只觉得天旋地转：&ldo;晋王……晋王给朕下毒……有什么好处？&rdo;话说出口才觉得自己犯蠢了，晋王给自己下毒还能有什么好处，当然是皇位，他早早就在暗中对付贺渊了，算盘打得倒是好，一旦贺渊死了，自己又是个短命皇帝，到最后皇位自然而然就落到他头上了。&ldo;皇叔从哪里得知的消息？&rdo;&ldo;晋王身边曾有一名叫楼永年的心腹，他对晋王的许多事都了如指掌，这次太后为了收拢各方势力，易容假冒晋王，下的第一道命令就是追杀楼永年，楼永年以为是晋王下的令，心生恨意，便将当年的事说了出来。晋王不仅给皇上下过毒，也给臣也下过毒，甚至还有先皇。&rdo;贺桢默默听完，并不质疑这番话的真实性，他此刻只觉得悲哀，觉得这皇帝当得，没意思透了，他有些自嘲地笑了笑：&ldo;难怪皇叔进京后不急着逼朕退位，原来朕活不久了。&rdo;贺渊神色淡然，睁着眼睛说瞎话：&ldo;臣说过，这次进京只是为了清君侧，臣并无谋反之心。&rdo;话到这个地步，两人再没什么好说的，贺桢兀自沉浸在绝望的情绪之中，贺渊则回到王府，本本分分当起了他的摄政王。薛云舟走进书房趴到他肩上：&ldo;上次朝廷大军围困你们，后来我听说皇帝被气得吐血，还以为他在装模作样呢，想不到竟然是真的。对了，二哥，那个朱恒还关在天牢呢？你打算什么时候处置他？&rdo;贺渊想了想：&ldo;先折磨折磨他，好歹等皇帝没了。&rdo;薛云舟想到自己当初在青州时的绝境，咬牙道：&ldo;对，这种人，一刀砍了多不解恨。&rdo;贺渊反手摸摸他的头，道：&ldo;刚才宋全来过，说朱恒受不住刑，招了一条极为重要的信息。&rdo;薛云舟立刻来了精神：&ldo;什么？&rdo;&ldo;你还记得那道太祖遗诏吗？&rdo;见他点头，贺渊接着道，&ldo;一直有传言说太祖皇陵是本朝的龙脉所在，所以那里世代有重兵把手，后来时间久了，守陵的士兵也就一代不如一代尽责了，到了近些年，那里的士兵嫌弃守陵没有出头之日，更是卯足了劲想换个差事，而恰巧朱恒好奇之下去了那皇陵，和一名想要出人头地的士兵勾搭上了，后来就窥探到皇陵的秘密，知道太祖皇帝留下了遗诏和令牌。&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