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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成,送入洞房!”
当喜婆嘹亮地宣布婚礼结束时,姜琳琅才恍惚回神,垂眸呆呆看了眼自己手里那根红绸,顺着红绸,可见另一头白皙骨玉般的大手,微微牵着另一端红绸。
很奇怪。
居然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被塞上花轿,到了丞相府,又稀里糊涂地和身边这个浑身都散发着阴冷之气的第一奸臣,成了婚。
被搀扶着进了喜房,容珏在前厅与宾客喝酒——虽说,没几个敢真的灌醉他,但形式上还是要在宴席上应酬下的。
坐在软软的床上,姜琳琅饥肠辘辘,抬手就要掀盖头,被喜婆瞧见了不禁叫道,“哎哎哎夫人使不得!”
丞相府没有婢女,是以,此时屋里除了喜婆便只有小桥,后者也温声提醒着,“郡主,盖头是要留给大人挑开的……”
姜琳琅:……可是我饿啊。
江湖儿女,率性而为。
几乎没有犹豫的,姜琳琅便掀了碍事的盖头,一张被涂涂抹抹后显得异常惨白艳丽的脸上浮起几分急不可耐,起身便走到铺着大红绸的桌前,拿心就往嘴里塞。
形象……全无。
喜婆瞪着眼,颇为吃惊,“这,这……”
“婆婆,您先出去看看大人什么时候回吧,这儿有我就够了。”小桥见了,忙支走喜婆。
待喜婆一走,她便关上门,有些无奈地叹气,“郡主,你赶紧趁大人还没回吃上几口,一会可要乖乖盖上盖头,别惹着大人不悦才是。”
如今郡主已然嫁过来,自是要事事顺着丞相大人,人在屋檐下,不得不谨慎。
姜琳琅用了几块点心,勉强缓解了饥饿,闻言,不甚在意地摆摆手,“知道了知道了,我看到他那张冰块脸,也没胃口的……”
小桥:……瞧着您并不像是知晓利害的样子。
没多久,容珏推开门,眼风微扫,立在一侧的小桥便觉后颈一凉,恍惚间便已经跪下,面色微白。
容珏对小桥抬了下手,“出去。”
声线冷而阴柔,带着凉薄与不容置喙。
小桥侧眸看了眼端坐在床上的姜琳琅,眼底微划过担忧,但不敢忤逆容珏,垂首恭顺地退出去。
丞相的眼神……太冷,她回头看了眼明亮的新房,咬了咬唇,小步离去。
容珏步履轻缓,姜琳琅垂着眼,喜帕下出现一双黑色的锦靴,站定。
她紧张地攥紧指尖,心跳加快——有些害怕,又很,刺激!
忽而眼前一亮,一只骨节分明的玉手轻持着喜秤将盖头挑落,绣着鸳鸯的喜帕悠悠落地,喜床两侧喜烛闪耀,室内静到呼吸可闻。
姜琳琅有些呆滞地抬着头,望着面前这可与天地日月媲美姿容的男子,他面容昳丽妖艳,眼神却似雪山玄冰寒冷清幽,肤色近乎透明的白,唇却红似泣血。
本就昳侬艳丽,再一身大红的新郎服,更是颠倒众生。
“呵,真丑。”
在她呆滞之际,容珏却忽而冷嗤一声,唇角勾起的弧度分外魅人,眼底却是明晃晃的嘲弄。
姜琳琅忽而就醒了——
新婚夜,新郎比新娘子还要美就算了,居然这么毒舌地嘲讽新娘的容貌?
她脸一红,被气的,张嘴便怼回去,“我怎么丑了?!”
容珏眼角微眯,只扫了眼姜琳琅一脸脂粉堆砌的脸,以及那殷红的唇角……星星点点的点心末,唇角扯了下,冷淡地睨着她。
半晌,看得姜琳琅头皮都发麻了,才凉凉地道一句,“将脸洗干净!”
“我就……洗!”姜琳琅本能地要犟嘴,但对上容珏的冷眼,就气短,喉头哽了哽,到嘴边的“不”字吞回去,认怂地去了耳房洗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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