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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陵城,一场夜宴正在举行中。
这场宴会没有太多的人,只有寥寥数人而已。
上首的刘表看着向他举杯致敬的张松和袭肃,也微笑着举起酒杯,和两人对饮了一杯。
饮下一杯味正香醇的佳酿,刘表却觉得这入喉的美酒没有太大的意思,甚至有些寡淡无味,此刻他内心轻轻叹了一声,叹声中夹杂了两层意思。
第一是感叹张松的才华和胆魄,这位益州来的使者辩才无双,荆襄之地难有人与之抗衡,更兼似有过目不忘的本领。
今天白日时,张松一言不合,拱手告退,举步走向油鼎的过程,不见一丝退缩和慌乱,如果不是他喊动武士拦下,只怕张松真的会跳下油锅。
不只是张松有如此胆魄,跟随他而来的叫做袭肃袭子正的校尉,亦是胆气惊人,袭肃看见张松欲跳油鼎,追随到张松身边,同样义无反顾走向油鼎,竟是要双双同入油鼎。
‘益州如此多忠义之士邪。’
如张松和袭肃这样的人物,事主以忠,忘却生死,在他的治下,只怕是没有几人,而益州牧刘璋一次就派出了两个。
第二是对刘璋进行了感叹,传言都说这位新任益州牧为人温仁,不能任事,如今却是旬日荡平巴郡动乱,一出手就是大手笔,又能笼络士人,让张松和袭肃这等忠臣义士为之倾心,不顾生死竭忠效力。
也难怪益州的群臣推举了刘璋继任益州牧,果是有识人之明,刘阖那个匹夫还以为刘璋这等人物好欺,这回却是丢了性命。
‘刘君郎(焉)生的好儿子。’
作为和刘焉比邻的一对冤家,他不由拿出自己的儿子进行对比,一相对比,他对自家的长子刘琦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揪心,这人家的儿子怎么就那么优秀。
略作思索的刘表亲切的喊着张松的表字,向张松解释道:“子乔,巴郡之事,实非我本心,不过是刘阖自作主张,擅自妄为。”
“我本是遣其人吊丧,却不想他包藏祸心,竟是勾结贼寇,意图叛乱。”
“纵其一死,亦不能赎其罪也。”
对于益州方面有意言和的想法,他的内心也是同意的。
虽然他明面上据地千里,带甲十万,但不过是和蔡氏、蒯氏等荆襄大族共享而已。
整个荆襄之地真正所服从他的地方,不过南郡、江夏郡等大郡,至于荆南之地,宗贼遍地,郡县长官,不过名义上臣服,时不时就叛逆。
这种情况下,他实是据守有余,进取不足,更何况荆襄大族大多意图安定,不愿生事。
他也老矣,没有了昔日的雄途壮志,群雄讨董这等大事他没有去掺和,长子刘琦也不是什么有才干之人。
能坐拥荆襄,搂着娇妻蔡氏,此生足以。
张松闻言,放下酒杯,面露微笑,拱手向刘表吹捧道:“刘荆州果是宗室长者,虽是两家有旧怨,亦是遣人吊丧,以死者为大。”
“只恨刘阖此獠为非作歹,不怀好意,几令两家交兵。”
“我主虽屯兵白帝,不过是帐下之人,以荆州于居丧之期,无故兴事,有所怒气,故而群情激奋,劝我主兵向荆州。”
“但我主固知非荆州本心,故而未先交兵,遣我来一问。”
接着张松敞开心怀,剖露真心:“我主临行几句心腹之语,今当告知荆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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