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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瑾往前一步，接住纸团，小心翼翼地把纸团展开：&ldo;怎么是空白的！&rdo;&ldo;线索不是纸团里的内容，而是这纸团！&rdo;苏瑾连忙把纸揉成纸团，却依旧未发现任何线索。许攸宁开口解惑，&ldo;你仔细闻闻纸团的味道！&rdo;苏瑾把纸团放在鼻下，惊呼道：&ldo;是香味！&rdo;她终于明白许攸宁为什么说&ldo;飞鹰&rdo;是女的了。今天，许攸宁也是从法租界的巡捕房开始调查的，他先是根据张鹰在巡捕房留下地址，找到了位于石榴街16号的公寓，果真发现这里有被便衣警察监视的痕迹。随后根据这次接头的安排，&ldo;飞鹰&rdo;会在距离暂住地最近的电话亭的电话机下塞上纸团，若接头失败，他们则可以找到这个电话亭，根据电话机下塞上的纸团数量确定&ldo;飞鹰&rdo;出事的时间。许攸宁以石榴街16号为中心，东南西北各自走了一遍，最后确定南大街旁的电话亭距离公寓最近，并从里面找到了&ldo;飞鹰&rdo;塞的纸团。苏瑾握着这个纸团，久久不能平静，一想起昨晚在彼岸花的种种，她便后怕，万一不是许攸宁心思缜密，怕是现在他们跟&ldo;飞鹰&rdo;一样早已暴露身份。&ldo;许攸宁同志，我向你道歉！&rdo;苏瑾慎重地朝许攸宁鞠了一躬。许攸宁朝她点头表示不要放在心上：&ldo;我在电话机下就只有这一个纸团，说明&lso;飞鹰&rso;刚来沪上再来彼岸花两人沉默良久，最后苏瑾道：&ldo;要不，明天咱们再去拜访一下孙国权，过些日子伯父给安排的职务后，少不了跟他打交道，我听说，你们族门里有一位姑奶奶的女儿是他的姨太太，算起来，你还得喊孙国权声姐夫，这么说来也是亲戚！&rdo;在回来的路上，苏瑾便一直琢磨着，孙国权说的&ldo;亲戚家多走动&rdo;是什么意思，想来想去，也就只想到这层亲戚关系：&ldo;今天我去拜访他，他不痛不痒地说了句什么亲戚间要多走动，这是嫌弃你回沪上后没去拜访他呢！&rdo;孙国权现在是沪上地地道道地&ldo;土皇帝&rdo;，他说一，没人敢说二，许攸宁回来后竟没去表示表示，日后若被他带着把柄，定少不了为难。苏瑾嘀嘀咕咕说着，最后，她拍板决定了，&ldo;好了，就这么决定了，明天，咱们就去拜访他那位姨太太，你那位八竿子打不着的表姐！&rdo;许攸宁却摇摇头：&ldo;不行！&rdo;&ldo;怎么不行，远近也是亲戚，有着这层关系，再去拜访孙国权便没有那么突兀，说不定，真能找到&lso;飞鹰&rso;的线索！&rdo;&ldo;明天家里有贵客来！&rdo;&ldo;谁？&rdo;许攸宁抬头看了一下苏瑾，慢吞吞地吐出三个字：&ldo;你表姐！&rdo;&ldo;哦！&rdo;苏瑾听成了是许攸宁表情，她答应一声便要去关窗户，已经入秋，这一会儿的功夫就冻得她直打哆嗦，可刚走了没几步，突然反应过来，&ldo;你刚刚说什么？我表姐？&rdo;因为惊愕，音量也跟着增大，&ldo;方思齐啊！&rdo;许攸宁看看窗外，示意苏瑾小声道，&ldo;没错就是她！她现在是租界特别联络员，我想，孙国权说亲戚多走动，应该指的是你跟方思齐！&rdo;毕竟，比起自己那个连面都没见过的孙国权姨太太，苏瑾跟方思齐这对表姐妹关系更近一些。&ldo;方思齐是特别联络员？&rdo;苏瑾不想接受这个事实。&ldo;我们以她做突破口，会更容易找到&lso;飞鹰&rso;的线索！