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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湛看得目瞪口呆。更目瞪口呆的是，他看到云牧皇脸上皮肤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蠕动，如蚯蚓一般，慢吞吞地往额头的方向前进。司徒勤勤的手拼命往虫子蠕动的位置拍打。战湛终于知道云牧皇脸上的伤是怎么来的了。不知过了多久，云牧皇突然倒吸一口凉气，扶着脑袋冲着司徒勤勤喘气。司徒勤勤这才从疯狂状态下自我解放出来，重新跪在地上。两人默默相对，却是无言。&ldo;我说，&rdo;战湛忍不住现身，&ldo;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rdo;房间里凭空出现一个人，不管那个长得多么英俊潇洒，笑容多么和蔼可亲，对房间里另外两个人来说都十分惊悚。云牧皇和司徒勤勤瞪大眼睛看着他。云牧皇率先回神，&ldo;你怎么会在这里？&rdo;战湛眼珠子转了转道：&ldo;你小舅子让我来救你的。&rdo;司徒勤勤惊呼道：&ldo;你是说奋儿他真的逃出去了？&rdo;&ldo;嗯，不过……&rdo;战湛叹了口气道，&ldo;只来得及报讯。&rdo;&ldo;只来得及报讯？&rdo;她呆了呆，颓然道，&ldo;你是说他……&rdo;战湛轻轻地点点头。他来这个世界之后，也见了不少死人，最让他感到可惜的是司徒奋‐‐换做现代，他就该是个过着寒暑假，戴着红领巾的小学生啊，在这里却早早地接触社会，天天要上下班不说，还要冒着枪林弹雨火里来水里去，一不小心把命丢了也没保险公司赔偿……他忍不住又叹了口气。云牧皇道：&ldo;你怎么会在这里？&rdo;战湛道：&ldo;当然因为我娘在这里。我娘呢？你把我娘藏到哪里去了？&rdo;云牧皇道：&ldo;你想救你娘？&rdo;&ldo;你是不是要和我谈条件？&rdo;战湛了然地看着他，&ldo;看得出来，你在这里混得不太好。怎么样？麒麟世家的大腿不是那么好抱的吧？尝到苦头了吧？&rdo;云牧皇面色铁青。鉴于他脸上的颜色本就丰富，倒也看不出来。&ldo;不用你管！&rdo;&ldo;都到了这个地步，还嘴硬什么。&rdo;战湛嘀咕道。云牧皇怔了怔，抹了把脸道：&ldo;外面的形势怎么样了？&rdo;战湛简单地说了说，但没说一到八号带着军队进城的事。云牧皇却猜到了，&ldo;战不败正率兵攻打这里吧？&rdo;&ldo;他要是肯就好了。&rdo;战湛道，&ldo;每个昏君的身边，总有那么一个愚忠的名将傻傻地奉献生命。我爹他说了，老婆孩子可以不要，但绝对不能背叛皇帝！&rdo;云牧皇冷笑道：&ldo;这个时候你还骗我做什么？&rdo;&ldo;你都说这个时候了，你觉得我还有必要骗你吗？&rdo;云牧皇狐疑地看着他。战湛道：&ldo;我想我娘嫁给我爹的时候绝对想不到，她和她丈夫恩爱这么多年的婚姻最后不是输在狐狸精的手里，还是败在自己外甥的手里。&rdo;&ldo;……既然如此，为何你爹频频联络其他将领，压制卫盛？&rdo;说到这份上，战湛也觉得没有隐瞒的必要了，直接了当年地回答道：&ldo;我娘干的。&rdo;云牧皇愣住。战湛道：&ldo;大家都姓云，你懂的。&rdo;云牧皇突然笑起来。战湛觉得他被老婆打多了，真的有点傻了，动不动就一惊一乍的。云牧皇笑得眼角挂着泪花，&ldo;姑姑，姑姑，我终究还是输给了她。姜是老的辣。我早该想通，我根本不用跟她斗，我只要控制战不败，我就赢了……战家，战家！军神府！父皇，我若是听了你的话，不疑军神府，是否就不会是今日下场？！&rdo;战湛看他哭得凄惨，心里也有点酸，&ldo;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你别太难过了。&rdo;云牧皇摇头道：&ldo;我没有机会了。&rdo;他边说边抬头，战湛看到他的额头，分明有几条虫子在皮肤下面钻来钻去。云牧皇神色变得很奇怪，眼睛木讷地看着前方，又不动了。战湛见司徒勤勤不动，疑惑道：&ldo;你不打了？&rdo;司徒勤勤道：&ldo;来不及了。&rdo;战湛听出她话里的绝望，&ldo;这到底是怎么回事？&rdo;&ldo;这件事，要从两年前说起。&rdo;&ldo;又是两年前？&rdo;他眼睛一闭的两年，到底错过了多少事？