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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忐忑不安（第1页）

清晨荔枝一大早就起了身，精心打扮了一番，梳了一个挽髻，鬓角还插了朵小小的茉莉花，让整个人显得更加清新可人。她知道今天对于她来说非常重要，必须表现得无懈可击才有可能引起郁文礼注意。

厨房里，荔枝和其他几个小厨房侍女一起忙碌着，细细打磨莲子，将它们与清甜的粳米一起熬成浓香的莲子粥。她亲自尝了一口，确认味道恰到好处，才小心翼翼地端着托盘走向正厅大堂。

荔枝站在门口，透过门缝看到郁文礼正从内院走来，一身深蓝色的长袍，显得儒雅且稳重。她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一下自己有些紧张的情绪，推开门缓缓走进正厅。

“少爷，早膳已准备好。”荔枝低声说道，将托盘轻轻放在桌子上，“今日做了您喜欢的莲子粥，您尝尝，看看合不合胃口。”

郁文礼坐下后，眼神扫过桌上的早膳，视线才终于落在荔枝身上。他点了点头，语气淡淡：“辛苦了。”

荔枝有些得意，露出微笑，“少爷喜欢就好。”她小心翼翼地在一旁站着，生怕有任何疏忽。可她心里最紧张的还是那件事——阿璃的事情，郁文礼到底知不知道？他会不会怀疑？

“昨儿西园寺有法会，我听说不少人去了那里祈福。”郁文礼忽然开口，声音沉稳，带着一丝不动声色的试探，“老夫人和阿璃可去了？”

荔枝听到“阿璃”这个名字，心里一慌，手指微微颤抖了一下，差点端不住托盘。她迅速调整表情，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老。。。老夫人没有去呢，这两天在府里待得挺好。阿璃。。。她在忙着帮老夫人打理屋子，还有忙着那些药膳方子吧。”她说完这些，发现自己好像多说了一句，心里顿时一沉，暗骂自己多嘴。

郁文礼拿起碗，轻轻喝了一口粥，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嗯”了一声。那声音不重，却像是在给荔枝的心上压了一块石头，她的掌心渐渐出了汗。

“少爷，您今日还有什么事需要吩咐的吗？”荔枝看着郁文礼的神情不变，轻声试探道，希望转移话题。

郁文礼抬眼看了她一眼，似笑非笑地说：“没有什么特别的事。”

“老夫人……这次没有去。”荔枝勉强笑着说，心里却一阵忐忑，“我听说寺里晚上香火盛，很多人会留宿一晚。”

郁文礼没有马上答话，只是默默吃完了碗里的粥，将碗放下，看着荔枝：“哦？看来你对这些挺了解。”

“我。。。我只是听人说的。”荔枝尴尬地笑了一下，迅速低下了头，不敢直视郁文礼。

郁文礼没再追问，淡淡道：“下去吧，让人将这些收拾干净。”

荔枝心跳如鼓，连忙欠身行礼，“是，少爷。”她拿着托盘转身走出去，心里一阵忐忑。她知道今天的话有些多了，差点露出破绽。但郁文礼并没有表现出明显的怀疑，这让她稍稍松了口气。

“看来阿璃暂时还没有引起郁文礼的注意。”荔枝心里安慰自己，“但还是得小心行事，不能再让自己露出马脚了。”

早膳过后，荔枝的心情依旧无法平静。她悄悄离开了郁府，穿过街巷，朝着城中黑市的方向走去。她知道自己必须去确认那几个黑衣人有没有将阿璃处理好，毕竟阿璃是她心头的隐患，只有彻底除掉这个威胁，她才能安心。

黑市的入口隐藏在一家不起眼的小茶馆后面。荔枝故作从容地走进去，茶馆老板见到她，只是微微点了下头，指了指后门。她穿过后门，沿着狭窄的暗巷一直走，直到来到一个挂着红灯笼的小巷尽头。

那天夜里与她接头的黑衣人早已在巷子里等着。荔枝心里又是紧张，又是期待，“如何了？”她一上来便直截了当地问道。

黑衣人嗤笑一声，“姑娘倒是沉不住气了，不过你放心，你让我办的事，我自然会妥善处理。”

荔枝皱了皱眉，语气有些急促，“话别说得这么轻松，我要听到确切的消息，那个人到底有没有被控制住？”

“啧啧，姑娘这般紧张，莫不是怕她还活着？”黑衣人阴冷的语调让荔枝的心头一紧，她强作镇定，冷声道：“我不喜欢开玩笑，你最好老实回答。”

