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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成凤衣,这个世界上独特的男人,就连开口对我表白,都可以不带半分羞涩,直接而干脆。女尊的天下里,男人是不可以肆意发表言论,不可以抛头露面,更不可以随性对女子表达爱意,这是不容于世人的。可是他敢,不是鼓起勇气的胆量,只有真正将自己放在与女子平等地位上的男人,才能这么淡然地将爱意说出口。忍不住地看他,眼中只有欣赏和赞叹,没有鄙夷。目光相对的瞬间,他看到我眼中的表情,毫不意外地笑了。这姿态,同样回给我一个赞赏的神情。有时候两人在一起的时候,彼此了解心中的想法,不需要说出口,相视一笑间了然于心,是多么满足的感觉。我欣赏着他的大胆,他欣赏着我的欣赏。我与容成凤衣之间,务须多言。“我的母亲喜欢男孩胜过女孩,她曾对我说,天下间男儿与女儿一样,就应该笑傲天地,喜欢的就勇敢去追求,不必管世人的眼光,若是会看不起我的女人,那必定也是配不上我的,只有懂我的人,才会欣赏我。”这是什么样的母亲,才能说出这样的话,此刻我若说欣赏容成凤衣,不若说我更欣赏能教出如此殊绝男儿的母亲,心底深处竟起了惺惺相惜的情绪。我由衷地表示钦慕之情,“你的母亲令人钦佩。”“除了思想特别以外,也没什么好的地方了。”他笑开了,眉宇间扬起淡淡的思念,流动在眼眸深处,让人的心仿佛都暖的融化了。第一次听到他对我提及他的家人,提及他最的故事。“原本我有娘亲,有宠爱我的爹爹,有和我一起玩闹的兄弟,只可惜这些在一夜之间,全部都没有了。”他的笑容中糅杂了追忆,满满的都是感情。那笑,像一把锥子,扎在心间的冰面上,坚硬的冰面龟裂,崩塌。我能理解当所有的感情,所有的亲人,在一夜之间失去时的无助,天地之浩大,却无自己可寄托之处的茫然。当年的我即便是乞丐,也快乐;可惜一场瘟疫,那些能让我追着喊着婶婶娘娘的人,丢弃了我。“十四岁,我迷惘地一个人在‘泽兰’晃荡,昏倒在神殿前,被神殿中人收留;十五岁,我被先皇看到,只因为钦天监说我面相主贵,身带龙气,先皇当即定我为端木凰鸣的未婚夫;十六岁,我入主神殿,成为国师;十七岁,我上朝听政,因为先皇太清楚端木凰鸣的性格,她需要一个能够辅佐端木凰鸣的人。”那平静的口气,犹如说着别人的故事般,而我的眼前,浮现着昔年瘦弱的他所经历的事,再与另外一个小小的影子,重叠。那个影子,是我。同样是孑然一身,孤单无依。同样是身不由己,任人左右。他的人生,从十四岁那年起,因为“泽兰”先皇而改变,进了皇家。我的人生,从十岁那年起,因为青篱而改变,入“青云楼”。在孤独中坚强,从而渐渐习惯了坚强,若不是碰到那个令自己柔软的人,永远不会相信,自己还有人性的一面。我遇到了木槿,而他……“凤衣,其实人还有两种情况会动情呢。”我终于抬起手,贴上了他始终停在窗棂上的手背。开始,是我躲闪;此刻,是我主动。手心下他的肌肤,还是那么凉凉的,“一种是你倾听着他的人生历程与秘密的时候,一种是……”“你对他诉说着你人生的历程与秘密的时候。”他接过我的话,两人异口同声说出下一句。骨子里相近的两个人,要么互为死敌,要么必为知己。我们都孤单了太久,也强悍了太久,疲累的心,需要一个依靠。喜欢一个人,动情都只是刹那,三两句的话,小小的动作,都可能是情动的理由,我何尝未曾心动,只是不敢承认。分开他的五指,扣上他的手,他弯起手指,握紧。当两人的手交扣的时候,无声地情感交流着,他那双眼眸里飘起薄薄的雾,朦胧氤氲,吸引着目光,在他的眼眸中沉溺沉醉。木槿的情,如火,浓烈炙热。凤衣的情,如水,隽永清婉。不一样的痴狂,一样的让人沉溺其中。他的手带起,我扑入他的怀中,随即就被一双手环住了腰。熟悉的气息飘过鼻端,是他的味道,还有些许我床榻上的熏染的味道,这两天他都睡在我的房中,自然也沾染了我床榻上的气息。心底的满足,因为他身上我的味道,像无形的烙印,在容成凤衣的身上留下独属于煌吟的痕记。听着他的心跳,不由感慨,“若容成凤衣想要,天下间只怕没有女子能逃过你的手掌。”