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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车窗里看出去，七八辆车子在水里或前或后或上或下，像个小型的潜艇阵。过了迎宾门，在这头的湖岸边停车休息，大湖还没有封冻，岸边涌动着大块浮冰。羽林卫闲着没事干，拿刀把临岸的冰块砸得四分五裂，又嚷嚷着让李金鳌演一出皮影解闷，李金鳌赔着笑一直解释：&ldo;各位大哥，真不行，皮影得黑天里耍，借光出影，这大白天的，耍不起来啊。&rdo;救护车的后门大敞，方便晒太阳，昌东正倚住车身在册子上写画，闻言心中一动，转头想看李金鳌，却正见到叶流西往这边走。他合上册子。叶流西走到他身边坐下。昌东问她：&ldo;有事？&rdo;叶流西抬眼看他：&ldo;就是想问问，你现在是什么想法。&rdo;昌东示意了一下李金鳌那边：&ldo;我现在的确是有个想法。&rdo;&ldo;按照路程推算，明晚上，应该就能赶到尸堆雅丹那一带。听龙芝话里话外的意思，你一身流西骨，可以直接进出关。而每次进出，都会带起玉门关小范围的身魂分离，从而生出沙暴，帮你掩饰行踪。&rdo;叶流西有点摸不透他的意图：&ldo;所以呢？&rdo;昌东压低声音：&ldo;所以我们最初进关摸索出的法子，其实是错的，只不过走了狗屎运，歪打正着。&rdo;当初，他以为是叶流西的血唤起风头，召唤出玉门关，血是进关的必要程序，所以每次都要抽血滴血‐‐现在明白了，那是因为她的血对博古妖架的封印有干扰，而博古妖架是玉门关的大门，受到扰动时，魂城挪飘，从而带起沙暴。叶流西明白过来：&ldo;难怪呢，我就说我之前运货带货，不知道要进关出关多少次，如果每次都要放个血，血早流干了。&rdo;昌东说下去：&ldo;你记住，你现在失忆了，不记得进出关的路。当初进关，我们是误打误撞进来的，现在出关，除非龙芝指引，否则我们不知道门在哪里。&rdo;叶流西说：&ldo;是啊，我们确实不知道门在哪啊。&rdo;昌东摇头，声音低得像耳语：&ldo;我们知道。&rdo;叶流西纳闷，昌东微笑，又示意了一下李金鳌那边。叶流西反应过来。没错，她知道！那时候，她的血引发魂城挪飘，出现灰色地带之后，两个人是利用小咬的飞进飞出，才找到了门的确切位置。昌东说：&ldo;龙芝让我杀你，我还没有答复她，所以，到了尸堆雅丹之后，她一定会找我谈，我会借机周旋、跟她谈条件‐‐这个时间段，就是你们要抓住的：利用李金鳌的小咬找到大门的位置、把丁柳她们先带出那道门，他们几个安全了，咱们就能放下大半的心了。&rdo;叶流西皱眉：&ldo;听起来不错，但是高深现在这种情况，要人搬抬，想带他走太引人注目了。&rdo;昌东点头：&ldo;这是个难点，到时候可能得想办法，制造点混乱掩人耳目，你也别急，细节总是慢慢完善的。&rdo;正说着，不远处哨响，这是羽林卫的习惯，一声哨，准备；二声哨，上车清点；三声哨，出发，每声哨之间，隔分钟不定。叶流西起身回车，走了两步，又转身：&ldo;昌东，我们之间，现在是出问题了吧？&rdo;昌东奇道：&ldo;出什么问题？&rdo;他拉住叶流西的手起身，身子微侧，挡住外部的视线，低头在她额角亲了一下，低声说：&ldo;别胡思乱想，我们之间，什么问题都没有。&rdo;……丁柳早早离开车子，还把随车的医生也给赶下去，就是为了给昌东和叶流西创造个清静的交流环境，眼见两人聊得挺好的，到后来还拉了手，真个喜上眉梢，好不容易等到叶流西走过来，斜地里嗖一下冲上去拦住，笑得意味深长的：&ldo;西姐，你们好了吧？&rdo;叶流西说：&ldo;你跟昌东一辆车，这两天，你多注意他，我觉得他有点问题。&rdo;丁柳吓了一跳，说话都结巴了：&ldo;怎……怎么了啊，他是因为孔央，不……不原谅你吗？&rdo;叶流西摇头：&ldo;不是，他给人的感觉，好像孔央的事，对他没什么影响。&rdo;丁柳跺脚：&ldo;这不是好事吗？说明我东哥看得开啊，说明他喜欢你超过孔央，所以既往不咎了啊。&rdo;叶流西说：&ldo;昌东是个重情义的人，我说他重情义，不是指他只对我好。山茶之后，他变卖家产，去赔给那些遇难者家属，几乎避世两年，为了一张照片，就决定跟我进罗布泊，尸袋准备了十八个，他不是只为孔央来的。一个人，做人的品性是不会变的，所以你不觉得他现在的表现有点反常了吗？&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