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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惊霆顿时有些头疼，我好像想得太简单了。&ldo;npc守卫差不多是7、8级玩家的实力，每个城市标配6个，还可以花积分买。&rdo;邹一刀抓了抓头发，&ldo;尖峰和假面查到我们在这里花不了多久，我明天去接触一下城主，看看他什么态度。他赶我们走可以，就怕他来阴的，把我们卖了。&rdo;舒艾抱住了胳膊，轻抿着唇，眉宇间写上了愁色。乔惊霆见状，安慰道：&ldo;舒艾，别怕，就算我们死了，你也不会有事的。国仕特别珍贵，你又这么漂亮，他们舍不得杀你的。&rdo;他说得倒是实话，国仕这个职业开启积分要求太高，又无法自保，基本是靠人养出来的，而且要一直养下去，简直百里挑一，作用又大，一般都不杀国仕。舒艾佯怒道：&ldo;别瞎说，我们要一起活下去的。&rdo;乔惊霆笑道：&ldo;当然了，我就说个万一。&rdo;白迩突然问道：&ldo;如果我把城主杀了呢？&rdo;&ldo;城市会回到无标记状态。&rdo;邹一刀摸了摸下巴，&ldo;算是个捷径吧，前提是你杀得了城主。&rdo;&ldo;对战也许不行，暗杀我有九成把握。&rdo;&ldo;我还是明天先接触一下再决定吧，至少得先知道他的情况和住哪里。&rdo;白迩点点头。邹一刀掐灭烟头：&ldo;趁着要命的还没找过来，我们去刷怪吧。&rdo;四人挑了一个等级适中的怪点‐‐50积分的雪地松鼠。看到这群外形接近老鼠的怪物，乔惊霆和舒艾都想起了他们曾经在新手村外偷偷摸摸杀灰鼠的日子，那个时候真是如履薄冰，稍有不慎就会死无葬身之地，不过，现在又何尝不是呢。虽然同是鼠科，但雪地松鼠比灰鼠厉害了不晓得多少倍。他们杀一只50积分，邹一刀则是20，当然，组队之后，所有积分按比例分配。此时依旧是风雪连天，气候特别差，只有白迩喜欢这样的天气，因为没有太阳。邹一刀一马当先，挥舞着钢刀闯入鼠群，乔惊霆和白迩殿后，三人把舒艾围在中间，舒艾主要负责祝福和治愈，还有防御背后的敌人。邹一刀是他们的主力，9级的实力确实非同寻常，只可惜这个主力没有趁手的武器，攻击力被削弱了不少，但4人边打边摸索，逐渐变得默契，效率也不断地提高。乔惊霆刚杀了假面的7级玩家，目前积分是6424，看似在朝洗神髓迈进，可是光标记城市就要5000积分，眼下显然保命更重要，他的洗神髓，恐怕还有得等。积分短缺的压力让4人杀得特别卖力，从早到黑、不眠不休。乔惊霆想着乔瑞都那傲慢虚伪的嘴脸，就胸压升高，一脑门怒火，他手下生风，杀得几乎红了眼。他早晚要让那张脸，再也笑不出来。&ldo;妈妈，我不想去……&rdo;小男孩儿紧紧揪着母亲的衣角往回扯。&ldo;听话。&rdo;年轻女子掰开他的手，强行牵着往前走。&ldo;妈妈，不去，我不想去……&rdo;小男孩儿看着面前那巨人一般庞大的、辉耀着华光的大房子，本能地害怕，那扇双开雕红木大门，就像一张开合的血盆大口嘴，会吃了他们。&ldo;别吵了！&rdo;女子不耐烦地呵斥，将小男孩儿拽进了门。大房子里有很多人，他们吵了起来，小男孩儿站在一旁，呆呆地站着，看着母亲一个人仿佛在与一屋子的人为敌，争得面红耳赤，又强装着趾高气扬，像只插满毛的母鸡。没有人注意到他，他太小了，偶有目光从他的身上扫过，也是冰冷的漠视或怜悯。突然，他感到掌心一热。他低头一看，一个鹌鹑蛋塞在他手里，还是剥了壳的，白生生的，又软又润，一个比他更小的男孩儿，睁着剔透的大眼睛，好奇地看着他。小男孩儿眨了眨眼睛：&ldo;给我吃吗？&rdo;更小的男孩儿不知道听懂没有，又点头又摇头。&ldo;我的祖宗啊！&rdo;保姆模样的人噔噔噔地跑了过来，责备地将更小的男孩儿抱起来就走。小男孩儿清楚地听到她嘀咕了一句&ldo;脏&rdo;……乔惊霆猛地睁开了眼睛。他意识在半梦半醒间，感到一阵头痛，他轻轻&ldo;嘶&rdo;了一身，拿拳头捶了几下脑袋，不仅是想缓解头痛，也想把刚才梦到的久远记忆删除。他坐起身，发现自己在沙发上睡着了。这沙发太小，难怪睡得浑身不舒服。他想起他们刷了十几个小时的怪，太累了，回到旅馆他也不挑地方，倒头就睡着了。