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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笑道：&ldo;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清官难断家务事，没听说过？是你日子过得太好了吧，青春叛逆期还没过？二十多岁的人了，也不让你妈省点心。&rdo;孙亮道：&ldo;别提这个成不！&rdo;他恹恹地喝酒，清风又道：&ldo;有钱人也这么多烦恼？有啥不开心的，给哥说说……&rdo;孙亮正要开口，清风又道：&ldo;……让哥开心一下？&rdo;孙亮：&ldo;……&rdo;孙亮彻底闭嘴，不再搭理清风了，又道：&ldo;老三的肉再来点。细皮嫩肉的……吃了他。&rdo;清风笑道：&ldo;没了，这味道不错，刚我也吃了不少呢。&rdo;孙亮喝了不少梅子酒，醉得晕头转向，趴在桌上，咕哝道：&ldo;咋就这么复杂呢……&rdo;清风蹙眉道：&ldo;什么？&rdo;孙亮懒懒道：&ldo;哎。&rdo;清风凑上前去，把无忧脑袋上的猫耳朵帽子摘下来，无忧哇啦一声吐了。&ldo;去你妹的！&rdo;清风冷不防被无忧吐了一围裙，只得脱下外套，把孙亮半抱着带到柜台后，铺了张垫子，让他躺在地上。孙亮又咕哝了句啥。清风道：&ldo;什么？&rdo;孙亮道：&ldo;没什么，喝醉了。&rdo;清风开始擦桌子，不听孙亮吭声，料想是睡着了。陆少容在门外站了片刻，默默推门进了店里。清风愕然道：&ldo;怎么了？&rdo;陆少容道：&ldo;没地方去，过来坐一会。&rdo;清风放下抹布，快步到门口，拉开陆少容的手，检查他的眼睛。陆少容道：&ldo;没瞎，别担心。&rdo;孙亮听到陆少容的声音，一手撑着地板要起来，却又晕头转向，只得继续躺着，手里抱着那顶猫耳朵帽子，把它放在胸前，静静看着天花板。清风让陆少容坐下，去柜台后取来冰块，又找了块止血贴，拉过椅子坐到陆少容面前，道：&ldo;扶摇还打老婆？怎么回事？&rdo;冰块敷在眼角，令陆少容一阵颤抖，他答道：&ldo;没事，是我的错，我和他吵架……自己不小心把眉角给撞了，转身的时候刚好撞墙角上……&rdo;清风道：&ldo;是被硬的东西砸了！你以为我看不出来？他人在哪。&rdo;陆少容道：&ldo;没有……是我自己不小心碰的。&rdo;清风吼道：&ldo;他是不是拿烟灰缸砸你了！说清楚！我操他妈的！&rdo;陆少容吓了一跳，忙道：&ldo;不小心的，他只是想把手机给我。&rdo;陆少容知道清风聪明且细心，只得把事情经过详细说了一次，清风的怒气这才消了些许。陆少容道：&ldo;是我的错，他想和无忧做生意……我不知道该怎么对他们说，没法介绍，怕无忧觉得我俩是同性恋恶心，又怕扶摇觉得要靠我去拉人情……会没面子。&rdo;清风笑道：&ldo;按老二那脾气，要为你好，估计得先劝你分手，再说给你介绍美女，别搞同性恋了吧。&rdo;陆少容笑了起来，清风打趣道：&ldo;哥刚听到你和男人处大象那会儿，第一个念头，也是想把你扳直呢。&rdo;陆少容哭笑不得地点了点头，道：&ldo;我猜他也是这么想的。&rdo;清风沉吟片刻，笑道：&ldo;我觉得他不是生你的气，而是生他自己的气。游戏里认识了这么久，他应该知道你和老二的关系。&rdo;陆少容沉默了。清风又莞尔道：&ldo;最后还是伤扶摇自尊了，两面不是人。&rdo;陆少容道：&ldo;嗯，难办。&rdo;孙亮看着天花板，嘴唇动了动，什么也没说。清风叹了口气，安慰道：&ldo;不是蓄意打你就没关系，一时失手可以原谅，以前部队里的哥们也是。&rdo;&ldo;不过如果动手打人，就千万不能和他过下去了，说什么也得分手，知道么？&rdo;陆少容点了点头：&ldo;我爸从前就打我妈来着。&rdo;他又有点哽咽，清风帮他敷了冰，脸上这种伤势又不能贴纱布，只得让它敞着，又涂了点消炎药水，摸了摸他的头，道：&ldo;好了，幸亏是手机，没破相。待会回去把话说开，估计那小子现在也后悔着呢。&rdo;陆少容点了点头，清风又小声吩咐道：&ldo;见了别人这事儿别说，不然老二又该心疼了。&rdo;陆少容道：&ldo;好。