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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6章 甲子七轮蛊王当归(第1页)

血色朝霞中,青铜棺椁表面的符咒正在快速重组。白剑南握住剑柄的指节发白,剑穗上的并蒂莲突然迸出鎏金光芒,在龟甲碎片上映出七十二道交错的卦象。

江底传来沉闷的震动,那些漂散的龟甲碎片突然悬空而起。每片龟甲背面都浮现出扭曲的人脸,赫然是之前被锁魂链束缚的三百个董欣幻影!

"乾坤倒转,原来如此。。。。。。"白剑南瞳孔骤缩。他并指划过桃木剑锋,鲜血滴在龟甲上的瞬间,七十二峰突然腾起血色光柱。那些光柱在云层交汇处凝成巨大的青铜镜,镜中竟映出三百年前往生泉底的场景——

泉水深处漂浮着九盏河灯,每盏灯芯都系着截指骨。年轻时的青阳子正在往灯油里滴入心头血,而岸边跪着的,竟是穿着嫁衣的沈璃和陆昭明!

"这是。。。。。。"白剑南的太阳穴突突跳动。镜中沈璃突然转头,鎏金瞳孔穿透时空与他对视:"看清楚,当年是谁在泉眼刻下命纹!"

画面陡然拉近,陆昭明握着刻刀的手腕青筋暴起。他正在往泉眼石壁上雕刻的,根本不是生辰八字,而是密密麻麻的蛊虫复眼!更骇人的是,那些复眼的排列方式,竟与此刻悬空的龟甲卦象完全一致。

董欣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龟甲为蛊,青铜为鼎,我们都被困在卦象里了。"她发间的并蒂莲不知何时蔓延出银丝,正将七十二片龟甲串成星盘,"你看江心。"

白剑南猛然回头。原本漂着河灯的位置,此刻正缓缓升起九根青铜柱。每根柱身都盘绕着冰棺上的符咒,柱顶的凹槽里,赫然摆着盏与镜中一模一样的河灯!

"坎位生门在巽。"董欣突然咬破指尖,血珠洒在星盘上。龟甲组成的卦象突然投射到江面,竟将九根青铜柱的位置映照成巨大的蛊虫图案。白剑南的桃木剑突然发出龙吟,剑身浮现出三百道婚书咒文,这些咒文化作金线缠住最近的青铜柱。

就在这时,异变陡生。

青铜镜中的画面突然扭曲,镜面伸出无数紫晶触须。触须尖端咧开猩红的嘴,吐出青阳子沙哑的冷笑:"现在才想破局?晚了!"其中一根触须闪电般刺向董欣后心。

白剑南挥剑欲挡,剑锋却穿透触须如同劈开幻影。千钧一发之际,董欣发间的并蒂莲突然绽放,花瓣化作银盾挡住攻击。鎏金与紫芒相撞的刹那,整个江面突然静止。

"就是现在!"董欣抓住白剑南的手按在星盘中央。龟甲卦象突然急速旋转,七十二峰投射的血色光柱竟开始逆向流转。青铜镜发出令人牙酸的碎裂声,镜中的往生泉场景如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终南山地脉深处的景象——

地火翻涌的深渊中,三百丈青铜鼎正在缓缓转动。鼎耳垂下的锁魂链尽头,赫然拴着具冰棺。当鼎身转过某个角度时,白剑南看清冰棺中躺着的人,浑身血液瞬间凝固。

那竟是穿着现代服饰的自己!

"这是。。。。。。第几世?"白剑南喉头发紧。鼎身的魂书咒文突然活过来般游走,在冰棺上方凝成血色文字:甲子七轮,蛊王当归。

董欣的银链突然绞住他的手腕:"看鼎心!"

在青铜鼎核心位置,跳动的血肉表面浮现出密密麻麻的复眼。每只眼睛里都映着不同时代的场景:民国街头的卦摊、明朝道观的香炉、唐宋时期的祭坛。。。。。。而所有画面里,都有个手持桃木剑的身影在追杀发间别着并蒂莲的女子。

"原来轮回不止三百载。。。。。。"白剑南头痛欲裂,零碎记忆如刀片刮过神识。他看见自己穿着中山装将桃木剑刺入穿旗袍的董欣心口;看见明朝道袍染血的自己抱着奄奄一息的女子跳入往生泉;更久远的画面里,甚至有兽皮裹身的原始部落祭司,将骨刀捅进女巫胸口。

董欣突然喷出口鲜血。她的银链寸寸断裂,发间并蒂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青铜镜要塌了,快走!"

整个江面开始塌陷,七十二片龟甲发出刺目红光。白剑南抱住瘫软的董欣跃上桃木剑,剑身的婚书咒文却突然反卷,将两人拽向青铜鼎所在的深渊!

"抓住这个!"董欣扯下发间最后的并蒂莲花苞扔向虚空。花苞炸开的瞬间,鎏金光芒中浮现出半块青铜镜碎片。碎片划过的轨迹撕开裂隙,隐约可见终南山禁地的轮廓。

地脉深处突然响起龙吟。九根青铜柱破土而出,柱顶河灯同时亮起幽蓝火焰。火焰交汇处,冰棺中的"白剑南"突然睁眼,瞳孔中流转的星河与蛊王复眼完美重合!

"你终于来了。"冰棺中的身影露出诡异的微笑,抬手握住穿透心口的桃木剑,"我等了七个甲子,就为这一刻。。。。。。"

白剑南的识海突然涌入海量记忆。他看见自己每一世临终前,都会将一缕神魂封入桃木剑;看见青阳子暗中收集这些神魂注入冰棺;更看见三百个董欣的幻影,其实都是众生鼎吸收的情魄残片!

"原来我们互为蛊鼎。"白剑南苦笑,手中桃木剑突然迸发七彩流光。剑穗上的并蒂莲彻底绽放,露出花芯处纠缠的鎏金与血红双生莲子,"那就让这一切。。。。。。"

"住手!"董欣突然抓住他的手腕。她后背的青铜棺纹不知何时蔓延到脖颈,皮肤下浮现出密密麻麻的符咒:"你看冰棺底部!"

在冰棺与青铜鼎连接处,隐约可见正在成型的婴儿轮廓。那东西心口嵌着半块青铜镜,周身缠绕的锁链上挂满褪色银铃——每个铃铛都刻着"白"字!

"是我们的。。。。。。"董欣浑身发抖,鎏金瞳孔不断在清明与混沌间切换,"七世之前,你答应过。。。。。。"

冰棺突然剧烈震颤。地脉深处伸出无数紫晶触须,将正在塌缩的深渊包裹成茧。白剑南的桃木剑开始消融,剑柄银铃坠向冰棺中的婴儿。在铃声响起的刹那,他看清婴儿手腕上的胎记——竟与自己锁骨下的星形疤痕一模一样!

"阿璃!"白剑南突然福至心灵,咬破舌尖喷出血雾。血珠触及青铜镜碎片的瞬间,终南山七十二峰同时亮起金光。苍穹裂开巨大的缝隙,星河倒灌而下,在江面凝成通往禁地的光桥。

董欣的银链突然复原,链尾化作并蒂莲刺入自己心口。鎏金血液喷涌而出,在虚空画出古老的禁咒:"以魂为引,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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