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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第2页）

顾白赫拉着人离开后，沈菲南的力气像被抽干。

她跌跌撞撞进屋，紧紧抱上床头放着的骨灰坛，眼睛控制不住湿润。

但她又仰着头生生憋回了泪。

今天是头七，要是让平安看见她哭，他一定舍不得去投胎。

他是世上最孝顺的孩子了，他还曾发誓，说长大要成为像爸爸一样的军人，保护祖国，保护阿妈……

可他如今化作一捧灰，躺在小小的坛子里，再也长不大了。

沈菲南强撑起自己，抱着骨灰坛来到漠河墓地。

白色的雏菊开了半山，夹杂在青松中点缀着颜色。

因为没有顾白赫签字，连碑都立不了，沈菲南只能去找管墓地的负责人，想花钱买块墓地。

却遭到拒绝：“抱歉，按照规定，您必须得拿着军区顾团长签字的安葬同意单，才能下葬入坟。”

陈雪前来帮忙，得知情况，都气得红了眼：“顾白赫这个混蛋，为了沈兰兰母子俩，连亲儿子死了都不管！”

“你们说谁死了？”

顾白赫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

沈菲南抱着骨灰坛回头看去。

四目相对，或许是已经气到麻木了吧，此刻见了顾白赫，沈菲南已经没了任何表情。

还语气异常平静：“你儿子死了。”

陈雪把安葬同意单塞进顾白赫手里：“有你这么当爹的吗？亲儿子死了都一点不当回事？”

“快把字签了，不然平安连坟墓都没有，那就成了孤魂野鬼，胎都投不了！”

顾白赫脸色越听越沉，眼底翻滚着冷厉：“我们家的事儿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安的什么心，非得咒我儿子去死？”

“你自己离婚闹得家宅不宁，不能带着沈菲南学点好吗？”

“够了！”

沈菲南窒息叫停顾白赫，他看不上她，对她的儿子，朋友，对她的一切都看不上眼。

她抱着骨灰坛，上前挡在陈雪面前，质问顾白赫：“既然不愿意签安葬同意单，那你来这里做什么？”

刮了一天的风忽得停歇。

“我来找你。”

顾白赫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单子，如冰的眉眼都柔和起来：“我要把思赫户口转到咱家，以后他就是咱俩的儿子，这是转户口同意书，你签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