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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幽连忙站起来,说:“昨天我看到一本很有意思的书,想给你推荐一下——”说到一半时,容幽突然感到地面微微一震。那一瞬间,他还没有反应过来这是余震,身后的书架上,有两本书滑落了下来,向着他落去。谛明神色微微一变,眼中瞳仁骤然收缩成针状。一股精神力场汹涌而来,将那两本书猛然推开,“啪”地一声砸落在地。这时容幽踉跄了一下,扶着沙发站稳了,有一瞬间怔然地看着谛明——他看得清清楚楚,那瞬间谛明露出的一对龙瞳,还有其中流转的苍青色光芒。他良久不说话,谛明匆匆起身走过来,看着他道:“小幽,你没事吧?”容幽内心隆然一声:是青先生,一定是青先生!不需要线索和证据,不需要旁敲侧击,不需要什么窃听器了,容幽就用那一刹那认定了谛明的身份。因为谛明的神色,和那天他在地震中生还回来时青先生的反应,一模一样。自从白瀚离开后,容幽一直觉得自己是孤身一个人,直到那一天那一刻。青先生啊。青先生说过:“珍惜你的感情,吝啬地给予我们这些过客。”也说过:“你要学会需要我。”孤独到连遗言都没有留的容幽,无助到连一次任性都不敢的容幽,只敢安静地蜷缩起来疗愈自己的伤口……是青先生一点一滴,将珍贵的感情重新注入了容幽的心扉,让他不至于在寒夜里还那么冷。他是何以做到呢?以温柔,以怒火,以所有无声的守望。一夜夜,星月皎洁,明河在天。一无所有的孩子,哪怕只尝到一点点甜蜜,也要捧在心上珍惜地回味很久很久。他就是容幽珍藏在那里、唯一不敢轻言割舍的糖。为什么就发现得这么迟呢?容幽抬手遮住眼,手臂微微发颤,良久不能停歇。谛明捏住他的手腕,声音发紧:“容幽……容幽?告诉我你怎么了,很疼?”“很疼。”容幽说。他一点点放松手臂,轻轻拥住谛明,低声说:“为什么……你要这样喜欢我?”这个拥抱,如汤沃雪,四肢百骸每一寸神经都在温暖中颤抖。容幽从不知道,抱着一个人可以让自己感到这么暖和。谛明沉默了一会儿,伸手抚摸他的头发,带着浅淡的笑意说:“那天我看见你突然走出来,让我等一下你。对你来说,可能是偶遇了一个陌生人;对我来说,却像是邂逅了隔世的故人。”星焰与君初相见,犹如故人归。容幽想:但你不会知道,我们能遇见就已经是概率很小的偶发事件了。明亲王要多巧合,才会偶然莅临这么渺小的一颗边境星;他一个小小的孤儿,是因为身负龙血,才会幸运到能够在云室里见到青先生。云室又那么大,他们能够刚好相见,也许都是神祇在幕后施展着奇迹吧。差距如天渊之隔,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在亲王爵位之下,还有着公、侯、伯、子、男和勋爵爵位,每一级都相当于几何倍数的差距,哪怕只是一个勋爵,都手握着至少一颗星球上平民的性命。银河帝国的社会从来就不是什么公正公平的地方,人和人互相统治、互相附庸,一个少校的手下的手下就胆敢公然在街道上杀戮平民,而不惧法律的制裁。霜楼将军从鹰山下回来的那段时间,容幽也曾经问过他一些事。明亲王殿下之所以是实权亲王,之所以在银河帝国当中势焰熏天,与财相傅潜并称为帝国的左右手,是因为他掌握着亿万人的生命、财产、一切的一切。他的领地遍及人马臂的仙后星群——帝国的中央版图,拥有超过数千万个恒星系的统治权,更多星系的财政和军事权力是由他在幕后一手把控;光是在法律上能由他任意支配的家臣就超过数万人,这并没有计算他手下人物的附庸,他甚至能将身为家臣的霜楼推上帝国的将级位置而不受非议。传闻里,站在帝国最顶层的一小撮人,都是在皇帝的外殿召开小廷议会,其中以明亲王和财相为首,包含剩下六位宰相级大臣。只有在他们中间讨论过的议案,才会在正式的廷议上被众臣提出来讨论。而这个小廷议会,据说一直是皇帝坐在上首,皇帝的对面就是明亲王。还有一件事。在许多年前,银河帝国刚刚结束对红晶种族的战争,在战争的末尾,朝阳联盟宣布成立。这个联盟当中有一个成员,是从银河帝国中叛逃出去的省份,占据了猎户臂很大一部分星图——从名义上,帝国人都觉得自己有权声讨联盟,甚至是要求对方交出叛徒。当时,银河帝国少壮派中的战争情绪一直没有降下去,年轻人都在狂热地呐喊“继续战争!把我们的地方打回来!”,甚至有激进的学生上街游行——这是白瀚告诉容幽的。当年皇帝的位置还不稳,被民心民意还有众多臣子一起裹挟,真的动了去打下朝阳联盟的念头,但是有两个人不同意。这两个人就是明亲王和财相傅潜。皇帝说打,军阀们说打,全帝国民众都说要打,但这两个人摇头,仗于是没打起来。白瀚解释说:帝国军队80听从明亲王的命令,帝国的税收80听从财相的命令,没有他们点头,没有人能做成任何事。