&rdo;清风给陆少容做了盘红豆刨冰，浇上牛奶，看着他吃，陆少容吃完以后坐着发了会呆，想起展扬平时对他的好，抽了抽鼻子，道：&ldo;我走了，老大。&rdo;清风漫不经心道：&ldo;你把我的手机号码设成一键直拨，要真打起来了，搁兜里按一下，不用吭声我就知道了，哥过去帮你。&rdo;陆少容笑道：&ldo;不会的，再不吵了。&rdo;他帮清风把大门前的暂停营业牌子翻好，走出了大街。孙亮酒醒了，一个打挺坐起来，清风道：&ldo;你……没喝醉？！&rdo;孙亮不答，追着陆少容推门出去，道：&ldo;老三！&rdo;清风道：&ldo;蠢货！别追！&rdo;陆少容在大街上缓缓走着，雪越下越大，遮没了上海的街道，这竟是数十年罕见的一场冬雪。&ldo;你刚刚一直在店里？！&rdo;陆少容转过身，难以置信道。孙亮不答，反问道：&ldo;老三，你是……你喜欢男人？&rdo;陆少容忽有种被欺骗的愤怒，道：&ldo;我和老大说话，你在一边偷听？！&rdo;孙亮不敢追过来，道：&ldo;对不起，哥刚喝醉了，躺在里面……不关老大的事。&rdo;陆少容身上都是雪，他转身继续走，脑海中一片空白，孙亮又追了几步，道：&ldo;老三，哥都知道了，扶摇打你了么？&rdo;陆少容忍无可忍道：&ldo;跟你没关系！&rdo;孙亮道：&ldo;怎么跟我没关系！你是我把兄弟！&rdo;陆少容自暴自弃道：&ldo;我是同性恋！别过来！小心我缠着你！&rdo;孙亮笑了起来，道：&ldo;同性恋也是我兄弟啊，哥找人教训他一顿吧，你别难过。&rdo;陆少容道：&ldo;不用了。&rdo;孙亮追上几步，要去勾陆少容肩膀，陆少容闪开，道：&ldo;小心我喜欢上你喔。&rdo;孙亮讪讪缩回了手，道：&ldo;你不是要结婚了么？&rdo;那个动作令陆少容心里仿佛被剜了一刀，他埋头边走边踢着脚下的雪，答道：&ldo;是啊，要结婚了。&rdo;孙亮道：&ldo;结婚没意思，别结了吧。&rdo;陆少容道：&ldo;要结，我爱他，而且也答应好的。&rdo;陆少容与孙亮一前一后走着，到处都是雪，铺天盖地的雪。&ldo;你不喜欢男人对吧。&rdo;陆少容漫不经心道。孙亮俩手插在兜里，答道：&ldo;嗯……到目前为止……还不太喜欢。&rdo;陆少容又问：&ldo;你觉得俩男的上床恶心么……&rdo;孙亮一头黑线，道：&ldo;有点……&rdo;孙亮忙又道：&ldo;不过你不恶心。认识这么久了，你还不知道哥是怎样的人么？&rdo;陆少容叹了口气，他近乎无数次地听过这种对话，凡是男生，上一秒还能亲昵的勾肩搭背，下一秒听到性向后，便不敢再碰他，生怕惹上了不该惹的桃花债，债主还是个同性。孙亮的手机响了，他笑道：&ldo;是史提芬那小子……&rdo;他伸手来牵陆少容的手，陆少容却抬手避过。孙亮一边接电话，一边抓了几次，最后把陆少容的手牢牢握在掌中，不愿放手，他的手掌温暖，湿润，令陆少容心情好过了些许。史提芬道：&ldo;孙，把你朋友陆少容带到酒店来，我有话想对他说。&rdo;&ldo;去你那做啥？&rdo;孙亮疑道：&ldo;不去了，我铁子正不高兴呢。&rdo;史提芬道：&ldo;想办法，总之带他过来一趟。&rdo;孙亮道：&ldo;史提芬说想和你聊聊，我俩住一个酒店，去么？老三。&rdo;陆少容道：&ldo;今天不了吧，都几点了，我得回去。&rdo;孙亮朝电话里说：&ldo;听到了？&rdo;史提芬只得挂了电话，孙亮想了想，道：&ldo;我送你，再和扶摇说说吧，今儿是哥的错。&rdo;陆少容道：&ldo;不……不用了。&rdo;孙亮正要坚持，陆少容的电话再次响起，孙亮笑道：&ldo;给你打电话了？&rdo;陆少容蹙眉道：&ldo;不是他，铃声不一样。&rdo;他低头掏出手机，孙亮心疼地去摸他被撞伤的眼角，手指在陆少容眼睛上揉了揉。手机上是个陌生的国外电话。陆少容道：&ldo;不认识的，打错了吧。&rdo;他随手接了，凑到耳边。&ldo;您好，找哪位？&rdo;陆少容道。电话那边静了很久，女人的声音带着紧张与不安：&ldo;少容？&rdo;陆少容的思维中一片空白，睁大了双眼，不住发抖，眼泪刹那盈眶。女人声音焦虑，带了一丝颤抖：&ldo;喂，是少容吗？听得见吗？&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