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鲸王不言,满脸疑惑。&ldo;我为守山器灵,于多数修士眼中,不过&lso;器具&rso;,可用则用,不可用自当炼化。炼化不得,即镇压,甚至损毁。&rdo;言至此,脸上闪过戾色,&ldo;然尊者非是这般。&rdo;&ldo;你之意,是言其善?&rdo;&ldo;非也。&rdo;绿松摇头,&ldo;好坏善恶,由何人界定?不过世人一张口。如夏朝覆灭,夏皇无罪,仍负&lso;暴虐&rso;恶名,五国逆反,却无人唾其国贼。&rdo;鲸王喷出一道水柱,&ldo;不言其善,何以报偿?&rdo;&ldo;小老儿举此例,许不太妥当。&rdo;绿松笑道,&ldo;或者该说,无论世人对尊者是何评价,于小老儿都无关碍。&rdo;&ldo;哦?&rdo;&ldo;尊者待我以诚,我必全心回报。&rdo;绿松端正神情,&ldo;存世千载,如今方才了悟,此为我之正道。&rdo;正道?鲸王似懂非懂,沉回水中。金乌真火高悬半空,万年玄冰立在冰山,听完绿松所言,皆陷入沉默。李攸收回神识,捏一下耳垂,可以想见,定已赤金。&ldo;正道吗?&rdo;低喃出声,眼前如蒙一层薄雾。绿松这几句话,比乱发好人卡还要命。正思量间,突觉身后有灵力波动,调转马头,向远处望去,只见一道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破开黑云。光柱中,巨大的石雕祭台正缓慢升起。祭台上方,浮现一尊法相。峨冠博带,面容略显模糊,宽袖长袍,手托印玺。李攸正自惊诧,鲸王突以灵力传音,&ldo;快过去!&rdo;&ldo;什么?&rdo;&ldo;记得我说的宝贝吗?&rdo;&ldo;莫非就是那座祭台?&rdo;&ldo;对。&rdo;鲸王道,&ldo;我在湖底万年,能恢复灵识,皆因那座祭台。&rdo;在鲸王说话时,祭台已升至云中。一道金色拱桥横跨天际,一端连接祭台,另一端穿过云层,恰好落至李攸头顶。随法相拱桥出现,西阳关中,上百名修士御剑飞起。头顶金光,李攸瞪眼,再瞪眼,不自觉将灵狐团成毛球。他这是什么运气?人皇祭台金光刺目,拱桥穿空。九层祭台越升越高,直入云中。万千霞光织成一片光幕,悬在祭台上方。法相立在祭台前,昂藏威严。霞光落下,法相平举右臂,长袖飞舞,手中印玺飞速旋转,隐有风雷之声。五名皇室供奉催动法力,连结九道光网,欲延缓祭台上行速度,仍是徒劳无功。期间法力不济,反被祭台压制,险被光网伤及自身。棋老承受威压最强,元婴出现裂痕,浑身血气干枯,气海濒临破碎。五名供奉法力耗尽,再支撑不住法阵。百余修士奉命赶至,先后御剑飞起,手捏法诀,祭出本命法宝,替代五人成为阵眼。鼓声传遍城内,一万五千名士兵列成战阵,手持刀枪剑戟,由将官率领,分踞四面方位,以雄浑气血撑起整座法阵。&ldo;阵起!&rdo;修士齐声高喝,以血气结成的法阵,在西阳关上空展开,如蛛网盘结,层层拓展。法阵亮起,祭台、光柱、法相,皆被笼罩其中。不料阵成瞬间,陡传山崩之声,大地震动,漫天云霞骤成血色。&ldo;不好!&rdo;棋老一声惊呼,心念急动,欲召回元婴。不想霞光化作万千箭雨,密集而来,冲向法阵中央。&ldo;棋老!&rdo;雨打蛛网,刹那间,法阵破碎。法阵中心,元婴被箭雨湮灭,棋老瘫软在地,不存一息。余下四人亦被箭雨所伤,元婴皲裂,气海震荡。作为阵眼,半数修士口吐鲜血,自空中跌落,神识不清。更有少数身死灵灭,本命法宝不存,陨落当场。见此惨景,众人无不心惊。未受伤的修士多面现惧色,道心不稳。法阵无法结成,镇压祭台便是空想。是走是留?继续坚持,无异蚍蜉撼树,螳臂当车,与找死无异。就此离去,虽会被燕皇所恶,至少能保住性命,留存道基。&ldo;诸位听老朽一言,我等生在燕地,宗门在此,根基在此!