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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冰楠羞红了脸，嗫嚅着道：&ldo;公子，公子客气了。&rdo;萧墨存温言道：&ldo;不，这本不是你份内该做的事情，你做了，我就该道谢。&rdo;沈冰楠飞快地看了他一眼，咬着红唇道：&ldo;公子是怪冰楠逾矩了？那，公子，让冰楠，将这些，归入份内的事可否？&rdo;萧墨存沉默不语，在这个时代，一个女子伺候一个男子宽衣或穿衣，除了近身伺候的婢女，便只有妻妾方有资格。沈冰楠说出这样的话，显然是暗示自己，不能再将她不明不白地养在府里，该给她一个名分了。他正踌躇着该如何婉拒，又不伤这女孩的心，却听得门帘哗啦一声响，白析皓站在帘子那头，冷冷地看着他。即便此人已易容，萧墨存仍然可以感觉他面容僵硬，全身绷紧，眼神冰冷下压抑着熊熊怒火。他暗叹一声麻烦，生怕这疯子冲动之下，一掌将沈冰楠毙命，忙道：&ldo;这事不妥，哪里有让客人来服侍我穿衣的道理？沈姑娘，若无其他事，我让人送你回去泉茗馆可好？对不起，不能陪你了，景王爷还等着我呢。&rdo;沈冰楠双眼蓄了泪水，泫极欲泣地看着他，咬破了嘴唇，方道：&ldo;我，我是你的客人？&rdo;&ldo;你当然是我府上的贵客了，怎么，有哪起不长眼的奴才怠慢你不成？&rdo;萧墨存微笑着将她引出房门，从白析皓身边经过时，明显感觉他眼底的寒霜溶解了些，他暗暗好笑，对门外候着的小厮道：&ldo;你将沈姑娘送回去，传我的话，沈姑娘是我萧墨存的好友，是这府上的贵客，谁怠慢了她，就是不给我面子，按府里的规矩定不轻饶！&rdo;沈冰楠咬着手绢，幽怨地看了他一眼，似乎还想说什么，白析皓冷冷地插嘴道：&ldo;公子爷，你的房内，最好避免阴性之人常来常往，不然，于病体无益。&rdo;说罢，还瞪了沈冰楠一眼。他眼神太过狠厉，沈冰楠打了个寒战，怯怯地缩到萧墨存身后。萧墨存心底翻了个白眼，暗想你可真能胡扯呀，但值此时候也不好辩驳，只装作听不见，对沈冰楠嘱咐道：&ldo;要什么用的吃的，不用怕，就告诉管事的，我吩咐过他们了，谁敢给你委屈受，你只管来告诉我。&rdo;沈冰楠苍白了脸，默默点头，流下两行清泪，终于道：&ldo;那，我，我走了。&rdo;萧墨存微笑着点头，沈冰楠尤自不舍，良久，方转身依依离去。萧墨存望着她单薄的背影，禁不住叹了口气，却听得白析皓冷冰冰的声音：&ldo;怎么？心疼她了？&rdo;萧墨存懒得与他解释，抬脚就走。白析皓一把拉住他，怒问：&ldo;你去哪？不是去追你的情妹妹吧？&rdo;萧墨存不耐起来，掰开白析皓的手掌，道：&ldo;我只说一遍，你听好了。那个女孩我欠她良多，自然要对她好些。但我再不济，也不至于害一个女子，不至于明明不喜欢她，还会去纳妾收房。这是我的原则，你明白也好，不明白也罢，都可以。现在，放手！&rdo;白析皓目光炯炯地盯着他，问：&ldo;那么，你若喜欢一个人，会与之相守，白头偕老么？&rdo;萧墨存摇摇头，想起前世的情感纠葛，心底却已波澜不兴，他看着白析皓，正色道；&ldo;不一定会。若那人有更好选择，我当会放手，这就是我跟你不一样的地方。&rdo;白析皓一呆，只觉这种言论闻所未闻，可分明，要比自己一味死缠烂打的情感方式要来得更为隐忍和深刻。萧墨存见他已慢慢松开攥住萧墨存胳膊的手，遂道：&ldo;我去书房见见景王爷，你若无事，便回自己房内歇息吧。毕竟，明日我们就要上路了。&rdo;很久以后，萧墨存仍然会想起那一天，他走了很长一段路后，曾经回过一次头，却见白析皓仍然呆呆站在阳光下，微垂着头不知想着什么。那往日有意无意维持着神仙做派那一刻荡然无存，只余下一个高瘦的男子站在秋日下午的阳光中，背影僵硬，面部呆滞，目光凝固，其状殊为可笑。遗憾的是，他脸上戴着人皮面具，否则那张欠扁的帅哥脸带上这层呆相，不知会有怎样的喜剧效果。于是萧墨存难得噗嗤一笑，摇摇头，抬步踏进了书房。他带着这抹久违的舒心笑容，犹如午后明亮却柔和的阳光。书房内霎时间流光溢彩，不知是湖水带来的波光潋滟照亮了这临水而建的房间，还是他的笑容，点亮了屋内二人心底尘封的那些温暖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