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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预言（第2页）

花婆婆错开老猎头动荡的眼神，无言的点了点头。

“你是不是忘了那一招对你的神识消耗有多大?”老猎头的神色突然就有些激动。

神术，这或许是花婆婆和老猎头二人与那“上界”最后的一丝联系。

花婆婆一言不发的看着老猎头，她的情绪始终平淡，仿佛事不关己一样，眼神亦是一如往常的平静，就仿佛她永远不会因为自己的不幸而动容。

自己的神术所带来的反噬效果，花婆婆自己当然比谁都清楚，她会这么做当然是有自己的打算。

可即便如此，看到她这个样子，老猎头依旧是止不住的心痛。

“无论是花峣，还是花堇，即便我们都有意去阻止，他们还是走上了帝裔既定的道路。”花婆婆的语气听上去有些悲哀的意味，“帝裔。。。这两个字的分量太重了，他们。。。可是那位大人的残念化身啊，或许我们一开始就不该加以阻碍。”

“不，即便是我们刻意去阻碍，冥冥之中依然有一种无形的力量让他们的命运轨迹复位了。”花婆婆深深的看了老猎头一眼。

无论是先前闯入村庄导致花峣重伤的山狮，还是花堇天生的源衰疾病，前者让花峣有了提升自己的想法，并最终导致他成为了一名猎人；后者让花堇对于医术有着莫大的兴趣，直到现在，花堇已经掌握了使用灵力进行医治的各种手段。

种种因素终归是把两人推到了既定的道路上，一条注定与灵力脱不开干系的道路。

而帝裔的命运，往往也是从接触到灵力的那一刻开始运作的。

“我知道，我不该去窥探帝裔的命运，但是。。。他们二人在我眼里不仅仅只是帝裔，他们。。。更是我看着长大的，最亲爱的孩子呀。。。”花婆婆低眉道：“我想知道他们的未来，我想知道他们会有怎样的经历，会遇到怎么样的同伴。。。以及。。。他们的结局会不会像往代帝裔一样的。。。悲惨。。。”

“所以。。。你看到了什么？”老猎头有些忐忑，虽然表面上他对于花峣是极其挑剔刻薄的态度，但实际上，没人比他对这孩子的关爱更深沉。

老猎头能理解花婆婆的做法，他又何尝不是和花婆婆一样？

最初他们只是怀着对那位大人的敬意而收养了这两个孩子，长久相处下来，时至今日，他们对这两个孩子已经有了亲人般的感情。

不如说，孩子们的存在让两人也体会到了普通人家的生活，在他们已经渡过的无数岁月之中，这都是从未有过的经历。

“我看不透。”花婆婆摇了摇头，“我最大限度地动用了我当前所能用的神力，但依旧看不透，帝裔的命格甚至比天界的神明还要重一些。”

“只是。。。即便被朦胧的迷雾遮掩，我依然能看得出，他们两人的命运线。。。很长。。。”花婆婆回忆道，回忆起她用神术窥探到的命运，“就像是。。。两棵树。”

“仰起头，我可以看到它们高耸入云，我根本看不到树顶在何处，它们枝繁叶茂，每一条枝干，都延伸出一片遮天蔽日的树荫。。。即便我看不清枝干的具体走向，但我可以知道，他们的一生会漫长而精彩，远比我们二人。。。”

“精彩的多。”

“呵呵。。。”老猎头苦笑道，“不如说，亲身作为凡人活过一遭后才发现，比起天界神明的生活，大部分凡人的生活反而更有趣一些。”

“而且。。。”老猎头话锋一转。

“小苗若想亲身感受地表世界的风和日丽，鸟语花香。。。首先，得要冲破覆盖树种的泥土才行。。。”

“树苗破土生长，而原本覆盖着树种的那些泥土，自然会散。”

老猎头一边说着，一边别有深意的望向花婆婆。

语毕，双方无言的交换过眼神，空气也便安静了数息。

即便落入地界，双方也有了隔阂，但两人于天界培养出的默契依然存在。

养育了花峣和花堇两位帝裔的这片“泥土”-南谷村，将会迎来一次劫难，而正是因为这次劫难，小苗将冲破泥土，看到地表之上的那片宏伟世界。

“这才是你要告诉老子的事吧？”老猎头挠了挠后脑勺，随后叹了口气，“欸。。。”

花婆婆的神术不会出错，这也正是这一神术对花婆婆的消耗如此之大的原因。

“我明白了，直到下一次黑潮，我应该都不会回家了。”老猎头如此说道，随后便转过身，缓步走向房门，却在即将出门的那一刻再次停住了脚步。

“还有，千万不要再次动用你的神术了。”

语毕，便走出门去，直到他的脚步声也消失，整个家终归陷入一片寂静。

花婆婆盯着虚掩的房门静立了片刻，随后转头望向放在桌边的那尊木雕女娲神像。

面对连神术都无法探知的未来，她只能跪在这尊小小的神像前，默默为自己的孩子和容纳自己生活的南谷村而祈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