&ldo;你做噩梦了。&rdo;白迩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乔惊霆扭过身去，见白迩抱着双膝，坐在餐桌旁，眼睛盯着桌上的一个瓷碗。&ldo;嗯。&rdo;算是噩梦吧。他打了个哈欠，起身坐到白迩对面，给自己倒了杯水。白迩还在看那个瓷碗。那是一个仿的汝窑青釉，浅口细纹，这个颜色有个很美的名字，叫雨过天青色，日照从窗户漏进来，在桌上打下一窄条阳光，刚好将瓷碗笼罩其中，那瓷微微透光，衬得那色泽温润优雅，就连影子都有几分端庄的味道。&ldo;你看这碗干什么，能看出花来？&rdo;白迩伸出了手，轻轻拈着碗沿，阳光将他的那只手照得白中泛红，好像在透光，他轻声说：&ldo;这是真品。&rdo;&ldo;什么？&rdo;乔惊霆不懂这些东西，但这个碗透出一股&ldo;我是古董我很贵&rdo;的气质。白迩歪着脑袋停顿了一下：&ldo;应该说，跟真品一模一样，釉色，纹路，重量，材质，没有一个地方能挑出毛病。&rdo;&ldo;有可能啊，这个游戏都能把几千个人塞进来，还有这么多场景和怪物，放个古董也不难吧。&rdo;&ldo;不可能。&rdo;白迩摇头，&ldo;全世界唯一一个在我家。&rdo;&ldo;你学过鉴定吗？也许是做得太好了你看不出来而已。&rdo;&ldo;略懂，但是真品我看过很多次，常人要拿放大镜才能看清楚的烧制细纹，我一眼就能看出来。&rdo;白迩晃了晃手里的瓷碗，&ldo;这个碗的烧制纹路跟我家的一模一样，仿制的可以做到表层的纹肉眼难辨，但是这些烧制的细纹是天然形成的，作假绝对做不到分毫不差，简直就像是……克隆出来的。&rdo;乔惊霆沉默了一下：&ldo;这个碗你在哪儿发现的？&rdo;&ldo;就这么随便摆在桌上。&rdo;白迩指了指架子上的东西，&ldo;那些全都是古董，而且都像真的，在这里就跟不值钱的摆件一样，随处都是。&rdo;乔惊霆虽然不懂古董，但也知道作假永远不可能做到百分百完美，也许是白迩看得不够仔细，但也有可能，这个碗就是能做成真的，这个游戏里有这么多不可思议的事情，复制一个古董，听起来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了。他突然想到什么，说道：&ldo;我想到一个可能，我之前说过吧，这里的一切都是程序，随时可以更改、出现和消失，那有没有可能，这个碗不是真实存在的，只是一个程序？&rdo;白迩面色凝重：&ldo;即便是个程序，它也要有仿制的样本吧，真品在解放前就已经在我家了，它是何时仿的、怎么仿的，才是我最在意的。&rdo;乔惊霆细想此事，顿时感到有些莫名地恐惧。他们对这个游戏了解得越多，对自己身处的世界就了解得越少，这游戏里一个偏远城市的普普通通的小旅馆里的一个碗，就能让人联想无数，即便是最微小的事物，都体现着远超越他们认知的神秘力量，他们就像一群任人摆布的木偶，用血腥与杀戮在给制造者上演一场戏。乔惊霆抓了抓头发：&ldo;你说，如果成为&lso;尊&rso;，回到现实世界了，是不是就有机会知道这一切的真相了？&rdo;白迩自然无言以对。这一点，怕是那个kg也不敢想吧。乔惊霆不喜欢想这些想不通的烦心事儿，遂调侃道：&ldo;你家是不是好多好东西啊？&rdo;&ldo;嗯，代代传下来的。&rdo;白迩放下了碗，手指在阳光下轻轻点着桌面，弹钢琴一般轻巧，他小声说，&ldo;你也觉得我是残疾吗？&rdo;乔惊霆顿了顿：&ldo;有手有脚活蹦乱跳的算什么残疾，你听那王八犊子瞎说，他嘴里就没几句人话。&rdo;&ldo;在家，好像人人都希望自己是无色人，但是在外面……&rdo;白迩沉默了一下，然后继续沉默了下去。&ldo;那你自己呢？&rdo;乔惊霆看着白迩空洞的异瞳。白迩淡淡地说：&ldo;他们都说这样好，但有时候，我想晒晒太阳。&rdo;乔惊霆看着白迩落寞的样子，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儿，但他实在不擅长安慰人，憋了半天，憋出一句：&ldo;你晒去吧，反正眼睛晒坏了也能修复。&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