黑衣人看了她一眼，眼里闪过一丝戏谑，“放心吧，那姑娘已经被送到一个偏远的村子里，走不了多远。我们已经安排好，不久会被卖去南京城的青楼。不会有人发现她。”

“你确定？”荔枝的声音微微发颤，她深怕那些人会中途变卦，或是做事不利。

“当然，我办事，你还不信吗？”黑衣人似乎有些不悦，但还是拍了拍手，从身后抽出一张纸条递给她，“这是她现在的去向，你若不信，自己派人去查。”

荔枝接过纸条，匆匆扫了一眼，心里的石头终于落地。她轻轻呼出一口气，从怀里掏出几块银锭，放在黑衣人的手里，“事情办得干净利落，我自然会赏你。”

黑衣人收下银子，笑得更加阴沉，“多谢姑娘，不过若以后还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

离开黑市的路上，荔枝长长舒了一口气。她站在巷口，迎着早晨的阳光，仿佛终于看到了希望。可就在这时，她心头突然闪过一丝寒意，自己这样做究竟是对是错？一旦事情败露，后果不堪设想。

但她随即摇了摇头，暗暗告诫自己：“一切都是为了未来，只有彻底除掉障碍，郁文礼的心才能留在我这里。”

荔枝走在回郁府的路上，街道上人来人往，但她的心思早已飞到别处。她反复回想起早上郁文礼提起阿璃的语气，那平淡无波的声音，让她捉摸不透。郁文礼向来是个心思深沉的人，他会不会暗中派人去查阿璃的行踪呢？毕竟阿璃是老夫人身边最得力的丫鬟，突然一日未归，不管是借口还是托词，都难免会引起怀疑。

想到这儿，荔枝心中一阵发紧。她本以为安排得天衣无缝，可如今，越是去回想细节，越觉得有种说不出的不安。万一阿璃被人找到，或者有人追查到她头上，该怎么办？这些念头如毒蛇般缠绕在她的心上，越是想逃开，越是被缠得紧。

“不会的。”荔枝轻轻对自己呢喃，仿佛这样才能压下心头的恐惧，“郁文礼没表现出什么异样，他或许根本不在意阿璃，只是随口问了句而已。况且，黑衣人说得那么肯定，阿璃现在被安置在偏远村子里，根本不会轻易被找到。”她努力说服自己，勉强挤出一丝笑意。

可是，笑容还未完全浮上脸颊，又被心中的疑虑打散。荔枝忍不住皱紧了眉头：如果郁文礼真的察觉到了什么，又假装不动声色地暗中调查，那她就危险了。她越想越怕，心中像有一块巨石，沉重得让她喘不过气来。

“事情都到了这一步，只能听天由命了。”荔枝心中默念，仿佛这是她唯一的出路。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既然做了，就没有回头的路，唯一能做的，就是让自己看上去无比镇定，不能让任何人看出她的异常。

街道两旁的摊贩们开始吆喝卖货，晨雾已散，阳光洒满大地。荔枝漫无目的地看着这些熟悉的场景，脑中却在飞快地转动，想着回到郁府后该如何应对。她必须表现得自然，不能引起郁府中任何人的怀疑，尤其是那些对她一向看不顺眼的侍女们。她知道，稍有不慎，就可能让她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要是阿璃真的再也回不来了，那么老夫人身边就没有人可以与我争了。郁文礼。。。他迟早会注意到我。”她低声对自己说，话语中带着一丝残酷的期待。荔枝一直以来的愿望，就是能够站在郁府最高处，成为郁文礼的妻子，而不是一直这样小心翼翼地讨好、隐忍。

可越是这样想着，她的心里就越发不安，仿佛有一根紧绷的弦随时会断裂。荔枝忽然想起小时候，曾经听过一个老人说过的话：人的心，若是被欲望蒙蔽，就像踩在泥沼中，越挣扎，越难以自拔。她那时不懂，可现在却深深体会到了。

“我这是在做什么啊。。。”荔枝喃喃着，忽然觉得眼眶有些发酸。她不是没有悔意的，可是她知道，已经无法回头了。她心中还存着一丝侥幸，希望这一切能顺利结束，然后她便能如愿以偿。她想要的，不多，只是想要一个安稳的未来，只是想在郁府立足，只是想让郁文礼多看她一眼。可这条路，从一开始，就布满荆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