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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在洛宸星的内心,是多么渴望能见见她,拉拉她的小手,就像多年前一般,好好呵护她,保护她。洛宸星看着悲伤憔悴的梅廿九,心里像被一块大石砸中了一般,沉重而由疼痛。她和他一样,都在为大哥的逝去而痛苦。洛宸星紧握着梅廿九的手,道:“小蝶,别难过了好么?大哥既然已经走了,而你又怀有他的骨肉,二哥希望你能振作起来,好好活下去,以慰大哥的在天之灵。你若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将来我,我如何向大哥交代,如何向早已逝去的爹娘还有三娘交代?!”洛宸星不提也罢,刚提到了爹娘以及三娘梅十五,梅廿九便呜咽着颤抖着哭出声来!“二哥,二哥——”梅廿九坐起身来,看着近在咫尺的二哥,看着洛宸星那张亲切而熟悉的脸,这么多年受的委屈让她不住抽噎着,她扑到洛宸星的怀中,哭泣着喊道:“二哥,二哥——”“小蝶,别怕,二哥在这里,二哥再也不会离开你——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好好地将孩子生下来,好么?”洛宸星看着梅廿九,温柔而坚定地说道。梅廿九抬起泪眼,望着洛宸星,点了点头。二哥说得对,她必须咬着牙坚持下去,她的肚子里还有一个小生命等着她去呵护,等着她给它创造生机的机会。梅廿九,你要好好活下去!为了孩子,为了洛宸天,也为了你自己,不能再这么颓废下去了。她忍着内心深深的悲痛,对自己说道。……寒风摧树木,严霜结庭兰,乱云低薄暮,急雪舞回风。天是一天天的冷下去,转瞬便是寒冻腊月天。梅廿九的肚子已微微隆起,身子也有些重了。青青与锦衣她们都不让梅廿九在院中走动,因为怕院中积雪成冰,地面湿滑,容易滑倒,所以只容许她在屋内小范围活动。对此,梅廿九并没有反对,她柔顺地听从她们的安排,此时的她又感受到了久违的被宠爱的感觉。自从梅廿九的身份曝光后,洛王府上下对她态度却反而变得热切起来。一是许多洛王府的下人将对洛宸天的敬畏与爱戴之情转移到已经怀了洛宸天血脉的梅廿九身上,二是因为许多人对当年盲目参与烧死梅廿九的行为都有点后悔,不管梅廿九是不是妖,但从没见到她害过人,当年的纵火,总是一场不分青红皂白的屠杀。因此洛王府上下对梅廿九的态度是亲切而又友善的。尤其是洛王府的老管家周志北,经常鞍前马后地想着法子伺候梅廿九。洛宸天是周管家一手带大的,洛宸天的死给周管家的打击也很大,从周管家经常停留在她肚子上的视线,梅廿九知道周管家是急切地想让她快点将孩子生下来,好早点服侍小小主人。梅廿九知道老人的一番心意,因此也不反对周管家的殷勤照顾。洛王府的梅花林果然重新绽放了!忽如一夜飘雪,那几百株嫁接在老梅残桩上的烂漫梅花,连成一片片香雪海,串成一条条梅花道,依水而伴,随风而舞,美不胜收。梅廿九披着紫貂外袍,独自站在那片梅花林前,痴痴地望着那片美丽的花海。花很美,她却没有勇气去多看一眼,所有的一切都会勾起她对往事的回忆。往事不堪回首月明中,不管多少爱与恨,痴与怨,都化成了一场梦。如今,只剩她,一个人哭,一个人笑。梅廿九静静地待立着,身后远远的,有个修长的人影正深深地看着她,他那双冷冽的眼眸中有着一丝深情。她果然怀上了他的孩子,而且肚子已开始显出来了。他远远地望着她,不知不觉地,竟有一股冲动要向上前将她揽在怀中,亲她,吻她。但刚迈出了脚步,他又收了回来。他要忍!他还有许多事情还未做,等他将手头的事情结束后,他一定会回来好好守着她,从此以后再也不要和她分开!阿九,等着我……他望着梅廿九的背影悄然说道。……梅廿九似乎感觉到了背后有人在窥视着她,她一个回身,却被身后的人吓了一跳!那人一身土黄色的道袍,一双浑浊的三角眼正死死盯着她看,嘴边挂着一丝不怀好意的微笑。那人,好眼熟,梅廿九看着他,终于想起了这人正是多年前来王府收妖的元阳道士!梅廿九见元阳道士一双贪婪的眼睛一直粘在她身上,不由厌恶地走到一边,想快速离开这里,方才她想自己独自待一会儿,便让青青与晴影先回去,要过一会儿她们才能来接她。