白瀚还说:多亏了他们摇头,否则说不定你七八岁的时候,我们还在战乱当中,我恐怕根本没有机会去到孤儿院接你回家。是啊,容幽当时还是一个流离失所的小婴孩,如果没有和平年代刚刚建立起来的孤儿院,他或许就会死在战争当中,根本无人问津。帝国三万亿公民,像他这样的小孩不计其数,但是明亲王却只有一个。“所以,怎么可能没有疑虑,没有害怕呢?”容幽自言自语地说。夜色空明,他正端坐在云上,安静地观望着皓月。少顷,青先生也来了,漂浮在容幽的身后,好似看了很久他的背影,问:“容小幽,你又在想什么了?你总是很忧郁,我可没有欺负过你。”容幽心想:装,接着装啊……他转过头,盯着青先生看,直到后者咳了一声。容幽说:“青先生,你知道那个神奇的豌豆的童话故事吗?”青先生摸不着头脑道:“嗯?”“那个男孩种了一颗豌豆,隔天就长成了直达天上的藤蔓,于是他就顺着爬了上去……最后改变了一生,听起来好像很励志吧。”容幽喃喃道,“为什么不害怕?一根脆弱的藤蔓啊,看起来好像将天空和泥地连接在了一起,他就敢顺着向上攀爬。如果藤蔓突然断了,或是他一个没有抓稳,一定会摔得粉身碎骨。”“你已经在云端了,还会害怕跌落在地吗?”青先生说,“就算你还不能化龙,你也有我在这里。”容幽笑了,说:“那如果你一个没有抓稳,或者有一点点迟疑,有一点点不那么喜欢我了……肉饼容幽,听上去就很惨。”“你一共活了十八年零几个月,心里却像装了几百年的忧愁。一个小小的故事,何必要为难自己。”青先生悠然地说,“小幽,我理解你凡事都先思考退路,因为你过去承担不起任何风险。可是有些事情,本身就没有退路可言,假如你退缩……”“我知道。”容幽低下头说,“我一退再退,所以伤害了豌豆先生。”青先生:“……”小黑龙似乎在作什么奇妙的比喻!但是,他又能理解容幽的心情。那种惶恐和喜悦,像一个孩子在拆封人生中的第一个礼物。如果他收到的是一场空欢喜,或一次彻骨的伤害,那么这个孩子今生都不会再拥有相信别人的快乐了。——但是怎么会有人忍心伤害这个孩子呢?他的坚强,他的软弱。他的轻狂,他的怯懦。他的孤独。“容幽,”青先生说,“不要害怕,我在你身边。”月色渐明,照得云雾散开,如水银泻地,点亮万家灯火。小黑龙仰天长啸,许久后说:“青先生,我很想快一点成年。我希望我可以是一条威武强悍的黑龙,我希望我无坚不摧,从此没有恐惧和迟疑,可以毫不犹豫地去追逐自己想要的东西,求仁得仁,不论最后结果如何,都不会有任何怨怼。我想要做的事情有很多,但每一件都难如登天,既然要顺着一条小小的藤蔓向上爬,那我就必须丢掉地上所有的东西,因为前十八年来我积攒的一切,都可能会成为我的负担。你觉得,我有可能成功吗?”“不要着急,你的日子还很久。”青先生说,“你还很年轻,有时我觉得你太小了一些。”容幽说:“那就是说,有的时候,你也觉得我已经足够成熟了——具体是什么时候?”青先生咳了一声,没有作声。容幽笑眯眯的,围绕着他盘旋了一圈,心情很好地舞动着长尾,忽然又说:“月色真美啊,青先生。”青先生“嗯”了一声,仿佛是知道他正在说些什么。容幽真的忍不住撩他,装傻道:“对了,青先生,我今天从教科书上学了一个新的知识点,你帮我巩固巩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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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偏执权臣的娇软白月光娇软黑莲女主上一世柳寄玉识人不清,最后落得个惨死的下场。重回十三岁,柳寄玉含笑将害过自己的人,玩弄于掌股之上。可她转身却扑入了那人的怀中,撒着娇说手疼。梅疏玉觉得很奇怪,那个对自己颐指气使的小姑娘,竟是眼巴巴的拉着自己的袖子撒娇。他从小看惯了黑暗腌臜的事,满心也充斥着黑暗。但是在他的心尖上,稳稳当当的坐着一个干干净净的柳寄玉。她是他触摸不到的光。当他拼尽全力想要抓住她的时候她却朝他甜甜一笑,说道我抓到你啦!你给你赔罪就是了。面前的少女出落得亭亭玉立,湿漉漉的杏眼望着他,眼下是一颗显眼殷红的小痣。少年喉结动了动,拢在袖中的手紧了紧,状似平静的看着她如何赔罪?少女白嫩的一张小脸皱成一团,透着淡淡的红晕,结结巴巴开口我把我赔给你好不好话落,少年顿时眸色一深,清冷的薄唇就覆了上去。我等这一日,许久了。...
颜心看到了对方家的前院。一条由雨石铺成的小路,两边都是光秃秃的花坛,在仲春时节长满了杂草,无人照管,开满了不认识的花。既荒芜又生机勃勃。院墙高两米,严密一根树枝上有一扇大铁门,两个副官拿着枪站在门口。外面是一条宽阔的道路,两旁种满了梧桐树。仲春的梧桐树枝繁叶茂,有一层淡淡的金色光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