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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析皓喟叹一声，过去握住他冰凉的手，微笑道：&ldo;你说的什么无关紧要，要紧的是，你令厉昆仑知难而退，三言两语，化去眼前危机，这等本事，白析皓可万万不及。&rdo;林凛摇摇头，苦笑道：&ldo;口舌之利，不过雕虫小技，刚刚一番话，虽是不得已而为之，可句句是戳着人的痛处，析皓，&rdo;他顿了顿，踌躇着道：&ldo;我，我觉得今儿个，决绝过了头了。&rdo;白析皓没有说话，只是温柔地用自己的手掌包住他的手，轻轻揉搓，试图令那冰凉重新暖起来。林凛眼神幽远，伤感地道：&ldo;如今想起来，厉昆仑也无什么对不住我之处。他自小便心存鸿浩之志，满脑子中军爱民，皇帝便是让他取了自己首级献上，只要他觉得有利于国计民生，怕也会毫不犹豫刎颈自尽，又如何顾及得上我这等非亲非故之人？王福全直接往我药里下毒，我都能原谅，跟何况他？只是，只是不说这等狠话，&rdo;他心情低落地垂下眼睑，道：&ldo;不重重伤他，又怎能令他黯然离去，怎能确保他事后不上奏密报，我明知他一片真心，却到了了，还是利用他一片真心，我这般只为自己谋算考虑，对他人却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与当日那些人所为，又有何区别？&rdo;白析皓叹了口气，将他的手贴到自己脸颊上，柔声唤道：&ldo;凛凛，凛凛，看我，&rdo;他抚上林凛的脸颊，看进他的眼睛，道：&ldo;这当中区别甚大。你当日，是被逼无奈，而历昆仑，却是心甘情愿。如今他虽伤心失意，可待日后想起能如此助你逃离朝堂，当会有无尽欣喜。易地而处，我也必会如此，你，也会如此。&rdo;林凛颤巍巍地道：&ldo;可，可我连那一面，都不肯相见……&rdo;&ldo;凛凛，&rdo;白析皓打断他，道：&ldo;你若见了，岂不前功尽弃？再则，你见了他，又有何用？当断不断，不是你的做派啊。&rdo;林凛点头道：&ldo;我自然晓得如何去做方为妥当，只是这么做了，心里却止不住要难过。&rdo;白析皓心中忐忑不安，禁不住试探着道：&ldo;你，你对厉昆仑……&rdo;林凛惊诧地睁大眼，道：&ldo;析皓，你怎会作这般想？&rdo;他有些难言，调转视线，支支吾吾地道：&ldo;别说我眼下这种状况，便是能，能，也，也断不会舍近求远……&rdo;他便是立誓斩断过往，重新为人，那内里，却仍是温文含蓄的性子。能说到这个份上，已是极致，白析皓大喜过望，握着他的手禁不住发抖，连声道：&ldo;凛凛，好凛凛，你才刚说什么，再说一遍。&rdo;林凛这次却紧闭双唇，怎么也不肯多说一句。白析皓呵呵大笑，一把将他抱入怀中，摇着他道：&ldo;你说的，绝不舍近求远，林公子千金一诺，可不许食言，不，是我定不会离你半步，定不叫你食言。&rdo;他身上毫不掩饰的纯粹欢乐似乎也有些感染到林凛，令适才不得已伤了厉昆仑的愧疚冲淡不少。他任由白析皓拥着自己，想着这人如此骄傲不凡，原本合该阅尽风花雪月，洒脱肆意，宠辱不惊，却因着自己一句甚至算不得承诺的话而高兴得如同一个孩童，心下感慨万千，脸上却也不禁露出淡淡微笑，纵是想提醒他，才刚那话，不过是假设，做不得准，自己心如枯槁，又如何能回应这等深情厚意？可白析皓的欢乐太过温暖单纯，令他不忍破坏，这样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马车往前，继续奔走。厉昆仑既能找上门来，白析皓仔细想了想，游船上的杂役奴仆，不是白家多年的老伙计，便是受了自己极大恩惠的，若是泄密云云，不太可能，唯一有问题的，便是那自己医治过的病孩母子。自己当日冲撞傩礼，火中救人，想必在那等乡野之间流传甚广，而当中唯有这母子二人，知道&ldo;夫人&rdo;的存在。厉昆仑何等人物，只要稍微有心，一探之下，便容易推测那前因后果。白析皓心知自己虽为神医，平素却将医德等物视为狗屁，如此大费周章救一个穷人家的孩子，根本就情理不同，除非为了某人。而这世间，不会对这等事坐视不救，又能遣动自己的，除了当日的萧墨存，如今的林凛外，还能有谁？他本就不是善于谋略盘算之人，如今一回想，才发觉自己定的行程计划，破绽百出，不由浑身冒出一层冷汗。他面有忧色，林凛与其如此亲近，如何不知？当下一笑，问道：&ldo;析皓可是忧心会被人察觉我诈死之事？&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