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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安玉心里百转千回,亲昵的拉着安容的手,满脸羞愧道,“我知道你当我是亲姐妹,我又何尝不是,只是一想到昨儿那飞贼,我就心里胆怯,失了镇定,他心怀叵测,故意挑拨我们姐妹不合。”“我怎么会肖想玲珑苑呢,你知道我这人懒,不爱走路,偶尔去玲珑苑还成,要是日日走,我肯定不行,你要是觉得蒹葭苑也是我算计来的,我搬回玉兰苑住就是了。”昨晚被鬼吓,她就想搬回玉兰苑住了,尽管现在知道昨晚吓唬她的不是鬼,是飞贼,她也对蒹葭阁厌恶至极,何况她还要借此表示清白呢。安容压根就不在乎她搬不搬离蒹葭苑,她一个人也占不了两个院子,沈安玉要真搬了,没准儿她还落得个忘恩负义的名声,毕竟当初是她闹着要搬走的,想借此表明清白,安容冷笑不止。“五妹妹说的对,玲珑苑是偏远了些,每日请安要走不少时间,我打算把绿柳苑打通,再建个小桥,过来就方便了,不比蒹葭苑多一会儿,”安容笑道。沈安玉脸色微变,随即笑道,“要修桥拆院子啊,这样一算,确实能少走不少路,可是四姐姐你忘了,当初玉兰苑不能拆,别的地方想来也不能碰,会坏了风水的。”安容根本不介意她这么说,脸色温和笑道,“这样啊,赶明儿问问祖母能不能,要是不行的话那算了,左右我在玲珑苑也住不了一两年了,原还打算等我出嫁了,就把玲珑苑让与九妹妹住呢,不建桥也没事,多走走路,对身子有好处。”沈安玉捏紧拳头,怎么把这事给忘记了,心中别气,脸上却羞安容道,“没羞没躁,就想着嫁人了!”沈安玉说的大声,不少丫鬟婆子都望过来。安容一脸窘红,心底更怒,大家闺秀思嫁是件难以启齿的事,她却故意让她丢脸。“一两年后嫁人还没羞没躁,五妹妹不是打算这辈子吃斋念佛吧?”安容同样说的大声。针锋相对,显然胜利的是安容。沈安玉气的直咬唇瓣,用指责的眼神看着安容,“一个大家闺秀怎么能想着嫁人的事,那是娘亲和祖母该想的事。”安容怔了一下,随即又扑哧一笑,“我当然想了,我要是不想,也就不会要死要活的退了萧国公府表少爷的亲事了,五妹妹你比我懂事,乖乖的听从祖母和娘亲的安排,不过我刚才无意中听祖母说,明国公府老夫人想和咱们侯府结亲,四少爷年纪只比我大半岁,祖母说和我不合适,打算说与你呢。”沈安玉脸色苍白。安容继续火上浇油,“五妹妹是大家闺秀,严以律己,不能思嫁,要换做是我,我肯定冲到祖母那里说不同意了,祖母拿定了主意,母亲可改不了。”这句话是当初她求大夫人帮忙劝老太太退了萧湛亲事时,大夫人自己说的,当时沈安玉也在场,如今用大夫人的话来唬弄沈安玉,安容觉得心情暴爽,高兴的想哼两句了。不能做的太得瑟了,安容耸肩,望着蓝天轻叹,“同样是侯府女儿,一般教养,我却不如你懂事,回头祖母又该说教我了。”沈安玉恨不得咬了舌头,她为什么要嘴硬说那一句,被她逮住了不放,事关她终身大事,岂能马虎!再顾不得其他,沈安玉转身便去找了松鹤院。秋菊眸光轻闪,轻咬唇瓣,方才想说话,可是安容一扭头盯着她,她又把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这会儿见沈安玉走了,再忍不住了,“老太太没有说过明国公府提亲的事,五姑娘这样莽撞的去找老太太,回头知道是姑娘成心骗她玩的怎么办?”安容呲笑一声,双眼清澈如水,隐隐有光芒闪动。☆、麻烦(粉红60+)在秋菊看来,她是信口拈来,可是她又怎么知道,明国公夫人早就跟祖母透了口信,是祖母顾忌沈安玉,怕她同她一样,为了退亲一事,要死要活,要真是如此,岂不是又得罪了明国公?若是她记的不错,过几日明国公府老夫人就会登门,重提这事,前世大夫人在场,以沈安玉年纪小为由回绝了,祖母很不高兴,可是大夫人拿她做挡箭牌,说沈安玉会跟她学,与其到时候同意了再毁亲,不如干脆不应,好歹脸面上也好看一些。她是固持己见退过亲,可这能成为她们有样学样的理由吗?前世祖母没有责怪大夫人,反倒恼了她,这辈子,也该让她沈安玉尝尝被祖母训斥的滋味儿!安容心情愉悦的回了玲珑苑。半个时辰后,就有机灵的小丫鬟上来禀告道,“也不知道五姑娘犯了什么错,惹怒了老太太,被罚抄女诫百篇呢。”安容嘴角微微上弧。