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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牛大人，在下也有一句话想说。&rdo;江浩慢慢开口，&ldo;人要知足。&rdo;&ldo;好！好！好！&rdo;牛洪乐说完，不再开口，转过身走了，江浩看着他背影远去，收回目光。他知道牛洪乐为什么来找他，杨毅马上又要远行，这次架势，恐怕是要把张三娃提上来，如果再提，那张三娃就有了和牛洪乐分庭抗礼资格，而在文官系统中，自然是张三娃更受优待。虽然还不能确定，可是以杨毅目前行事来看，却没有让自家孩子继承架势。不是子嗣，那就是手下。杨刚本是最佳人选，但此人领兵打仗也许还能说上可以，牧守一方，钱财管理上就很欠缺了，而且他本人也没有这个意愿。杨毅是无人抗衡，杨刚是众望所归，但要换成其他人，这就会有种种制衡了，牛洪乐这些年因为勤勉办事，升不比紫竹军老人慢，也不怪他会有一些不该有想法。&ldo;但你这想法，又怎么会不为人所知？&rdo;他这么想着，摇摇头，不再去想，目光却又飘向先前木耙所在地：&ldo;那个女人做事，又怎么会给人可趁之机，六千两？嘿！&rdo;&ldo;老爷？&rdo;他亲随走上来，请示道，&ldo;咱们……&rdo;&ldo;咱们回去，哦，对了，提醒着我别忘了拐前门一趟，给随儿捎个娃娃回去。&rdo;那亲随应了，和其他人随他一起上了马，却越多山路，虽然杨毅把路修不错，可这上上下下，坡度也大，坐轿坐车都不便，却养成了文官武官都骑马习俗，就算是后来那些升上来文人秀才，也习惯了这种出行方式。回到家，就看到自己妻子正带着小女儿和自己两个儿子玩着，他眉头微微一皱：&ldo;功课做完了？&rdo;两个男孩都是一缩脖子，珠儿笑道：&ldo;怎么一来就问这个，你看你把他们吓。&rdo;&ldo;我倒是不想吓他们，也要他们两个给我考出好成绩来。&rdo;&ldo;怎么不好了？上个月武考，两人都得了自己班第一，这还要怎么考？&rdo;&ldo;文考呢？&rdo;珠儿没有再开口，但见她脸上表情，也能看出，她并不认为文考重要，江浩张张嘴想说什么，最后却只是对着小女儿拍拍手：&ldo;随儿过来，看爹给你买了什么？&rdo;还不到五岁小女儿立刻跑了过去，两个大眼闪闪发光看着他：&ldo;什么什么？&rdo;江浩把在前门买娃娃拿了出来，立刻引得小姑娘叫了起来，这种欢快叫声驱赶了先前不快，江浩抱起她，哈哈一笑，也不再提先前事，大手一挥：&ldo;吃饭吧。&rdo;巨岗人饭桌上没有食不语传统，两个男孩子因为父亲在不敢动弹，小女孩却是叽叽咕咕个不停，还抱着他胳膊，不让丫鬟抱，江浩倒也不在意，虽然不合规矩，也有损威严，但他却乐得如此。&ldo;这么宠，也不怕宠坏了。&rdo;珠儿嘀咕道，江浩看了她一眼，她有些心虚道：&ldo;看我做什么？&rdo;江浩一笑，也没有说什么，回来继续喂孩子，那小女孩吃了几口，就不想好好吃饭了，再那里扭来扭去，江浩端着饭碗:&ldo;随儿乖，再吃两口。&rdo;&ldo;那随儿要吃八宝饭。&rdo;&ldo;随儿再吃两口菜爹爹再给你八宝饭。&rdo;小女孩不怎么甘愿吃了两口菜，见江浩给她夹八宝饭很少，立刻不依了起来，珠儿有些烦道：&ldo;就是你爹给宠坏，看看还有一点做姑娘样子吗？春兰，还不把小姐接过去。&rdo;旁边就有一个丫鬟要来接，小女孩抱着江浩胳膊不下，江浩挥挥手将那丫鬟打发了下去：&ldo;你这是做什么，别吓着孩子了。&rdo;珠儿翻了个白眼：&ldo;儿子让你管成那样，女儿又宠成这样。&rdo;江浩笑呵呵哄着小女孩吃菜，只当没听到，小女孩又吃了两口，实在吃不下去，眼珠子一转，就道：&ldo;爹，中原到底有多大啊。&rdo;&ldo;什么中原？&rdo;&ldo;就是……&rdo;小女孩还要说什么，珠儿面色一僵：&ldo;吃饭吃饭，说这些做什么！&rdo;&ldo;是啊，妹妹，吃饭吧。&rdo;&ldo;来，给你八宝饭。&rdo;两个男孩子一边殷勤给她夹菜，一边对她比眼色，他们两个做倒也还算隐蔽，但江浩是什么人，当下就放下了筷子：&ldo;这是怎么回事？&rdo;&ldo;什么怎么回事？你这人真是，总是胡思乱想，吃饭吃饭，别吓着孩子了。