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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底下的汹涌一点也不少。

三爷竟然不是三老爷的嫡长子，还可能是奸生子，下人中间差点闹爆，眉眼一扬一落都是八卦。

不敢当着主子的面说，却可以背地里悄悄的打暗语，十几年前便在顾家当差的下人虽受欢迎，因为他们知道的更多，比如三老爷的原配秦氏。

顾侯爷进门后虎目一扫，冷声道：&ldo;顾景云在哪儿？&rdo;

&ldo;走了，&rdo;坐在上首的顾老夫人疲惫的道：&ldo;趁老三媳妇吐血晕倒，我们忙乱时走了，还是自个从大门出去的，明日还不知要被传成什么样呢。&rdo;

顾侯爷脸色有些难看，而顾怀瑾几乎是铁青，他紧握了拳头道：&ldo;听下人言，他是在门外拦了府里的马车，还让平国公府和定国公府的人看了个正着？&rdo;

顾老夫人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对这个儿子的失望再也掩饰不住，她不理他，直接扭头与顾侯爷道：&ldo;那孩子被秦家教得很好，温和知礼，通情孝顺，便是我也找不出一丝不妥之处。&rdo;

顾侯爷面无表情的道：&ldo;秦信芳是秦闻天的儿子，教书育人上自然不会差，何况他之前还是内阁阁老。&rdo;

&ldo;是啊，&rdo;顾老夫人叹气道：&ldo;可顾景云才十四岁就有这样的心机城府，到底让人心惊。那孩子表现得越好，我心越难安。秦顾两家已成仇敌，是断不可能和解的，但他回来却不见一丝怨忿，侯爷，是断是和，您得尽快拿个主意。&rdo;

顾侯爷沉默。

顾家的名声已经很坏了，但他要真与顾景云断开血缘亲情，他保证，顾家的名声一定会低到最低点，他有五个孙子，三个孙女，未来还可能有更多。

孙女嫁人，孙儿出仕娶妻都要名声，他可以预见，他要真那么做，几个孩子只怕都找不到合适的好亲事了，而且，男孩们出仕也会受影响。。

可要说和，他未见过顾景云，但只听老妻说他便知道那孩子对他们满怀怨恨，这怨恨只怕很难消除。

毕竟作为父族，他们从未照顾过他，更未问过他一句，而且秦信芳的能力也让他不能把顾景云当一般仇视家人的孩子看。

这样的孩子，怎么才能争取过来？

顾侯爷犹豫不决，便扭头问老妻，&ldo;你觉得呢？&rdo;

顾老夫人便叹气道：&ldo;先和吧，至少大面上不能错，几个孩子以后还要结亲呢，我争取一番，他纵是铁打的心，我也尽力让他软一块心房，何况他那小妻子并没有他那么精明，可作为一个突破口。以后再酌情改变，若他能行差踏错，让我们找到断绝的借口自然好，若不能，那就尽力打压他，不要让他有出头之路。&rdo;

&ldo;秦信芳毕竟还在流放，鞭长莫及，即便他有门生故旧在京城，对顾景云的照顾也很有限。何况秦家的那些故旧都不喜我们顾家，若看到我们与顾景云相亲相爱，他们未必还愿意帮助景云。&rdo;顾老夫人脸上微微露出笑容，&ldo;情势与我们不利，但于他也没多少利处，别的不说，我们是他长辈，这便是他天然的劣势。&rdo;

&ldo;那你怎么还让他离开，该留下他才是。&rdo;

&ldo;今天这出定国公府和平国公府的人都看在眼里，我强留下他，他若闹起来于顾家不好，何况当时我还未拿定主意，所以就答应了让他出去住两天。&rdo;顾老夫人看向一旁低头站的顾怀瑾，道：&ldo;明日你亲自去接他们回来，那毕竟是你儿子，把面上的功夫做得漂亮些。&rdo;

&ldo;娘，&rdo;顾怀瑾不甘愿的叫了一声，只听说过儿子接老子的，还没听说过老子去迎接儿子的。

顾老夫人脸上薄怒，狠狠地拍了一下扶手道：&ldo;不用做此情状，我们现在如此被动皆是因你而起，没让你去跪列祖列宗已是对你的宽容了。&rdo;

顾怀瑾一呆，显然没想到母亲会发作他。

顾老夫人整日来的怒火被引爆，屋里又只有丈夫和三个儿子，再不掩饰自己的情绪，指着他的鼻子骂道：&ldo;枉你自诩聪明绝顶，内里却是个蠢货，从知道秦文茵产子后我便叫你去把孩子接回来养在自个身边，到时候是生是死，是聪明还是蠢笨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偏你优柔寡断，找尽借口就是不愿意去接人，这也就算了，反正秦信芳犯的是谋反的大罪，除非太子登基，不然谁也救不了他，只要看住了琼州让他们没有出头之路就行。&rdo;

&ldo;你呢？当初你是如何应我的？&rdo;顾老夫人怒不可遏，&ldo;我将琼州的一应事务全部交予你，结果你儿子都高中解元了你还一无所知！蠢货，我怎么生了你这个蠢东西，将顾景云压在琼州，他就算不被我们搓圆捏扁也出不了头，可他现在回了京城！京城有多少势力，你一个忠勇侯府算得上什么？更何况秦家的故旧大多在京，你忘了你这么多年为何寸步未进？&rdo;

顾怀瑾脸色苍白，这是他第二次被母亲这样指着鼻子骂，第一次是在母亲知道他休了秦文茵后。

顾老夫人气得眼睛泛泪，拉住顾侯爷的衣袖哭道：&ldo;侯爷，是妾身对不起你，竟给你生了这样的蠢货！&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