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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顿在林西看来算得上是宾主尽欢的晚餐结束后，陶小鱼想起今天受到的巨大冲击，这会儿吃饱了只觉得有抵挡不住的困意。林西看她打哈欠的样子，知道一定是她白天一个人去医院排队什么的，折腾累了，不觉有点儿心疼。但是想到这个丫头到现在还不打算告诉自己孩子的事儿，又有点儿生气。“谢谢你的晚餐，没什么事儿的话我先回去了。”陶小鱼看他面色不豫，想先溜回去。“是没事，一起走吧。”林西故意曲解她的意思，想按来时那样，刚提起那袋药，就被陶小鱼抢了回去。“我自己可以的。”陶小鱼带着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想起来的路上自己没原则地被他那么亲密自如的拉着，有点尴尬。从茶餐厅回去的路上，陶小鱼没让林西拉着，只是并排走在人行横道上。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路灯将路照的很是清楚。林西却像哪根筋搭错了一样，遇到地上有坑或者是后面要过电动车，都会很大声地故意提醒陶小鱼看路。“那个，我是拎着药没错，但是不是去治眼睛的。”在被林西一厢情愿地提醒了第五次之后，陶小鱼忍不住解释。她看起来像是眼睛出问题的样子吗？怎么觉得自己在林西眼里像快瞎了？林西把一直盯着地面的视线收回来，炯炯有神的丹凤眼就落在她身上，轻咳一声，像是忍耐着什么说：“我知道，太晚了还是小心点好。”就这样，陶小鱼默许了林西有如电子狗附身的样子，一直到小区大门口。上次跟陶小鱼搭讪的邻居正在和几个大妈散步，看到他们俩一起回来，表情有点轻蔑。陶小鱼没打算理她，谁知道刚走出去没几步，就听到那个邻居像是撞破了什么似的，和几个大妈交头接耳；“别看那个陶小姐是在政府机关工作的，私生活混乱着呢，你看，她旁边这男的才搬来没几天，就被她拿下了，年轻人就是不一般啊。”林西听了，身上的气息变得冷冽，陶小鱼察觉到不好，也顾不上什么保持距离，直接挽过他的胳膊，示意他别理会。没想到，那人见他们旁若无人地亲昵，变本加厉，“你们看，那男的腿脚还不好呢，肯定是有钱，现在的女生哦，宁可找个跛子也不去看我那个优秀的侄子，唉。”话音刚落，陶小鱼就把袋子扔给林西，杀了个回马枪。看她走过来，八卦的邻居和那几个担当听众的大妈有些尴尬，但是依然装作问心无愧的样子。“你，道歉。”陶小鱼对着一直在背后嚼舌根的邻居说，脸上满是怒意。几个大妈觉得这样不好，上来劝解，“哎呀年轻人，你李婶儿是热心肠想撮合你和她侄子，这不是没成吗，就唠叨几句，别在意。”陶小鱼坚持，“道歉，不是对我，对他。”林西此刻就站在陶小鱼身后，没什么特殊的表情，夜色里有种不怒自威的威严。“我说错了什么吗？他本来就是个跛子，你又是个爱慕虚荣的。”那邻居嘴硬，不想丢了在这一带的面子。陶小鱼还要开口，就听到林西冰冷的声音似乎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对，内容或许没错，但是刚刚有人在说话吗？我怎么听到的是谁家的恶犬在乱咬。”那邻居一看林西的气势，就怂了，即使被骂成是狗，也不敢再多说一句，被几个大妈搀扶着去别的地方了。等候电梯的时候，林西周遭的冷硬气息突然变得柔和起来。他俯下身，情不自禁地环住陶小鱼，“刚刚，为什么那么生气？”“我，我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不行吗？”林西呵地嗤笑一声，“那为什么不为自己生气，而是听到她们说我才过去？”“因为我确实拒绝过她想介绍对象的提议，所以让她过过嘴瘾没关系，但是你又没招惹她，她凭什么呀？”陶小鱼说起这个，又开始生气，这都什么人啊？素质太差了吧。林西看自己又挑起她的怒火，暗自着急，怀孕了这么爱生气？不行，得想办法转移注意力。“她说的也没错啊，我本来走起路来就是跛脚的。”林西语气越平淡，陶小鱼就越是心疼。“你怎么会能走路的？”陶小鱼不想看他这样卑微的表情，问出了这个重逢以来一直想问的问题。“做了个手术，是芯片植入的那种，可以修复之前坏死的神经，然后现在的假肢也是用钛合金和硅胶为原材料定制的，很轻，有温度不会那么吓人。”林西继续用自怨自艾的语气说。电梯到了，陶小鱼自进了电梯就陷入了沉默。林西一时间摸不清思路，刚刚自己卖惨的时候下手重了，怎么觉得她的表情不像是自己已经站起来了，反而像快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