&rdo;琴老挣扎坐起,五人中,他伤势最轻,勉强能够出言。然气海受损,于修真者而言,已是伤到根基。不得灵宝,必将境界倒退,今生再同大道无缘。更严重些,甚至会沦为废人。&ldo;此宝现世,实非人界之福。唯有将其镇压,方能保燕国气运,五国安宁!&rdo;非人界之福?法相突然侧首,目视琴老。没有任何预兆,印玺射出两道电光,全部落在琴老头顶。电光炸响,琴老被击得向后飞出,鲜血涌出七窍,仰天栽倒,人事不知。&ldo;天罚!&rdo;非出颠覆天地之言,不会遭此重惩。众修士更为心惊。祭台……北疆……法相……五国气运……天罚……有金丹境界者,忆起五国分夏秘闻,再看九层祭台,瞬间凛然。&ldo;快看!&rdo;不待深思,突听身边人连发惊呼。原来,法相已迈开脚步,踏上云中拱桥。祭台随法相移动,九层符文雕刻浮出石体,化成百千光链,最后凝成一股,系在法相腰间。法相每迈出一步,大地便震动一次,祭台更壮大一分。行出五步,祭台已如空中石城,自云中飞过,肃穆威严。众修士手捏法诀,催动法力,仍难稳道心。立在祭台下,为其所慑,再生不出半点阻截之心,几欲俯身敬拜。法相行至拱桥中心,突然慢下脚步。面前似有无形屏障,阻拦他继续前行。出乎预料,法相没有硬撼屏障,而是立在桥面,平举印玺。金光落下,印玺缓慢浮起,引得九层祭台相应,轰鸣不绝。拱桥另一端,李攸为金光笼罩,僵立不动。鲸王飘在半空,一个劲催促道:&ldo;快动手,再不动手就来不及了!&rdo;灵狐摆动九尾,趴在李攸肩头,凝视拱桥祭台,狐眼眯起,突然道:&ldo;尊者,此地不宜久留。&rdo;&ldo;恩?&rdo;&ldo;咱们跑吧!&rdo;不等李攸回答,鲸王喷出一道气柱,&ldo;小子,休要听这小崽胡言。如此良机,千载难逢。错过这次,下次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rdo;见李攸依旧不动,鲸王气恼,恨不能一尾巴将他抽到桥上。&ldo;北冥,你误会了。&rdo;李攸苦笑,不是不想动,而是动不了。从刚刚开始,他就被强大力量捆缚,牢牢压制,动一下手指都万分困难。迈步登上拱桥,更是天方夜谭。只不过,虽被困住,四肢动弹不得,却感受不到威胁。恰恰相反,未知力量不断涌入体内,气海为之充盈,灵体经脉亦拓宽不少。这种感觉,好似得回失去宝物,心生愉悦,飘然欲飞。他甚至有种感觉,此时此刻,再同巫帝一战,即便没有必胜的把握,也不会输得太多,像上次一样&ldo;凄惨&rdo;。&ldo;动不了?&rdo;鲸王很是诧异,确定李攸所言非虚,心生疑惑。莫非时机不对,未到巨宝现世之机?若真是机缘未到,不老实呆在地下,跑出来作甚?单为引人眼馋?不等鲸王得出答案,桥上再生变化。无数金色光带从拱桥两侧飞出,以拱桥为中心,铺成一片石台。另有数道金光半空滑过,落点精准,将李攸包裹其中。&ldo;尊者!&rdo;金光落下,李攸隐入光中。灵狐被抛飞数米,现出本体,半空稳住身形,焦急大叫,猛然撞向金光,结果是再被弹飞。如是再三,没一次成功。&ldo;尊者!&rdo;见灵狐还要再撞,李攸忙以灵力传音,&ldo;我没事,不要莽撞!&rdo;撞出个好歹怎么办?已经够傻了,撞到脑袋,不是更傻?听闻此言,纵然焦急,灵狐也只得收起妖火,候在原地。鲸王见势不妙,不等金光排斥,先一步化作流光,飞入李攸气海。&ldo;怎么回事?&rdo;李攸满头雾水。鲸王以灵力传音,问道:&ldo;能不能想法挣开?&rdo;&ldo;恐怕不行。&rdo;说话间,金光速度更快。身在其中,只觉已同金光融为一体,却无半点恐惧。挣脱无法,李攸不再抵抗,随金光前行,最后落到桥心,正面法相祭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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