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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你怎么知道？&rdo;齐敬辕瞪大眼睛，眼里竟有几分惊恐。&ldo;别扯了。&rdo;寒非邪道，&ldo;是杀还是留？&rdo;战湛道：&ldo;至少问清楚麒麟世家剩下的人的下落吧？&rdo;齐敬辕道：&ldo;我不知道。&rdo;&ldo;敬酒罚酒，你懂得。从宽从严，你懂得。好啦，每次讯问都是这几句，我都不好意思说了，你自己来吧。&rdo;战湛装模作样地打了个哈欠。齐敬辕求救般地看向云水灵。云水灵别开目光。患难见人心，这种时候这种表现，齐敬辕再蠢也明白了。他样子又呆呆傻傻起来，&ldo;原来你们都是骗我的，都是在骗我。&rdo;云水灵抢过话题，对战湛道：&ldo;地宫被岩浆淹没，麒麟世家的人都已经逃出去了，包括皇兄。&rdo;战湛疑惑道：&ldo;他也逃出去了？&rdo;云牧皇不是已经行将就木了吗？难道跑出去找个好风水？她见齐敬辕心神恍惚，突然凑近战湛，用极轻的声音道：&ldo;其实，麒麟世家有个大秘密。&rdo;&ldo;什么秘密？&rdo;战湛下意识地反问。云水灵脸色变了变，想伸手捂住战湛的嘴巴，又没敢，只能拼命做手势，却仍是惊动了齐敬辕。齐敬辕神情大变，紧张道：&ldo;不可说，绝不可说！&rdo;人都有这种奇怪的心理。东西好端端地放在桌子上，人人触手可及，却未必被重视，但若是锁在保险柜中，不管是什么，立刻就有了据为己有的欲望。所谓得不到的总是好的，八卦也是如此。人人正大光明说的，没什么听的价值，但每个人鬼鬼祟祟说的，哪怕是小事，听起来也是吃蜜般的津津有味。战湛一听他说不可说，顿时激动了，插入两人中间，竖起耳朵道：&ldo;说！&rdo;&ldo;这个秘密，我只想说给一个人听。&rdo;云水灵怯生生地说。战湛看着寒非邪道：&ldo;我和寒霸不分彼此。就算现在不让他听，事后我还是会告诉他的，别这么麻烦了。&rdo;寒非邪闻言笑了笑。&ldo;我说的那个人是，蓝隽远。&rdo;云水灵低着头，一脸娇羞状。……战湛摩拳擦掌道：&ldo;不会说秘密的人，是没有生存的价值的。&rdo;他话音刚落，齐敬辕就冲过来了。他们三人现在就处于一条直线的位置，齐敬辕和云水灵在两端，战湛居中。齐敬辕想要攻击云水灵，必先经过战湛。战湛并非省油的灯，经过这么多次生死边缘徘徊的战斗，他处理危机的反应一流。不等齐敬辕的拳头击中自己，他的身体就进入了魂体状态。齐敬辕的拳头直接从他身体里钻了过去，眼见着就要落在毫无防备的云水灵身上……寒非邪出手截住了。战湛后知后觉地舒了口气，恢复实体，刚想开口称赞两句，就感到后背一阵极强的杀意袭来，笼罩着他全身上下。寒非邪眉头微蹙，闪身挡在战湛身后，与此同时，云水灵发出一声闷哼，漂亮清秀的脸色恐怖地扭曲起来，眼睛怔怔地看着战湛，仿佛有千言万语要说，却一句都来不及交代，人就直直地朝着齐敬辕倒去。齐敬辕先是一怔，随即目光凝住了，好似看到什么可怕的东西，瞳孔猛然一缩，同时脸上露出一种悲哀绝望的情绪，本想要接住云水灵的手立刻扬起，冲着自己的胸口用力地捶了下去。这一切发生的太快。战湛反应过来想去阻止的时候，云水灵已经重重地撞在齐敬辕的身上，两人叠在一起倒了下去。他第一时间查看两人鼻息，发现竟然都死了。&ldo;寒霸？&rdo;他不敢置信地张大眼睛。寒非邪脸很臭。作为神剑大陆顶尖的存在，他竟然让对方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杀人灭口，这无疑是一种耻辱。可以确定的是，刚才向战湛释放杀意的人是齐翠兰。他与她交过手，对她的气息很熟悉。而趁机杀掉云水灵的，他想来想去只想到一个人‐‐齐世铎。除了他之外，没有人同时拥有这个动机和这个实力。战湛考虑的又是另一个方向，&ldo;云水灵知道的秘密一定很重要，才会让麒麟世家连自己人都下手。&rdo;寒非邪道：&ldo;不管这些，先杀云牧皇。&rdo;&ldo;啊？&rdo;战湛问道，&ldo;为什么？&rdo;寒非邪道：&ldo;他若是活着，你怎么做皇帝？&rdo;战湛有点感动，又感到一点惊悚，&ldo;呃，其实我做不做皇帝没什么要紧……&rdo;&ldo;我觉得要紧。&rdo;寒非邪沉声道，&ldo;你要不要是一回事，它属不属于你是另一回事。