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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镇远慢吞吞道：&ldo;这个价格……&rdo;老焦急了，&ldo;这个价格是底价了！不可能再少，再少就要我命了！我还有一个车库，大概十四平方米，你要的话，我就两千一平方卖给你。&rdo;&ldo;一千。&rdo;常镇远道。老焦道：&ldo;那我不卖。&rdo;常镇远回头睨着他，&ldo;车库和房子是配套的，光留着车库有什么用？&rdo;老焦道：&ldo;那你甭管！我老实给你交个底吧，要不是我老家有人急用一大笔钱，我真不会把按这个价卖出去。这一带就要造大型超市，地理环境好得不得了，要不是我老婆的事……总之，房子三千，车库两千，一口价！&rdo;常镇远慢条斯理道：&ldo;一千五。&rdo;老焦恶狠狠地盯着他，就好像盯着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周剥皮。常镇远就一动不动地让他看着。大头几度想开口，都被双方的神情给噎了回去。还是大师最实惠，主动在沙发坐下来，随手拿起一本杂志看起来。大头看了眼。《知音》。好半晌。老焦终于败下阵来，色厉内荏地叫道：&ldo;一千八。&rdo;常镇远气定神闲地接道：&ldo;一千六。&rdo;&ldo;……一千七！&rdo;&ldo;成交。&rdo;大头跳起来道：&ldo;你买了？&rdo;常镇远点头道：&ldo;买了。&rdo;大头立刻掏出手机。常镇远疑惑地看着他，&ldo;打给谁？&rdo;&ldo;和尚啊，让他赶紧收拾行李。&rdo;大师竖起耳朵看过来，&ldo;和尚？&rdo;大头忙道：&ldo;我同事的一个外号，他前阵子剃了个光头。&rdo;大师道：&ldo;无量寿佛！说明他有心向佛，有空让他来我这里听听佛经。&rdo;凌博今被点化出家也是个不错的结局。常镇远忙道：&ldo;我给你电话？&rdo;大师摆手，从包里掏出个镀金的名片夹然后抽出其中一张给他，&ldo;长话发邮箱，短话发qq，我手机连线。一般不接电话，因为我可能在外地，会产生昂贵的漫游费用。&rdo;常镇远将名片放入口袋，&ldo;我会转告他的。&rdo;老焦把他拉到一边，&ldo;什么时候办手续？&rdo;常镇远道：&ldo;你什么时候有空？&rdo;老焦道：&ldo;今天明天都行，但是不能再拖了。&rdo;常镇远道：&ldo;那就明天。&rdo;老焦道：&ldo;行！&rdo;买房的事情就算这么定了下来，至于老焦到底为什么这么急着卖房，常镇远并不是很关心。他只要盯着手续不出差错，就不怕他玩花样。不过为了安全起见，他当晚还是打了个电话给廖秘书，告诉他自己的买房的事儿。廖秘书那头声音挺嘈杂，应该是在应酬，但他还是细细地询问房价屋主等等细节，最后又提醒他在过户的时候一定要小心，多留个心眼。常镇远都一一应了。说到最后，廖秘书突然问他：&ldo;下礼拜六有没有空？&rdo;常镇远道：&ldo;目前有，到时候不一定。&rdo;廖秘书道：&ldo;你和你领导提前打个招呼，说很重要的事，一定要给腾出时间来。&rdo;常镇远猜测道：&ldo;我父亲来了？&rdo;廖秘书笑道：&ldo;不是，不过也是件喜事。具体我一会儿再跟你说。&rdo;但一直到常镇远入睡，廖秘书都没有打电话过来。他知道一般应酬都难免趴下几个，也没有在意。第二天一大早，常镇远刚运动完，正在煮早餐，老焦催促的电话就来了。没多久，大头的电话也到了，说正在楼下，早餐买了，让他带上证件和存折上车。常镇远只好匆匆换了衣服下楼。大头丢给他一袋大饼油条和一杯豆浆，道：&ldo;东西带齐全了吗？&rdo;&ldo;齐了。&rdo;常镇远看着大饼油条皱了皱眉。在庄峥三十五岁之后，他就习惯吃清淡的食物，到现在也改不掉。大头把头盔递给他，然后道：&ldo;和尚和老焦已经先去了，我们也得抓紧。&rdo;常镇远道：&ldo;他去干什么？&rdo;虽然他没有指名道姓，但是这个时候多出来的那个他显然是凌博今。大头笑道：&ldo;关心你呗。他怕房价这么便宜，老焦会做手脚。其实老焦在这里住了快四五年了，我心里还是有数的，不然也不能介绍给你啊。不过多留个心眼也是好的。