安容觉得自己很善良,要是够心狠的话,就该在明国公府老夫人来时,想个辄把大夫人支开,让祖母同意了这门亲事,再没事磕着瓜子坐看她们母女上蹿下跳的退亲,没事添点油加点醋,可是她不能置父亲和祖母与不顾,那样伤了敌人,也伤了亲人。吃过午饭后,安容小憩了会儿,醒来时已经是申时初了。梳洗打扮了一番后,安容去了松鹤院。屋内,笑闹成一团。饶过花鸟山水屏风,安容见到九岁的沈安姝。今日的她穿了一身湖碧色裙袄,鹅黄束腰,身量娇小。模样俏丽,一双明媚的杏眼,水灵灵清润润。犹如一潭湖水,而她那微微张开的小嘴更是红嘟嘟的如雨后海棠。带着哀怨和可怜,叫人怜惜。虽然年纪尚小,可是已经可以预见将来的倾城殊色。等沈安玉成了三皇子妃后,她这个三皇子妃唯一的嫡亲妹妹更是身份显赫,而她那绝美的姿容更是响彻京都,多少权贵子弟趋之若鹜,甚至大打出手。可惜,年纪小。容貌美,心肠却不怎么样。安容还记得祖母过世后,她回府祭拜,无意中听到她跟丫鬟抱怨,不能去参加宴会了,说祖母死的不是时候。祖母那么疼她,最后竟然说那话,这会儿见她拉着祖母的袖子撒娇抱怨,安容恨不得去扇她两巴掌。“祖母,我在慈云庵待了一个月。白天诵经念佛,晚上还得敲木鱼,好枯燥无趣。”沈安姝撅着娇唇抱怨,水灵清润的双眼含着泪珠,欲落不落。老太太怜惜的摸着她消瘦的小脸,心疼道,“祖母也知道你在慈云庵吃了不少苦头,已经吩咐厨房给你准备好吃的了,一会儿多吃些。”沈安姝点头如捣蒜,连连抱怨慈云庵的清汤寡水,惹的老太太险些落泪。安容迈步进去。沈安姝站起身来,先是恭谨行礼。便拉着安容的手抱怨,“五姐姐。你都不去接我回来。”安容不喜她的碰触,不着痕迹的抽回手,给老太太请安,然后才道,“有三姐姐她们去接你不行吗?”“可我还是想你去接我,”沈安姝委屈道。“下次吧,下次我一定去接你,”安容笑道。沈安姝差点哭出来,沈安姒帮她擦掉眼泪,嗔瞪了安容道,“四妹妹,九妹妹厌恶慈云庵,你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啊?”“怎么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九妹妹要我去接她,如今她都站在这儿了,可不得下次了,总不能让九妹妹现在回去,我再接她回来吧,”安容说完,挨着老太太坐下。老太太则打量安容,眉头微蹙,带着探究,她这几日并没有说过明国公府和安玉的亲事,她是怎么知道的?沈安姝也挨着老太太坐着,又是卖乖,又是讨巧,一定要把她不在的这一个月,府里姐妹得的赏赐,她也要一份。老太太怜惜她,给了她一套头饰,一只暖玉镯,还有一块玉佩,乐的沈安姝笑的见牙不见眼,一个劲的唤祖母。安容觉得呕心。屋子里笑闹成一团,外面小丫鬟进来禀告,“老太太,世子爷回来了,原是打算先来给您请安的,被侯爷叫去了书房,方才萧国公府给世子爷下了帖子。”沈安北被叫去书房不算什么,倒是萧国公府给沈安北下帖子的事让老太太摸不着头脑了,自打退亲之后,两府几乎没有往来,怎么会送帖子来呢?不过上回,萧国公府表少爷救了安容一回,又在青玉轩拉了安容一把,都是恩情,沈安北代安容去萧国公府道声谢也应当。小半个时辰后,沈安北进来了,一身天蓝色锦袍,衬的他玉树临风,眉间洋溢着喜色,比以往见到的都有神采的多。沈安北恭谨的请安,老太太高兴的合不拢嘴,孙儿争气,侯府将来肯定比现在更好。“你爹找你去说什么了?”老太太笑着问道。提起这事,沈安北就暗瞪安容了,父亲说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话,他压根就插不上嘴,父亲也没有考察他的功课,只叮嘱他好好跟周太傅学习,再就是不许做什么规谏诗,更不能随便乱放,让安容看,尤其是书房重地,哪怕是自己的亲妹妹,也该约束些。他一头雾水。然后便是父亲夸他,“诗做的不错,比以往大有长进。”他虽然有些飘飘然,可是他做的诗还得不到父亲这样的夸赞,好么,一问之下,差点露馅,幸好不是第一次背白锅了,只能推脱说不记得了,惹来一顿臭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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