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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第5页）

他丝毫没有察觉自己牵着一个乞丐的动作落在他人眼里会有多奇怪，林小一独来独往惯了，有人感觉不对，也不会多作好奇。

一个不讨喜的小孩，一个惹人嫌的傻乞丐，哪有人会关心他们发生过什么呢。

有的人嘴巴里骂骂咧咧的嫌吵，有的人小声吐槽几句，见没什么大事，各自回家了。

林小一松了一口气，牵着大块头的手，往家走了两步，突然想起什么，牵着人转回去，弯腰捡起掉在一边的泡面和鸡蛋。

捡完走出没两步，又想起来月饼也给忘了，再度折回去捡起月饼兜。

陈淮就跟着林小一，像个大型挂件似的原地转了两圈。

直到两人走到家门口，相连的手都没有松开半点。

啪的一声，灯光照亮了小屋，也照亮了门口狼狈的两个人。

林小一刚踏进门，胳膊就被一股力道扯住，他疑惑地回头，带病折腾一天，经历身体和心灵上的双重折磨，他感觉自己耐心快用完了。

对身后的人很凶地说了句：“进来，我很累。”

嗓子劈叉了，说完林小一感觉有点丢人，啧了一声，懊恼地侧过头。

好在傻子没什么反应，只是往后退了一小步，想收回手似的。

没用很大的力气，就是象征性的动了一下，加上林小一攥得用力，就没挣开。

林小一长叹一口气，跟他出去，却是为了拎起了落在外面的红纸袋。

“进来，别让我说第二遍，“林小一别扭地不看陈淮，还是没松手，“不然让你再也看不到我。”

这对陈淮来说仿佛是天大的威胁了，他一下就松了劲儿，被乖乖领进屋。

关上门，狭小的房间显得越发逼仄起来。

随着落锁的声音，林小一这才有了点安全感，放心地松开手。

俩人都脏的不成样子，尤其是面前这个傻大个，身上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有，头上还挂着一片油菜叶。

林小一嫌恶地将菜叶捏走，丢进垃圾桶，又把人推进洗手间。

伸手绕过他，打开墙上的花洒开关。

陈淮一直盯着他看，目不转睛的，冷水突然迎头浇下来，条件反射被激得打了个寒颤。

像某种大型犬。林小一忍不住笑了下。

少年笑起来的样子仿佛已经枯萎腐烂的植物突然沾染上了活气儿。

陈淮忍不住抬手想摸一摸林小一的脸，距离只有几厘米的时候却停住了，视线中那只手，跟林小一的脸比起来，实在是太脏。

林小一的笑容随着这个动作消失，他拍掉陈淮的手，轻咳一声，凶狠道，“衣服脱了自己洗，洗澡总会吧。”

说完扭头就走了，陈淮见到了他发红的耳垂，和细碎短发盖不住的同样发红的后脖颈。

陈淮愣了愣，像在思考，片刻后，双手抓着衣摆下缘脱下上衣。

林小一听到推拉门嘎吱嘎吱撵过缝隙杂物的声音，紧绷的肩头松懈，他低头闻了闻衣服上的味道，嫌弃地皱眉。

不知道那傻子会不会自己洗澡。

林小一脱掉脏了的外套丢到门口，就着料理台上的洗菜池洗了手，又洗了把脸，想褪去脸上不知道是因为生病了，还是什么其他原因带来的热度。

他双手拄着水池边缘，任由水哗哗地流，看着水流出神。

水珠沿着林小一湿漉漉地长睫毛滴落，划过脸颊，产生细微的痒意。

真把人捡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