&rdo;两人赶到房管局，凌博今和老焦果然坐在大厅里等。常镇远见凌博今两手空空，就顺手将大饼油条递给他，自己留下了豆浆。大头笑道：&ldo;疼徒弟也不是这么疼法啊，自己饿肚子留给徒弟吃。&rdo;凌博今忙道：&ldo;我吃不了这么多。&rdo;常镇远摆手道：&ldo;我在家里吃过了。&rdo;&ldo;你早说啊。白白抢了我的人情。&rdo;大头笑嘻嘻地说。他看着凌博今刚来时，常镇远对他各种看不顺眼，到如今主动把早餐让出来，心里由衷地感到高兴。老焦等得不耐烦，不住地催促，于是四人一行开始办过户手续。幸好来得早，排队的人不是很多，虽然手续繁琐，但还是很快办完了。然后常镇远又拿着房产证去银行贷了十五万，背上了每月还贷的包袱。老焦看着存折，终于长长舒出一口气，紧握着常镇远的手道：&ldo;房子我明后天给你。&rdo;大头道：&ldo;老焦啊，家具你不会还要吧？&rdo;老焦苦笑道：&ldo;真是不能再送了，你也知道，我卖这房子是亏着本卖的，要不是急着走，我真是不舍得卖啊。&rdo;大头皱眉道：&ldo;你一个人走？那嫂子怎么办？&rdo;老焦脸色变得很难看，低声道：&ldo;要不是知道你们是警察，我还真不敢把这房子卖给你。我说实话吧，我老婆的病是遗传的，结婚前我不知道，结婚后才暴露出来。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多年没孩子？都给她自己折腾自己给折腾死了！我真是忍不了了，她还有三个哥哥，威胁我说要是敢把他妹送精神病院就要杀了我……我豁出去了！反正这种日子我是过不下去了！中国这么大，我就不信他们还真能找到我。不过房子你放心，这是我结婚前买的，做了婚前财产公证，绝不会坑你。&rdo;大头听得目瞪口呆。他和焦嫂也碰过不少次面，虽然觉得她有时热情有时冷漠有时候又有点神经质，却从来没想过她竟然病了这么多年。清官难断家务事。大头心中唏嘘，却也不知道怎么劝慰，只能祝他一路顺风。31、&ldo;天网&rdo;恢恢（十）…家具常镇远原本就没打算要的，最多卖掉赚笔小钱，但电视机、空调之类的电器他在看房的时候都扫过牌子，还不错，可以继续使用。谁知真的收到钥匙已经是两天后，再进房子，房子里就只剩下一些乱七八糟卖不出去的垃圾，连硬纸板都被卖得干干净净的。陪他上来的大头调笑道：&ldo;看，砍价砍得太狠了吧？连口锅都没留下。&rdo;常镇远道：&ldo;队长不是说把之前加班的可以补一点儿回来嘛。明天和我一起去看家具。&rdo;&ldo;别找我啊，我又不和你同居。&rdo;大头道，&ldo;找和尚去。人家一下子就交了两年的租金给你，不表示一下？&rdo;其实在贷款之前凌博今还让常镇远少贷点，毕竟利息不便宜，自己可以交个两万五出来，但常镇远考虑到买车就拒绝了，现在加上买家具买电器，买车的计划怕是要暂时搁浅了。&ldo;我怎么知道他有没有空。&rdo;&ldo;你是他师父，你不知道谁知道啊。&rdo;大头拍拍他的口袋，&ldo;打电话问啊。&rdo;常镇远虽然很想避免与凌博今的相处，但想到以后要在同一个屋檐下住着，上班下班同进同出都得见面，现在计较一天两天的也太矫情，妥协地拿出电话拨了个过去。凌博今一听买家具就满口答应。常镇远道：&ldo;你还没问队长的意见呢？&rdo;凌博今道：&ldo;队长就在我边上。&rdo;他扯着嗓子问了。刘兆笑眯眯地回了句，&ldo;乔迁宴的礼物可就省了。&rdo;凌博今立刻转告常镇远，&ldo;队长同意了。&rdo;常镇远阴森森地回了句，&ldo;我听到乔迁宴的礼物省了。&rdo;凌博今笑道：&ldo;大不了师父买床的钱我出！&rdo;常镇远皱眉道：&ldo;你刚毕业，哪来那么多钱？&rdo;凌博今道：&ldo;攒的。师父放心，绝对都有正当来源。&rdo;常镇远含糊了几句就挂了电话。大头凑过去道：&ldo;我看凌博今这小子家里准有钱。&rdo;常镇远道：&ldo;要不你娶了他？说不定夫凭妻贵，转眼就能飞黄腾达。&rdo;大头啐了口，&ldo;就算娶也轮不上我啊，你们还同一个屋檐下，近水楼台先得月呢。&rdo;他们站在空房子里，冷不丁大门被推开了，王瑞伸进头来，&ldo;你们打算聊到什么时候？夜宵都凉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