而锦衣今日与也狼出门去,也不在她身旁。落了单的她见元阳道士脸上那淫邪的微笑,下意识地便要离他远一点。虽然见梅廿九在四处闪避着他,但元阳道士却偏偏嘻嘻笑着,挡住了梅廿九的去路!今宵梦醒何处&8226;挑灯夜听雨梅廿九停住脚步,望着元阳道长,蹙起秀眉道:“道长,请借过……”元阳道长涎着脸笑道:“好久没来洛王府了,没曾想这王府里的绝世美人还是让人心旷神怡不已呀……”梅廿九沉下脸来,元阳道长看着梅廿九因嗔怒微红而更美丽的俏脸,不由得心神荡漾,他咽下喉咙里的唾沫,笑嘻嘻道:“这位小娘好生面善,敢问是哪房的夫人?瞧这细皮嫩肉的,让人看了心里直痒痒得慌……”说着便要伸出手去拉梅廿九。梅廿九连忙倒退一步,拂开衣袖,正色道:“道长,请你自重!”元阳道长道:“怎么害羞了?来呀,别怕……我会好好待你的……”说着上前张开双臂便要抱住梅廿九,梅廿九一闪身,忙躲过元阳道长的狼爪,但因为身子重显得有点不太灵活,被元阳道长一直逼到一棵树干前。眼看着梅廿九无处可躲,元阳道长淫笑着便要扑上前去,但就在他欲火中烧、兴奋难抑的时刻,一颗从后方飞来的石子不偏不倚地砸在了他的脑袋上,将他疼得哇哇乱叫。“娘的,是谁?是谁这么打老子的?”元阳道长转过身去乱吼道,但他后面一片寂静,哪有半个人影?!元阳道长揉揉脑袋,这颗石子的力道很大,打得他疼痛无比,也打退了他燃烧的欲火。趁元阳道长愣神之间,梅廿九急忙夺路而逃。梅廿九刚紧走了几步,便见锦衣匆匆而来,锦衣奔到梅廿九身边,见到一脸淫邪相的元阳道长,便警觉地瞥了一眼他,低声问着梅廿九:“小姐,出了什么事么?”梅廿九回首望了一眼元阳道长,蹙起眉头道:“锦衣,我们走吧,别理他。”锦衣看着梅廿九羞怒的神态,心下明白了七八分,便转头向着元阳道长呵斥道:“哪来的牛鼻子老道?!敢在洛王府里撒野?!”元阳道长冷冷一笑道:“小小黄毛丫头,竟敢呵斥起贫道来了?你胆子倒不小啊?!”“你又有什么来头了?就算有什么来头,瞧你这副德行,也不像什么好人!”锦衣撇撇嘴道。“你,你这臭丫头,气煞贫道了!”元阳道长一张老脸青一阵红一阵的。“何事如此喧哗呀?”随着一声慵懒的柔声,一条纤细的身影出现在梅花林边,却是阮绿珠。阮绿珠睁着美眸望了望元阳道长,道:“道长,你怎到梅花林这里来了?你远道而来,赶紧去休息吧。”说着狠狠瞪了一眼元阳道长。元阳道长见阮绿珠不快,赶紧低头作了个喏离开了。阮绿珠收回目光,望着梅廿九道:“这梅花开得倒蹊跷,都死了好几年了,竟然还重新开了花!估计咱这王府里又有妖怪出没了……还是再来收收妖吧。”锦衣在心里冷哼了一声,并不开口说话。梅廿九则疲惫地说道:“那有劳二娘费心了,好好收去吧。”说着,梅廿九拉着锦衣的手,道:“锦衣,我累了,咱们回房去吧。”锦衣连忙搀着梅廿九,两人正要离开,阮绿珠气道:“我和你说话,你不应两句就走,存心逃开我么?”梅廿九没有吭声,半晌回过头来淡淡道:“二娘,这王府里已经够乱的了,可别再闹出什么意外来,否则对谁都没有好处……”阮绿珠一怔,道:“你,你什么意思?”她的脸色突然有点发白。梅廿九摇摇头,道:“我没有什么意思二娘,您好自为之吧……我很累,先行告退了。”说着扶着锦衣的手离开了梅花林。阮绿珠望着梅廿九的背影,一双美目里有着迷惘。这丫头话中有话,难道被她知道了些什么吗?!刹那间她脸上凶神毕露,狰狞得可怕。阮绿珠跨进自己的院落,正看见元阳道长正坐在屋里翘着二郎腿,啃着鸡腿喝着酒,嘴里还惬意地哼着小调,熏得一屋子都是酒臭。阮绿珠气不打一处来,一把夺过元阳道长手中的酒杯便往地上砸,怒声道:“你喝什么猫尿?!我可警告你啊,此次在王府中你可得老实点做人!别让我又给你擦屁股善后!”“啧啧,妹妹,你发那么大火干什么?不就多看那美人两眼,有什么大不了的?至于么?!”元阳道长嬉皮笑脸。“有什么大不了?!我可告诉你,别关键时刻给我掉链子!否则,别怪我不将情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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