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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3章 镜光之海 遗忘之墟（第1页）

白剑南的剑尖抵在冰面上，倒映出的却是董欣坠入深渊的画面。这是他们第七次穿越时空裂缝，每次试图改变过去，现实就会崩塌得更快。

"还要继续吗？"董欣的铃铛缀满冰晶，她腕间的红线已经蔓延到锁骨，"每次轮回，天机镜都在吞噬我们的记忆。"

白剑南刚要开口，冰层突然炸裂。无数镜面碎片腾空而起，折射出千万个不同的时空——某个碎片里凌丹阳正在石化，另一个碎片中圆空大师的佛珠散落成星尘。

"抓住我！"董欣的警服被镜面割裂成碎片。白剑南坠入冰冷海水时，发现这不是普通的水，而是流动的镜光。每滴水里都封印着记忆，他看见自己前世将青铜铃铛刺入董欣心脏。

海水突然沸腾，十二座镜碑破水而出。碑文用上古神语书写，董欣触碰碑文的瞬间，碑面浮现出她从未见过的画面：身着星纱的族群跪拜镜湖，每个人眉心都有莲花烙痕。

"镜光族。。。"她念出陌生文字，最矮的镜碑突然映出万蛊婆的脸，"好孩子，找到先祖圣地了？"

白剑南挥剑斩碎镜碑，飞溅的碎片却化作锁链缠住董欣。海水深处传来空灵歌声，成群的人影踏着镜光走来。他们戴着水晶面具，指尖流淌着液态星光。

"恭迎圣灵归位。"为首者揭开面具，露出与董欣一模一样的脸。白剑南的铃铛突然脱手飞出，在空中与对方额间莲花共鸣。

董欣瞳孔泛起镜面银光："你们。。。抽取了镜灵血脉？"

异变陡生！镜光族人突然融化，变成粘稠的银色液体包裹住董欣。白剑南的剑锋刺入银液，却被反震得虎口崩裂——他在银液倒影里看见可怕的真相：所谓镜灵转世，不过是镜光族用禁术将活人炼成容器。

"南哥快走！"董欣的声音从银液深处传来，"他们在用我重塑天机镜！"

白剑南发狠咬破舌尖，精血喷在青铜铃铛上。铃音化作有形波纹荡开，银液表面浮现裂痕。突然有只冰凉的手搭在他肩头，凌丹阳石化的左臂闪着幽光："用这个。"

没等白剑南反应，凌丹阳生生扯下石化手臂塞进银液。石臂遇银即燃，青烟中传出镜光族人的惨叫。董欣跌出时浑身布满银色纹路，眉心莲花正在渗血。

"这是焚星砂。。。"凌丹阳踉跄跪倒，"当年青阳子就是用它。。。"

话音戛然而止。海水开始逆流，所有镜碑汇聚成通天巨镜。镜中伸出星光触手缠住董欣，白剑南的剑锋竟穿透不了这些光索。

"没用的。"万蛊婆的声音从光索中传出，"当年我故意让青阳子夺取阴魄，就是为了等镜光族重启圣器。"

董欣突然停止挣扎，银纹在她脸上织成面具："原来你是我亲姑姑。"她指尖射出星光击碎白剑南的剑，"镜光族需要活祭品，而你是最好的。。。"

白剑南怔怔望着刺入胸口的星光，突然抓住董欣手腕。他心口的青铜镜残片割破两人皮肤，金血与银血交融的刹那，所有光索开始崩解。

"不！"万蛊婆的虚影在尖叫，"你们怎么敢。。。"

海水疯狂旋转，形成贯通天地的镜光旋涡。白剑南在风暴中心看见震撼景象：镜光族圣殿里悬浮着十万面铜镜，每面镜中都禁锢着一个"董欣"。她们腕间红线交织成网，尽头没入圣殿顶端的血色镜胎。

董欣突然吻上白剑南染血的唇："杀了我，就能斩断所有因果线。"

白剑南的剑尖颤抖着，却见董欣握着他的手刺向自己心口。镜光在剑锋入体的瞬间凝固，圣殿里的十万铜镜同时炸裂，血色镜胎发出婴儿般的啼哭。

"就是现在！"凌丹阳的断臂突然活化，带着青冥剑残片刺入镜胎。天地骤然失声，白剑南抱着董欣下坠时，看见无数银色光点从她体内飘散——每个光点都是被镜光族吞噬的记忆。

万蛊婆在虚空显形，她的身体正在光化："没想到会败给情蛊。。。"话音未落，董欣突然抬手贯穿她胸口，挖出颗跳动的银心："这不是情蛊，是镜光族最害怕的人性。"

他们在沙漠里走了三天，白剑南始终紧握董欣的手。自从镜光海消失后，董欣的银纹逐渐消退，但记忆也在加速流失。昨夜她甚至忘记凌丹阳的名字，却还记得白剑南耳后的小疤。

"看！"凌丹阳突然指着地平线。流沙中升起青铜巨门，门环是纠缠的双蛇，蛇眼镶嵌着天机镜碎片。门缝渗出的风里带着糖糕甜香，董欣突然流泪："娘亲。。。"

白剑南触碰门环的瞬间，双蛇复活扑来。董欣腕间红线暴涨，竟勒住蛇身开始吞噬。当蛇眼镜片落入她掌心时，巨门轰然开启，露出后方令人窒息的景象：

无数水晶棺悬浮在紫色星空中，每个棺中都躺着与董欣容貌相似的女子。她们心口插着不同器物，有铃铛、玉佩，也有白剑南没见过的法器。最中央的黑色棺椁里，少女抱着半块糖糕，心口插着青冥剑。

"这是我真正的葬身之地。"董欣的声音空灵得不似活人，"镜光族圣女，第一百三十七代容器。"

凌丹阳突然跪地呕吐，吐出的竟是银色砂砾。他的石化部分开始蔓延："快走。。。这里是记忆坟场。。。"

白剑南背起凌丹阳，却发现董欣正在触碰黑棺。棺中少女突然睁眼，两人的手隔着水晶相贴。整个空间开始震动，棺材接连炸裂，尸骸化作银尘汇聚成风暴。

"带他走！"董欣的白发暴涨成屏障，"这是我的因果。。。"

白剑南硬扛着银尘冲击扑向董欣，却在抓住她手腕的瞬间被拖入黑棺。棺盖闭合的刹那，他看见三百年前的真相：镜光圣女为救爱人私放魔尊，全族被天机镜反噬成傀儡。而她爱上的，正是青阳子前世的除魔将军。

"现在你明白了？"董欣的瞳孔变成纯粹的金色，"我们注定要。。。"

白剑南用吻封住她后面的话，青铜镜残片从心口浮出。当镜光吞没棺椁时，他听见天地法则改写的声音——不是毁灭，而是无数糖糕从星空坠落，每个都包裹着被镜光族吞噬的美好记忆。

凌丹阳在棺外看见银尘化作花雨，巨门崩塌处站着相拥的剪影。白剑南的剑柄上开出血色莲花，而董欣腕间的红线终于消失不见。

"结束了？"凌丹阳问。

"不。"白剑南将糖糕放进他掌心，"真正的天机镜才刚刚苏醒。"

远处沙丘上，万蛊婆的银心正在生根发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