情固然是真,但若是不懂表达,不懂争取,一样是枉然。他是个聪明的男人,更知道如何去争取心中想要的人,也懂得将自己心头的想法传达给对方,还知道什么样的感情最能打动人,如此完美的男人,谁能抵挡?“若煌吟真拒绝,容成凤衣也无计可施。”他的下巴抵着我的发顶,双手紧拥着,发出一声叹息。“你笃定我不会拒绝。”我哼了声,手指猫上他的腰身,不轻不重地捏了下。紧致的感觉,让我忍不住地留恋,捏完又伸手揉了揉,摸了摸。“天下间没有笃定的事。”他闷哼了下,却没有躲闪,而是贴了过来,随我捏的开心,“我还是赌,只是胜算稍大而已。”听到他的闷哼,舍不得下重手捏了,轻轻抚着,感受着两人间静静依偎的温存。“什么时候?”我问的,是他什么时候开始觉得可以攻克我的内心,什么时候发现我对他有了别样的情思。“当我在城门边看到你的时候。”他笑了,胸口一阵阵闷响,“为我服下的解药恢复武功的,是吗?”不是为了救我,是为了我。我刮了下他的鼻子,“臭不要脸。”“你的第一个要求,终究不算完成,你换个吧。”他贴着我的发,叹息。为我做到如此,我如何还有脸再换个要求?想到他那时的狼狈,心头又隐隐跳着抽疼。刚想开口说不要了,连那两个要求也不要了,却在抬头间,看到他眼中一抹流光溢彩的光芒。这家伙,分明算定了我舍不得呢。到了嘴边的话突然咽了回去,我翘起嘴角,“好啊,那就换你在我‘百草堂’卖艺一日好了,唱歌跳舞弹曲随便你,既然你是我的人,就该为了我的事业贡献一分力量。”他的眼瞳忽然变深,藏着让我无法分辨的情绪,脸上的神情带着一丝坏,“你真的要我去卖艺?”我挑衅:“莫非凤衣不会?”那坏笑渐大,凑上我的耳边,“我怕你不舍。”“友情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金钱故,二者皆可抛。卖艺不是卖身,不会不舍。”我抬了抬眼皮,“如果凤衣不敢,不妨求饶。”手指摩挲在他的唇边,那抹唇瓣上的朱砂鲜艳欲滴,极想让我吮一口,不觉看的有些痴了。他张唇,咬向我的手指,我笑着躲闪,在他怀里打了个滚,他不依不饶地追逐着,将我压在了身下。“我爱上你之前,怎么没发现你掉进钱眼里了?”他挑着眉头,瞪我。那唇上的朱砂,更艳了。既然美人如此勾魂,不吃对不起自己了。吮了上去,将那清香填满自己的唇齿间,他的味道填满所有的需索,才知道自己多么的渴求他。他低唔一声,激烈的回应,看来这渴望,不独独我一人。手指点着那吻痕,志得意满,“我的。”他露出如水温柔,“你的。”手指顺势落下,抚着他胸前的守宫砂,声音又大了几分,“我的。”他的目光顺着我的动作停在那点殷红处,“你的。”掌心再下,我充满占有欲的声音沙哑着,“我的!”他同样沙哑了声音,充满无边的魅惑,“你的。”呢喃着他的名字,“凤衣……”车身忽然一停,我还来不及醒神,车门外传来侍卫整齐的大喊,声震云霄,“恭迎皇上,凤后回宫!”我一惊。容成凤衣一僵。两人同时呆愣。我搂着他的颈项,咬牙切齿:“草!”☆、做戏给谁看?做戏给谁看?我还来不及安慰可怜的容成凤衣,就被各种奏折逼到了“紫宸殿”,当然逼我过来的最主要的祸首,是沈寒莳。“皇上,您能不能先慰劳了三军将士,再去慰劳您的凤后?”这带着浓浓火药味的口气,知道的是在嘲笑我性急,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的吃醋呢。哎,不就那么一会么,居然这么快传到了他的耳朵里,真不愧是三军统帅,士兵还真是什么都汇报给他听。看在他通红的眼睛也不知熬了多少个夜晚的份上,我就暂且放过他了。“明天慰军吧,这是我欠你的。”我笑着递出一张圣旨,颇有些讨好的意味。他哼了声,拿过圣旨,看也不看地塞入怀里,还顺道白眼两枚。这哪像将军对皇上的态度?我连那个高贵的自称都没用,这低姿态居然都没能让他消火,“那现在,我能去慰劳我的凤后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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