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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话终于回到正事上。大殿的气氛也随着这句话再度肃穆。即使容濯重现人间，魔道十二宫归附，玉展眉不再是东陆势力最强的宫主，她的地位也依然超绝。何况横断山上一战之后，容濯、余世、掌院先生三人有伤在身，皆空寺的亚圣无妄不知要避世到何时……眼下这般境况，玉展眉足以算是影响战局的重要人物。柳欺霜的目光落在殿中巨大的沙盘虚影上。她看着东陆那片茫茫雪原，就像看见泰安城郊断桥边的残雪。&ldo;我见到她了。就在最南边的海岸，她从南陆乘辇渡海，与我在泰安城相遇。&rdo;殷璧越心中微惊，他原先以为二师姐下山，也是与燕行相同，只为暗中探清虚实，没想到却是直接撞上去。值得庆幸的是，因为不知名的原因，她们没打起来。&ldo;玉展眉来西陆本是为了&lso;天罗九转&rso;这种功法。但横断山上的结局出乎意料，容濯负伤，她得到消息后来不及停留，又回东陆雪原去了。&rdo;燕行不解，&ldo;那她此行，岂不是无功而返？&rdo;&ldo;并非。之前她横穿中南两陆，各地防御部署便已了然于心。&rdo;洛明川突然说，&ldo;天罗九转，就在我身上。我猜她是来找我的，中途折返东陆，未必是忠于容濯，更可能是容濯能给她更大的利益。&rdo;燕行自语道，&ldo;什么利益，会比天罗九转更有吸引力？&rdo;君煜三人是知道洛明川功法有异的，虽未知详尽，但心下都有几分猜测。只是他们与剑圣做同样的选择，所以并不多问。一直不说话的正阳子开口道，&ldo;陨星渊。陨星渊里的魔息如果能化为己用，进境可称神速。&rdo;剑圣只身入剑冢，引出诸圣时代残余的剑气，也只得封印一半深渊。殷璧越隐隐相信，容濯现在已经可以借助陨星渊的力量了。十二宫分裂已久，没有足够的利益，何必归附。便听自家准道侣说，&ldo;事不宜迟，我与师弟下山先去中陆抵御魔军。再探陨星渊。&rdo;忙正色应道，&ldo;好。今日就出发。&rdo;然后打完仗就回老家结婚～。（≧▽≦）～君煜对燕行道，&ldo;魔军有两路，你也下山，去南陆吧。&rdo;燕行迟疑一瞬，&ldo;那抱朴宗若是……&rdo;&ldo;沧涯有掌门真人与我。&rdo;燕行只得默默点头。心想我再也不说师父和大师兄合籍这种蠢话了。正阳子舒了口气，&ldo;如此，全随你们年轻人决断。&rdo;他摆摆手，不让洛明川出来送，只身缓步走出大殿。自打卫惊风远行后，曲江，周远道，段圣安接连离世，这世界仿佛不再是他熟悉的世界，难免心生悲凉倦意。然而最艰难的时刻还没有来临，沧涯山还有一场大战要打。几人送走掌门，燕行见柳欺霜有几分神思恍惚，&ldo;二师姐，你……&rdo;柳欺霜回神，平静道，&ldo;我要闭&lso;生死关&rso;。&rdo;君煜蹙眉，&ldo;何至于此？&rdo;柳欺霜避而不答，&ldo;大师兄，我有分寸。&rdo;殷璧越知道这句&lso;有分寸&rso;不过是安慰之言，生死关里破釜沉舟，哪里有&lso;分寸&rso;这种说法。他直觉二师姐这个决定与玉展眉有关，但没有再出言相劝。燕行也不再说话。这是修者间的默认的规矩。同门之间关系再亲厚，遇上修行决断，也不会过多干涉。因为修行是一个人的事。今年的冬天来得格外早，冷冽的北风里，沧涯山又开始落雪。洛明川先前早将门中弟子编成小队，选出各长老的亲传弟子带领。有人山中巡逻，有人山下抵御魔修，安抚流民，各司其职，有条不紊。他临行前检查了练气期弟子排演的剑阵，又叮嘱了何嫣芸几句，便与殷璧越往中陆去了。燕行也背着刀，拎着酒下山去。兮华峰上君煜在崖边练剑，练的还是小重山剑诀。柳欺霜走进静室，却没有直接开始吐纳入定。因为她再次想起了泰安城郊断桥边的对话。也知道心思不静，闭关将有大凶险。世间温情，莫过于此很多人都以为西泠山一战，应是柳欺霜与玉展眉第一次见面。事实上她们很早就认识，比开始修行的年月更早。时至今日，这事几乎没人知道。剑圣在学府门外拐走君煜，在酒馆里打架收了燕行，相比之下，柳欺霜的入门倒也算严肃正式了。至少有场严肃正式的对话。那时君煜剑意小成，剑圣下山初探陨星渊。路过雪原时遇见两个小女孩，不过七八岁的模样，刚刚合力杀死一匹落单的灰狼。看到他走来，神色很戒备，却没什么力气了。这幅景象让他想起自己年轻时与李土根闯荡东陆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