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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醒来（第2页）

“当时我们好傻。明明是涨潮，却看成了退潮。傻傻地跑到了一块礁石上。不承想，涨潮的速度快得不行。我们都还来不及从礁石上下来，海水就已经把回去的路给涨满了。你是知道的，知道我不会游泳，怕水。可面对涨起的潮水，也无法继续等待。你便给我鼓劲，要我放松。说一切有你。当时，听见你的话我一下就定神了。因为我知道，有你的地方我就不会有危险。”说到此处，邱晓深吸一口气，抚摸着程余的头，满是期待地望着程余。接着又说：“余，你还记得吗？”

“起初，你想要我挑战一下自己。由你牵着我的手，我在你身边试图蹚过水去。结果，我入水没走两步，两脚发颤，一动不敢动。此时，海水不断地涨了起来。你已顾不得这些，弯下身就把我背了起来。要知道，礁石与礁石之间总会藏着未可知的东西，一不小心就可能滑倒，被礁石上锋利的石块给划伤。我不想你背着我蹚水，可你执意要如此做。你小心翼翼地趟着水，一点点地踩着礁石，你害怕一不小心摔了下去，海水会把我冲走。海水涨得越来越快，从没过小腿，一瞬间就没过了大腿。你背着我艰难前行，突然一个趔趄，险些摔倒。我问你伤到没有。你说没事。我也信以为真，相信你是真的没事。结果，回到岸上，我看见你的小腿肚上一条长长的口子，鲜血直流。看得我心好痛。你却满不在乎地说，这点小伤算什么？还说只要我安好，便是晴天。”

“你是否还记得这些？你说我安好，便是晴天。可你也应当明白，在我的心里也是一样。只要你安好，便是晴天。可如今，如今你却躺在病床上一言不发，让我怎样安好？”

常听人说，女人是水做的。女人的眼泪就像天上的雨一样，掉起来就会无休无止。这不，邱晓说着说着又吧啦地掉起了眼泪来。

“余，你还记得当时我们一起爬山，爬到了半路，我故意刁难你，说我爬不动。而你居然信以为真，背着我就往山上爬去。把你自己累得够呛，第二天都还说腿肚子发抖。可我心里却乐开了花。因为，被自己爱的男人宠着是多么幸福。”

“还记得吗？当初我们从学校出来都没有稳定的工作。那段时间是真的苦啊。我们住在小小的出租屋里，每天都吃着面，或啃着馒头就着老干妈。就算万般艰难，可我们都是快乐的。我们相信未来的一切都会美好。”

“你听见我的声音吗？你醒醒。醒来告诉我，告诉我这么多年来究竟发生了什么？才会让你放弃了对生的欲望。你醒醒啊。”邱晓一手握住程余的手，一手抚摸着头，侧着头趴在程余的身上。

“余，我听着你的心跳呢。”

“听着你的心跳是多么快乐的事。你还记得嘛，以前我总习惯趴在你的怀里，听着你的心扑通扑通地跳。那个时候，你还跟我开玩笑说，如果那一天我趴上来听不见你心跳了，要我不要伤心。当时，我还狠狠的捏了你的嘴，要你呸去晦气。你虽有些不情愿，但还是照做了。”

“可是现在，我明明还能听见你的心跳。却听不到你的声音。好想听你对我说，晓，我回来了。”

此时的邱晓，突然感受到握在她手里的程余的手动了动。起初，邱晓还以为这不过是一个错觉。可当她平复了心情，静静感受时，又切实的感应到，感应到了程余的手真的动了。瞬间令她喜极而泣，深情地望着程余的脸，难掩激动：“余，你醒了吗？你真的醒了吗？”

话音未落，只见程余慢慢地睁开了眼，一滴泪从他的眼角流了下来。

看着醒来的程余，邱晓喜笑颜开，笑着笑着，又哭了起来，哽咽道：“余，你真的醒了。”紧接着朝外门外大声地喊：“医生，医生。”

护士初听邱晓的喊叫，还以为是程余又出什么变故，匆匆赶来。一见已经醒过来的程余，护士悬着的心落了地，温和的交代邱晓：“别动他，别动他。我去叫医生。”

霎时间，医生来到了病房，仔细查看一番。待一切检查完毕，长舒一口气，对邱晓说：“醒了。这鬼门关算是闯过来了。”

闻听医生的话，邱晓热泪盈眶，原本害怕，担忧的情绪一扫而空。紧握着程余的手，放在她的脸上来回摩挲，一时间竟然语塞。

“现在开始，要好好地照顾他。先给他吃一些流食，喝点滋补的汤。”医生交代完邱晓，转身离开病房。

“余，你醒了，你终于醒了。”邱晓抑制不住激动的心，哽咽而又幸福的说。

虚弱的程余，看着这个自己深爱而不能厮守的女人，在他面前热泪滚滚，虚弱地劝慰：“我没事，你别哭。”

程余的语气中虽虚弱，可对邱晓温柔的爱还是能从简短的几个字中感受出来。邱晓听了程余的话，擦拭了眼角、脸上的泪，转而笑了起来:“不哭，我不哭。”

程余轻轻地将手从邱晓的手中抽离，费力地抬起，伸向邱晓的头，抚摸着她的头发。安静，属于幸福的安静时光。邱晓安静地感受着熟悉而又陌生的感觉。一股暖流由心而出。她伸手把程余的手握住，慢慢放了下来，放在手心里，轻柔地抚摸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