宁可到了你手上，你再丢掉，也不许被别人抢走。&rdo;战湛觉得这段话在寒非邪、寒非愚和寒家家主之位也同样适用。&ldo;你打算怎么对付蓝月眉和寒非愚？&rdo;寒非邪不悦道：&ldo;你想为他们求情？&rdo;&ldo;不，当然不，我是站在你这边的。任何时候，任何地方，任何事情……&rdo;战湛夸张地用手比划着。寒非邪的表情这才好看了，&ldo;嗯。&rdo;战湛道：&ldo;你让他们去支援，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因为情绪而消极怠工，我们还是快点过去看看吧。&rdo;他将趁机打扫战场的一号叫回来，让他去附近的安全点，以便互相有个照应。一号踌躇道：&ldo;公主的遗体……&rdo;他毕竟是军人，效忠腾云帝国皇室的观念根深蒂固，实在难以放任公主遗体在大街上。战湛道：&ldo;你没听到公主临终遗言吗？&rdo;&ldo;遗言？&rdo;&ldo;公主唯一要见的人是蓝隽远，料理后事自然也该交给他来办。&rdo;战湛道。一号恍然。战湛和寒非邪奔向另一个求助的安全点。半路上，寒非邪有些意外地说道：&ldo;我还以为你会选择亲自料理。&rdo;战湛怕被误会他与云水灵有什么不清不楚的关系，忙解释道：&ldo;我和她没见过几次。&rdo;&ldo;你们不是表兄妹吗？&rdo;……完全忘记了。战湛干笑道：&ldo;血缘是注定的，但我愿不愿意当他们是我的亲人是我决定的。云水灵和云牧皇……&rdo;他撇撇嘴巴，表示不屑。这两人坑自家人的功力一个比一个强，他得多欠虐才能上杆子去当他们的亲人。尤其是到现在为止他都没弄明白云牧皇将皇位传给他的意图是什么，还得提心吊胆地提防着，真闹心。寒非邪微微一笑，算是对这个答案表示满意。他们赶到安全点，战场已经有所偏移，只留下一堆尸体。战湛看了这么久的尸体，已经有些麻木了，&ldo;习惯真是可怕的东西。&rdo;&ldo;嗯？&rdo;&ldo;一个地方有一个地方的规则，我有时候在想，要是我突然回……咳，我是说去一个不能随便杀人，杀人要坐牢偿命的地方，会不会反而不适应。然后因为各种压抑变成一个行走在夜间的变体杀手。&rdo;寒非邪莫名其妙地看着他，&ldo;你是认真的？&rdo;&ldo;认真啊。&rdo;&ldo;为什么要认真地问一件根本不可能发生的事？&rdo;&ldo;根本不可能发生？&rdo;战湛将这句话颠来倒去地呢喃了好几遍，有点不甘地问道：&ldo;为什么根本不可能发生？这个世界奇异的事情这么多，也许你认为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已经在你不知道的情况下发生了。你不知道，我现在有多担心哪一天醒来，发现自己一直活着的世界只是因为我的疾病而虚构出来的。&rdo;&ldo;你不用睡觉，怎么会醒过来？&rdo;&ldo;这只是个比喻。&rdo;寒非邪有点不耐烦，按捺着性子抓住他的肩膀道：&ldo;我不知道你烦恼的根源是什么，因为我的人生一直在自己的手里。那些手掌以外的，我会推开，不予考虑。&rdo;战湛道：&ldo;万一，不可抗拒呢？&rdo;&ldo;你不着边际的想象是不可抗拒的吗？&rdo;&ldo;……不是。&rdo;&ldo;那么就停止想象。&rdo;战湛眨了眨眼睛。他是个穿越人，这个世界只是在一本书里，他会呆多久，书还有多长，他的人生是否会在书大结局时戛然而止，这些潜藏在心里很久，久得已经生根发芽的担忧们终于被他挖掘了出来。可是他的不安和疑虑在这个世界是独一份，其他人无法感受也难以了解，即使那个人是寒非邪。一只手突然放在他的脸上。战湛怔怔地停下脚步，抬眸对上寒非邪温和的目光。&ldo;以前有个人很担心天会掉下来……可是天没有掉下来过。&rdo;战湛苦笑道：&ldo;我不小心变成杞人了吗？&rdo;寒非邪轻轻地捏了捏他的脸，&ldo;我答应你，如果有一天，你真的去另外一个世界，一定有我同行。&rdo;他顿了顿，&ldo;反之亦然。&rdo;207207、混乱之局（十九）两人搜了一圈都没有在附近看到百姓和熟悉的面孔，正准备转移阵地，去下个安全点碰碰运气，就看到前方一堵墙被&ldo;噗&rdo;的一声打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