&rdo;珠儿一边说一边就给他夹了一筷子菜，江浩却放下了筷子，看了看她，又看了看两个男孩子，珠儿瞪着眼睛装无辜，两个男孩眉宇这样定力，纷纷低下了头，小女孩模糊也知道自己惹了祸，怯怯拉了拉他袖子：&ldo;爹，随儿错了，随儿不说中原了。&rdo;&ldo;随儿乖，告诉爹是怎么回事？&rdo;小姑娘看了看自己母亲，又看了看自己哥哥，不敢出声，江浩道：&ldo;随儿，喜欢爹给你买娃娃吗？&rdo;小姑娘点点头。&ldo;还想要吗？&rdo;&ldo;……想‐‐&rdo;&ldo;那告诉爹，中原什么事。&rdo;小姑娘嘴唇哆嗦着，一方面觉得不能违背了母亲意思，一方面又觉得，不能不回答父亲，两方为难，着急都要哭了，江浩看心疼，就准备私下再找人问，珠儿却先他一步站了起来：&ldo;别逼了，是，是我提到了中原，我说咱们应该回去！这里再好，总归是一块孤岛，我大哥现在在朝中也有了地位，咱们回去……&rdo;她话没说完，江浩已经抱着小女孩站了起来，珠儿脸色先是一白，之后又是一红：&ldo;江浩，你给我站住！&rdo;江浩没理她，继续向前走，她气将碗摔在地上，尖声叫道：&ldo;我让你给我站住！&rdo;&ldo;别做这么难看。&rdo;&ldo;难看，到底是谁难看？你口口声声说是为了我们巨岗，其实不过是你变了，你变得胆怯，变得懦弱，你怕了杨毅那个女人，那个女人！&rdo;最后一句，极近尖叫，江浩微微停了一下，然后头也不回继续向前走，一边走一边道：&ldo;你既然那么想回中原，那就回吧，码头那里天天都有船，你收拾妥当，自可回去。&rdo;&ldo;你……&rdo;&ldo;还有，她就算是个女人，也是个比你强女人。&rdo;他说着，已经走了出去，不理身后珠儿尖叫。却越天一向是不错，最冷也不过穿件夹衣，穿棉衣时候大多为特例，此时虽已十月，可来到外面，只觉得凉爽，他看着湛蓝天空，不由得想到，那一年他也曾这样转身而走，本以为就是那样了，但谁知道那时候她已经有了孕，再之后她又认了错，日子也就这么过下去了，这么多年，他以为她是真改了，虽然心中有遗憾，可他毕竟不是少年，哪知道，却是他想岔了。是他变了吗？也许是吧，他确变了很多……而在此时，杨刚和周元安正在杨毅面前，讨论那件新武器。&ldo;山羊，你觉得这枪如何？&rdo;杨毅斜靠在软榻上，这样姿势，男子当着外人做也就罢了，女子来做，就有些不守妇道了，杨刚和周元安虽然知道她身份，却没有这种感觉，杨刚道：&ldo;很好，就是造价太高。&rdo;杨毅笑了起来：&ldo;元安，若是再做一把这样枪要多少银子？&rdo;&ldo;五百两。&rdo;&ldo;十把呢？&rdo;&ldo;八百两。&rdo;&ldo;一百把呢？&rdo;&ldo;一千两。&rdo;连想都不用想，周元安对答着，说完又道，&ldo;这只是个大约摸数字，真做起来，还会有损耗，不过误差应该不超过十两。&rdo;番外一浪花淘尽（四）听着周元安爆出来的这一连串的数字，杨刚有些发愣，不过他知道杨毅做事，往往就会与众不同，因此也不多问，想了想，道：&ldo;既如此，此等武器，为何要公布于众？&rdo;虽说当时在场的只是却越的一些高层，附近把守的士兵也都是严格挑选的，但这里面难免，也难免没有那别有用心的，而且，这一次行动的保密等级也只是一般，难说就没有一两个大嘴巴的。杨毅噗嗤一笑：&ldo;山羊，你还是这么无趣。&rdo;杨刚没有说话，杨毅道：&ldo;还不坐下，难道还要我请你们两个吗？&rdo;她的软榻前面，还有两个小矮凳，杨刚坐下了，周元安也小心的在另一个矮凳上坐下了，他知道杨毅是个和蔼的，只要不触犯条例规矩，小来小去的从不计较，但在她面前，还是总忍不住有压力，这种压力不仅是因为权势威望，更因为其行事。作为一个上层的技术人员，他知道杨毅身份的时候说不上晚，但也说不上早，最初的感觉是无法相信，再确定了之后，也就只剩下惊奇了，而这样的感觉，连他自己都觉得奇怪。他不能算是一个纯粹的文人，但也是读着四书五经长大的。在他的感觉中，女人是要贤良淑德，是要温柔可亲，知文习字自然也可，但不过是当成一种陶冶，若说靠此和男人一争长短，那就有些不守妇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