&rdo;许攸宁把自己的计划说给苏瑾，&ldo;她现在的身份需要每天与美法英等列强国强，连孙国权都会忌惮几分！若能为我们所用，在日后的工作中，我们也多一份保障！&rdo;&ldo;可是……&rdo;可是我跟方思齐的感情并不好。窗外，传来匆匆的跑步声，打断了苏瑾要说出口的话。她赶紧抬头朝看去，却见管家沿着走廊跑来。因窗户是打开的，管家一下子就看到屋里的两人。他停下脚步，远远地喊道：&ldo;少爷，有您电话！&rdo;许攸宁推门出来，朗声问：&ldo;舒家人走了吗？&rdo;管家摇摇头。电话机在客厅，他若去接电话，势必会与舒家人见面，舒家人在讨要公道上，很有自己的一套，不达目的决不罢休，想当年秋家老太多强的战斗力，都抵不住舒家人的轮番轰炸，经常一听说舒家人来了，都假装病重卧床。他怕自己一出现，便被舒家人围攻。自己若是出现，定会成为被围攻的对象，父亲是个爱面子的人，为让舒家人满意，定会当众做出惩罚，到时怕连家门都出不去。许攸宁转身又回了房间，并对苏瑾道：&ldo;你去接！&rdo;苏瑾明白他的担心，答应应声，便随管家去往客厅。舒家人果真还在。听说电话是找许攸宁的，大家已经不再争执，眼巴巴地看着门口方向，舒长尊更是端起茶水，做好了人一进来，他就灌夫骂座进行攻击。但是苏瑾的出现，让他们的准备变得徒劳。许、舒两家的矛盾，断没有牵扯一女孩子的必要。苏瑾站在门口，立刻洞察出厅里气氛的凝重。她赶紧朝着众人盈盈施礼，随后，便直奔电话机，在听完电话那端人说的话，挂掉电话，又依次行礼，随后，便疾步快速离开。她一溜小跑直奔回许攸宁房间。进门后，又是先扫视一圈四周。压下声音在许攸宁耳边道：&ldo;好消息，查到&lso;飞鹰&rso;关押的地点了！&rdo;许攸宁一愣，刚刚的电话竟是上级打来的。&ldo;怎么说的！&rdo;&ldo;他说，&lso;飞鹰&rso;被孙国权关押在自己府上！&rdo;苏瑾把电话里的内容告诉许攸宁。心中更是感慨道，庆幸调查到&ldo;飞鹰&rdo;是女的，否则就算他们进入孙家也找不到一点头绪。&ldo;还有呢？&rdo;&ldo;我们需要去彼岸花拿孙国权家的平面图，以及门卫部署！&rdo;苏瑾就拿眼睛斜看了一眼许攸宁，彼岸花是沪上地下组织的据点之一，总少不了跟舒瑶接触，真为他了。但见许攸宁面上平静如初，便继续说道：&ldo;我们今晚拿到平面图，明天去拜访孙国权，若一切顺利的话，会尽快开展营救行动！&rdo;她微微一停顿，脸上露出如释重负地笑容，&ldo;如此说来，我们明天不能跟方思齐见面了！&rdo;鬼才知道，她有多害怕见到方思齐。当年，舅舅要方思齐嫁给闫东浩那个病秧子儿子时，她曾来求过自己，作为家族里唯一两个适龄青年，若方思齐不嫁，那要嫁人的就会变成她，当时的苏瑾刚刚接下组织安排的任务，身上肩负的重担不允许她这么做。于是她拒绝了为方思齐求情。可想而知，方思齐会多恨她。许攸宁自然不知苏瑾跟方思齐曾有过这种事，：&ldo;我与方思齐曾在香城共事，她已提出拜访，我们若是不见倒显得生份了！&rdo;当然，这也不是他内心的真实想法。方思齐当年是因为纵火被自己写申请调走的，听说后来她过得并不容易。方思齐是个心狠手辣的女人，所以许攸宁特别担心，若他们躲着不见面，方思齐再会绊子，毕竟，现在的她位高权重，稍微用点手段，就可能制造天大的麻烦。与其放任不管，到时徒增烦恼，倒不如，尽可能的维持好关系。若日后能为他们所用这样最好，就算不能的话，也不见得彻底变成仇人，毕竟，在纵火这事上，他一直给方思齐留着面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