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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思绪与现实的交织（第1页）

徐锦言开声道:“这些瓷器的图样还可以再精进些，尤其是这几款青花，色泽上稍显单薄，你去让师傅们再做些调整。”他一边说着，一边拿起一件瓷器，指尖轻轻抚摸着花纹的凹凸处，目光微微失神，似乎透过瓷器看到了某种无形的东西。

老管事忙不迭地点头：“是，小的马上去办。”

徐锦言沉默了片刻，将瓷器轻轻放下，转身朝院子走去。外面的天色已是朗朗，明媚的阳光洒在青瓦白墙上，将整个院落映得清幽而雅致。原本心中沉重的他，此刻却不由自主地被这片刻的平静所感染，脑中渐渐涌上一种奇怪的安宁感。

然而，当他步入阳光中，抬头看到天边浮动的白云时，心中的宁静骤然被撕裂，阿璃的笑颜再次浮现在脑海深处，那一抹清澈如湖的眼眸，那张甜美而无邪的笑脸，似乎永远印刻在了他的记忆中。

徐锦言心头一阵酸楚涌上，他猛地低下头，似乎想将那份思绪压下，却发现越是试图逃避，那份情感反而愈发浓烈。他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试图让自己的思绪重新聚焦到眼前的公务上，但脑中无数纠结的情感依旧如影随形。

“阿璃……”他低声喃喃，仿佛这是唯一能让自己稍微喘息的一瞬。这个名字从唇间溢出时，带着某种无可名状的痛楚和无奈。

他想起昨日郁文礼的话，那些冰冷的现实如刀般刺进心里。他不禁问自己，如果放弃了阿璃，这样的忙碌和成就又有何意义？可若是继续坚持，又该如何面对世俗与家族的重重阻碍？两难之间，他竟找不到一条出路。

“少爷。”老管事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将他的思绪拉回了现实。“您还要看其他的样品吗？”

徐锦言睁开眼，抬头看了一眼院中的那排窑炉，火焰正旺，热气从窑口不断溢出。他想了想，决定让自己暂时沉浸在这些工作之中，也许只有这样，才能稍微减轻心中的痛苦和无措。

“去看看吧。”他说，声音有些低沉，但透着一种刻意的平静。

他跟随老管事走到窑炉旁，看着炉火熊熊燃烧，热气扑面而来。火焰中，那一件件未完成的瓷器隐隐显现出轮廓，似乎正在等待着新生。看着这些，他的心中忽然有了一丝悸动。

也许，这瓷器的烧制过程，恰似自己和阿璃的情感。若是火候不对，或许就会烧成残次，甚至裂痕斑驳，再也无法弥补。但若能掌握好每一刻的细节，最终的成品却能完美无瑕。

“这些瓷器，是不是也有自己的命数？”徐锦言忽然问道，语气中带着几分感慨。

老管事愣了一下，旋即笑道：“少爷真会说笑。不过，这瓷器的好坏，确实和命数无关，倒是得看咱们烧窑的功夫和用心。”

“用心么……”徐锦言轻轻重复了一遍，目光落在窑火中那些朦胧的瓷器上，若有所思。

当他从别院出来时，日头已然高悬，炙热的阳光洒满整个院落。徐锦言站在门口，眼睛微微眯起，感受那股刺眼的光芒照在脸上。心中的迷茫和纠结，似乎被阳光灼烧得稍微散去了一些。

“小少爷，您今天还要继续待在商号里吗？”老管事见他神色复杂，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徐锦言沉吟片刻，点了点头：“嗯，今天把商号里的事务都过一遍，特别是那些重要的合作。我不想有任何疏漏。”他语气坚定，仿佛这是他唯一能控制的事情。

一整日的时间，他都在商号内穿梭，与各个管事、商贩交谈，认真听取每一个细节，提出自己的见解和指示。这样的忙碌让他无暇再去思考那些沉重的情感纠葛，整个人看起来似乎有了一丝生气，眉宇间也少了几分阴郁。

然而，当夜幕再次降临，繁华的街道渐渐沉寂，商号内的灯火也一盏盏熄灭，徐锦言独自坐在后堂的书案前，心中的那份压抑又悄然浮现出来。他静静看着桌上的账册和各种货品清单，目光逐渐涣散，心中的困惑和痛楚再次涌上。

“忙碌真的能让我忘记一切吗？”他在心里问自己，但没有答案。

阿璃的音容笑貌再次在脑海中浮现，如同午夜梦回时那挥之不去的幻影。他心中一阵绞痛，抬手捂住了胸口，仿佛这样能让那份痛感稍微减轻一些。

“若是她也能像这些瓷器一样，只需控制好火候和技巧，就能让一切恢复如初，那该多好……”他苦涩地笑了笑，低声喃喃。

在那一瞬间，他突然有一种想要放下一切的冲动——放下家族的重担，放下世俗的期待，只想和阿璃一起，远离这纷繁复杂的世界。可理智却在他耳边低语，那样的选择代价太大，太难承受。

“少爷，时候不早了，您今日也累了一整天，回去休息吧。”李兴再次轻声提醒道，声音中带着关切。

徐锦言回过神来，看着李兴，微微点头：“我知道了。今天你也辛苦了，早点回去吧。”

当他离开商号时，街道上已是一片宁静，只有几盏昏黄的灯笼在夜风中轻轻摇曳。他缓步走在这寂静的街巷中，心中却犹如波涛翻滚。没有任何人能替他做出选择，他必须自己决定。

那夜，他独自走了很久，仿佛想要借着这无尽的漫步，寻找一个答案。然而，无论他走得多远，心中的痛楚依旧如影随形。

或许，忙碌只是一个暂时的避难所，并不能真正解决他面临的难题。可他又能如何？徐锦言不知道，只能继续在这无尽的迷茫中挣扎，等待命运给他一个答复。

“也许，试着放手才是最好的？阿璃……可是我不甘心就这样放弃你。你是我最温柔的牵绊，有了这种牵绊，似乎自己才算是有了灵魂般活着。难道我与你注定不能喜结连理？阿璃……我不能失去你。我要怎么办？”徐锦言边走边回忆着过去的点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