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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老爷吃了火锅吃羊腿，吃了羊腿吃焖猪尾，接着再吃猪头ròu，筷子就没停过，筷子不停，嘴巴不停，另一只手还能摸到酒壶，给自己斟了一大杯酒，趁着空儿仰头喝了，连声称称赞，&ldo;这酒不错！上好的女儿红。你哪儿来的银子？有这样的好享受，你小子居然不叫上老子！&rdo;顾老爷一边含含糊糊的和顾大爷说着话，一边筷子不停，酒杯不停。宁海看的叹气摇头，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顾家当年也是以清贵闻名的，这才多少年？子孙就落到这幅德行了，这简直连街头无赖都不如！顾老爷连吃带喝，吃的连打了几个饱嗝，醉的筷子都拿不稳了，却还是舍不得放下筷子和酒杯。&ldo;你小子……这女儿红，老子得有……四五年五六年没……酒好，ròu好，你小子……&rdo;顾老爷舌头打结，筷子戳来戳去戳不进盘子里，手里的酒杯咣的一声掉在地上，顾老爷再念一句，&ldo;……你小子……&rdo;一头趴在桌子上。片刻，顾老爷突然猛的一抬头，含糊了句，&ldo;你小子……走……&rdo;话没说完，顾老爷再次倒在桌子上，猛的一个酒嗝，身子软的象瘫泥，从椅子上滑溜下去，倒在了桌子底下。天光大亮，已经日上三杆了，顾老爷是被人一碗冷水泼醒的。&ldo;……回诸位老爷，小老儿真不知道，小老儿这店，这生意本来就不好，这往后……大老爷您说说，小老儿就是招谁惹谁了？小老儿说过了一回了，小的认识是认识顾家大爷，可昨天他来的晚，小老儿也没在柜上，后头才知道，顾家大爷来了……大老爷明鉴，这顾家大爷穷极了，这事京城谁不知道？小老儿本小利薄，顾家大爷不管什么时候来，规矩都是先付了银子，才给准备，小老儿……&rdo;顾老爷被一碗冷水浇的瞬间清醒，却又被满屋子……不只满屋子，屋子外面也站满了人，以及掌柜这些话，看的听的又糊涂了。&ldo;出什么事了？&rdo;顾老爷茫然问道。&ldo;你儿子死了，你不知道？&rdo;京府衙门的史班头皱眉看着顾老爷问道。&ldo;什么？&rdo;顾老爷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ldo;这不可能，思贤他好好儿的，我昨天来的时候，思贤他学还好好儿的！&rdo;顾老爷急急的说道，一定是弄错了，好好儿的，他的儿子，他那么好的儿子，怎么能说没有就没有了？&ldo;你说你昨天来的时候，顾大爷还好好儿的？&rdo;史班头上下打量着顾老爷，这只蠢货，昨天来的时候好好儿的，那今天死了，这一夜就只有他和他儿子，难道是他把自己儿子害死的？&ldo;仵作来了。&rdo;外面的衙役通传了一声，史班头忙吩咐赶紧请进来。小个子仵作抱着包袱进来，冲史班头见了礼，再躬身团团转了一圈，蹲到顾大爷尸体旁，开始翻看。&ldo;怎么回事？&rdo;史班头屏气看了片刻，有几分担忧的问道。&ldo;回班头，小的看着，应该是酒喝的太多太急，醉死了。&rdo;仵作翻看了片刻，转头看碰上史班头答道。&ldo;唉！&rdo;史班头无语的叹了口气，屏退仵作，看着顾老爷道：&ldo;刚才，你都听到了？你儿子是醉死的，你说你这个当爹的，你是怎么当爹的？你说你昨天来的时候，你儿子还好好儿的，你睡了一夜，让你儿子活生生醉死了？&rdo;史班头看起来义愤填膺，点着顾老爷痛心疾首的训斥。顾老爷一屁股坐在地上，捂着脸，哭出了声。&ldo;别哭了，先说说怎么办？这是你儿子，唉，你这个爹，生生把自己亲生的儿子耽误死了，你说怎么办吧？唉，看样子你是无意的，你是他亲爹，失手致死，律法不究，你自己看着办吧。&rdo;史班头接着道。&ldo;我的孩子！&rdo;顾老爷是真心痛，这是他最疼爱的孩子，确切的说，在他的感觉和认知里，这是他唯一的孩子，现在死了，因为他的疏忽大意，他喝多了，醉了，他醉死了他的儿子，他唯一的儿子，唯一的孩子……&ldo;别光哭，你倒是说说，这事怎么办？我告诉你，两条路！&rdo;史班头看起来更加不耐烦了，&ldo;一条，你的儿子，你家自己家的事，你自己拉回去，把后事办了，这事我们衙门不管。&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