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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试的味道,只听他继续说道:「最近岛上来了不少武夫。平海军副使赵宗诲还奉命来圈了一块地,充作营房,吵吵嚷嚷。说不定哪天,我就坐上海鲛船,出海巡游一番了。」
钱传璙心下一动,劝道:「风浪无情,殿下且三思。」
平海军就是大夏的水师,规模不小。他们到郁洲岛上来作甚?
钱传璙心思灵巧,很快就弄了很多猜测出来。
听闻安南私底下暗流涌动,朝廷欲募兵南下,本想借道黔中、岭南西道。邕州叶广略同意借道了,但黔中王建肇不同意,于是僵在那里了。
那么,他们会不会考虑从海上走呢?比如自海州出发,一路南下抵达安南?
如果真要这么走的话,必然要在中途上岸补给、停留。
航海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不适应就是不适应,晕船都能死人,更别说风浪了。
理智一点的话,从海州出发,在吴越停留,上岸补给、休整,然后接着南下,在福建王审知的地盘上再上岸休整,最后一口气南下静海军——广州刘隐,多半不会同意借道。
但话又说回来了,刘隐不同意借道——无论是陆路还是海路——王审知以及家父就同意吗?未必。
大伙是接受了朝廷的册封,但不是真的就完全降顺了。
外人可能不知道,但钱传璙很清楚自己父亲在杭州是什么做派:有龙袍,制定了内部使用的年号,还有一套自己的官制,简直就是关起门来做皇帝。
王审知那边怎样他不太清楚,但应该大差不离。
除了叶广略那种病急乱投医的,其他人谁给你借道?这不是十年前了。那会南方诸镇甚至还在给唐廷上供呢,现在又是什么情况?能比吗?
「也罢,你说得对。」邵观诚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突然问道:「钱君匆匆南返,可是因为江西战事?」
「然也。」钱传璙也不隐瞒,直接说道:「家尊决意出兵,但未知胜负,故唤我返归。」
邵观诚点了点头,没说什么。
他爱玩,但不傻。钱镠喊钱传璙回家,真的是这个原因吗?
或者换个问题,钱镠希望看到淮南被重创乃至灭亡吗?
这些割据武夫啊,一个个猴精猴精的。邵观诚甚至怀疑,如果淮军吃了大败仗,而王师急攻之,钱镠很可能会放弃进攻淮南,转而与其联姻,给予帮助——这简直就是一定的。
邵观诚玩味地看了一眼钱传璙,道:「今日一别,不知下次见面,又是什么光景?」
钱传璙听了有些疑惧。
听闻大夏齐王性子柔弱,被积年老吏耍得团团转,显然没甚本事,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我正当少年,见面之机多矣。」钱传璙高举酒杯,笑道:「若有机会,定让罗掌记作陪痛饮。」
「好,一言为定。」邵观诚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钱传璙在午后乘船离开,满载各类中原货物。
邵观诚坐在草亭之内,默默看着波光粼粼的海湾。
这帮子越人,临走时还不忘采买药材、皮货、毛绢。若能顺利返回杭州,不但把路费挣出来了,还能大赚一笔。他们到底是武夫还是商徒啊?
「下次见面,嘿??」邵观诚摇了摇头。
如果淮人没能拿下江西,那么就不会对吴越构成致命威胁。这个时候,如果朝廷再把手伸进江西,钱镠会是什么态度?他真的愿意看到江西被朝廷占领吗?
其间的关系,可复杂的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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