&ldo;两年前，陛下拜了一个师父，叫做执天上人……&rdo;196196、混乱之局（八）战湛：&ldo;……&rdo;擎天柱是撑着，他是拿着，誓与擎天柱比牛逼吗？&ldo;他修为深不可测，且精通医药之术，半百之龄已是剑尊药皇，如此人物驾临帝国，陛下与我自然是千般尊崇万般小心，唯恐怠慢。陛下对他更是言听计从，每日依照他的吩咐吃药修炼，短期之内修为果然突飞猛进，但没过多久，陛下的身体就时不时出现僵硬和麻木。他说是修为提升太过之故，只要巩固修为，辅以药物，不久之后就会渐渐消除。但时间过了越久，这种症状就越明显。陛下有所警觉，不再服用药物，那个所谓的上人因此拂袖而去。陛下见他一去不返，反倒有所愧疚，私下又偷偷练起他留下的功法，到后来，这症状却减轻了。正因如此，陛下对他越发愧疚，一直打听他的下落。&rdo;她顿了顿，表情变得异常复杂。战湛忍不住催促道：&ldo;那后来呢？&rdo;&ldo;后来，麒麟世家派人来，说要在腾云帝国谋个差事，陛下不敢违逆，只好安插了类似国师的虚职给他们。他们镇日躲在皇宫里，既不出门，也不干涉朝中事。陛下以为他们只是为了宣示威风，便也由他们去了。几个月前，陛下额头突然出现一条此物。太医诊断说是魇虫，由心生，要陛下吃药安养。没想到几日前，此物突然长大，陛下偶尔会出现神志不清的症状，甚至如鬼附体，做着他自己都不知道的奇怪事情。这时候，那个所谓的执天上人再度出现，原来他根本不是什么游方高人，而是麒麟世家的当家家主齐世铎！&rdo;战湛吃了一惊。他原本已经猜到这个执天上人必然很了不得，却怎么也想不到竟然由麒麟世家家主亲自出演。这个出场费……&ldo;齐世铎应该很忙的吧？为什么不用更简单的方法解决问题？&rdo;不是他怀疑，而是以齐世铎的身份地位，要搞垮一个腾云帝国似乎无需如此麻烦。司徒勤勤道：&ldo;不错。陛下也如是问他。以麒麟世家的地位，他若是想遥控腾云帝国，陛下虽然心有不甘，却也不敢不从，何劳他大费周章。&rdo;&ldo;那他怎么说？&rdo;&ldo;他什么都没说，只是将我们匆匆从皇宫迁出，带到此处。陛下与我在天都城住了这么久，从来不知道这里竟然还有一个地下城！&rdo;&ldo;难道一点都没有反抗？&rdo;&ldo;卫盛早被收入麒麟世家门下，完全归顺于他们，更暗中收拢司徒家的人马，到最后，只有奋儿突围……&rdo;&ldo;现在知道谁是忠臣谁是奸臣了吧？让你们抓我爹！&rdo;&ldo;那时陛下深受魇虫之害，朝中突然传出军神府密谋造反的消息，陛下原本不信，但近半数的朝臣拿出战不败密谋联络的书信，边疆也传来军队私自调动的消息。&rdo;她眨巴着眼睛，楚楚可怜地望着战湛，&ldo;如此情形，陛下实难保全战元帅！&rdo;战湛道：&ldo;那个，其实陛下和军神府想要撕破脸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大家都这份上了，别讲这些假惺惺的有的没的。&rdo;司徒勤勤忙道：&ldo;确实出自肺腑。&rdo;&ldo;要真是这样，在麒麟世家控制你们的第一时间就应该想到向军神府求助才是。白梦山和军神府的关系你们又不是不知道。&rdo;司徒勤勤苍白无力地解释着：&ldo;麒麟世家那时尚未露出真面目，陛下没想到如此严重。&rdo;战湛道：&ldo;那时候想的是，哦也！来得好！有麒麟世家对付白梦山，他终于能对付军神府了吧？&rdo;&ldo;不，其实我想过与军神府联手，麒麟世家毕竟是外人。&rdo;云牧皇缓缓睁开眼睛，布满血丝的眼睛充满了懊恼和悔恨。&ldo;可惜，在我犹豫不决的时候传出军神府图谋不轨的消息，我一时愤恨难当……一步错，步步错，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rdo;战湛道：&ldo;现在不是检讨的时候，你脑袋里的虫子能不能治啊？还是拍一拍就能拍死？妹子手劲小，要不我来？&rdo;他跃跃欲试。云牧皇摇头道：&ldo;这是治标不治本的方法。我们早发现，这虫子繁殖极快，尤其是近来……&rdo;司徒勤勤抓住战湛的手，哭喊道：&ldo;白梦山与麒麟世家同为超级世家，一定有办法救陛下的！&rdo;战湛挠头道：&ldo;这，要不我回去问问。对了，你们有没有找过药皇庄？水赤炼也许有办法。&rdo;司徒勤勤道：&ldo;自然找过。但是所有药皇对我们派去的人都避而不见。&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