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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千雪瞪大了眼睛，绝望已经腐蚀了她的心，她真的害怕和恐惧。尊严算什么？比起充军妓的凄惨，她宁愿把尊严都送给华曦去踩！“凤阳候，你饶了我吧，过去的事情是我错了，可我也是被父亲教坏的！我每一天都在后悔，我是个坏人，可是我会改的！我一定会改。”华曦慢慢将茶杯放在桌子上，动作优雅，看的铃儿的眼睛都直了。“墨千雪，你知道吗，人生是没有回头路的，现在悔恨有什么用？不管你有多少苦衷，多少无奈……”华曦的声音顿了顿，慢慢转过身，眼眸中仿佛被一场千年不遇的寒雪冻结了。“错了就是错了！”她冰冷地说。正好，吃晚饭打算来看看热闹的重夕走到门口，听到华曦的声音时，忽然顿住了脚步。真正主宰【1】整个人都呆呆地怔在门口。抬起头望向华曦，忽然心底里涌出一股炽热澎湃的感情。脑海之中的一张脸，忽然和华曦的脸重合在一起。他发现，她眉目之间淡淡的骄傲和高贵，居然和从前一模一样。那是他的华曦吗？恍惚之间，仿佛她又站在自己的面前。错了就是错了……短短的一句话，犹如魔音，一遍一遍在自己的耳边回响着。华曦也垂下眼眸，看见重夕走进来，冷漠的脸上，对他绽放了一丝浅浅的笑容。她走上前去，条件反射般地想俯下身，把他抱起来。但一想到他是重夕，这个动作便被她生生控制住了，俯下身的动作，变成拉起他小小的手。“小夕夕，我们回去吧。”小夕夕……自己差点儿被自己的称呼恶心到，她一定是经常和锦丰伏战在一起，所以被他们影响了。相反的，重夕却好像挺喜欢这个称呼，还抬起头来，对着她笑了笑，然后便牵着她的手一起走出前厅。错了就是错了……在改正错误之前，还有机会能让他任性吧。一次，就这么一次……“沈大哥，烦请你派人，把墨千雪送回天牢里去吧。”华曦早就知道沈怀虚在屏风之后听着，他不出来，是不想打扰她，影响她的判断。“墨华曦，你这个无情无义的贱人，你不得好死！我诅咒你不得好死！”墨千雪被几个护卫抓住，依旧在歇斯底里地大声咒骂。她被墨华曦耍了！看着她跪下来求饶，求了那么久，尊严丧失，原来墨华曦都不过是在看戏而已！她从始至终就没打算要救他们！华曦对她的咒骂充耳不闻。不得好死吗？那一定很壮烈！她这一生，绝不会庸庸碌碌地活着，平平淡淡地死去。已经走到她这一步，将来，死亡一定是她一生中，最大的荣耀！不得好死？她怕什么？生死不惧，绝不会向命运屈服，她要有一天，死亡都对她俯首称臣！“你好像很开心。”重夕扬起小脸，看到她嘴角边若隐若现的笑意，有些费解。“嗯……因为从今天开始，这身体，完完全全受我一个人主宰了。”华曦张开手臂，享受了一下这渺小的自由。重夕偏着头看向她，很不理解她的话。走到她居住的院子里，华曦坐在秋千上，晃荡着自己的双腿，一上一下的晃在半空中。“之前，我的身体里住了两个灵魂，我时时刻刻都要被她的优柔寡断，多愁善感影响着，但从今天开始，不会了。”把该还给墨华曦的东西都还给她，便能正大光明地将她赶出去了。不然，还让她一直影响着自己吗？她也知道墨华曦不会甘心，因为，曾经深爱的太子如今也爱上她了。那是她最渴望的事情，可惜……人生没有回头的路啊。听着她这样离奇的话，重夕居然没有太好奇，片刻之后，只是点点头，唇角边隐隐出现笑意。肉麻有趣【1】华曦看他一眼，问道：“你笑什么？”“为你高兴啊。”重夕言不由衷地说。“我知道你不高兴的。”华曦抬头看了看天空。阴霾的天，乌云遮住了月光，连一颗星星都没有，他怎么可能会高兴嘛？“你为什么不高兴？”她记得傍晚回来的时候，天空还没有什么异样呢。是从刚才开始，便充满阴霾了……重夕并没有立刻回答她，而是不着边际地说：“秋千好玩吗？给我玩一次吧。”华曦怪异地看了他一眼，要不是他现在是个小孩的形态，说出这种话也太违和了吧。想起上一次他出现时，坐在秋千上那种惊艳的美，华曦便往旁边挪开一点。“过来吧，你那么小，不占地方。”这秋千两个女孩子坐着是绝对没问题的，重夕是小孩，自然也不用发愁。他走过来，转身坐下的时候，华曦觉得有些不对劲，眼前似乎有金色的光一闪而过。然而，她的身体便一轻，被人掐着腰抱起来。她迅速回头，正好对上已经恢复成大人状态的重夕的紫眸……心里一瞬间就安静了。无声的世界里，自己的心‘噗通噗通’跳得飞快。重夕将她放在自己的腿上，动作保持着克制，没有太亲密，但也没有让她逃脱的余地就是了。看她望着自己的眼睛失神，他忍不住抬起手，将她鬓边散落的头发拨到耳朵后面。“华曦……”犹如叹息般的声音轻轻回响在耳边。华曦慢慢回神，发现他们之间的动作，有些不合适，便挣扎一下想站起来。重夕按住她的腰，轻声说：“想不想看星星？”看星星和抱着她有什么直接的关系吗？华曦不能理解，只能说：“我想看星星，但你能先放开我吗？”“我心情好天上才会有星星。”重夕仍旧不放开她，“就这样别动，我不会做什么。”抱着她就心情好吗？华曦撇撇嘴，抬头看了一眼天空。果然……似乎没有刚才那么阴霾了……她不禁看向重夕，他的眸子看着自己，很专注，一转不转的，满含深情。心里不禁有些怪异的感觉，被他看得浑身都不自在，华曦别扭地转过身子，在他怀里换了几个姿势都觉得不自在。“你干什么？”重夕忽然开口，声音有些不自然的沙哑。“这样不舒服。”华曦别扭地说，能不能让她站起来？“你别乱动。”他的声音更加沙哑，语气中，居然隐隐地带着一丝警告。华曦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触到他暗沉的目光里，那隐约流动的情绪……她忽然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身体完全僵硬，一动也不敢动。气氛忽然好诡异……重夕低下头，在她修长雪白的脖颈上轻轻咬了一下。华曦像被电了一样，忽然弹跳而起，从他怀里挣脱，狼狈地一个后退，不小心踩到滚动的石头，一屁股坐在地上。轻嗤一声，他忽然笑起来，风华绝代。肉麻有趣【2】华曦恼恨地看着他，他是故意的吧，居然让她这么出丑。明知道没有人能在他的调戏之下保持镇定，她敢说连佛祖也会被他调戏地心动的！他简直就是个活脱脱的绝世妖孽！只要笑一笑，就是那么风、骚！重夕微笑着抬起头，眸子里映出了璀璨的光芒。“看，星星。”华曦抬起头，顿时被漫天的星光震惊地无以复加。璀璨的星子，一颗一颗，像是无数宝石，在夜幕上闪闪发光。真的好美……可是星光虽美，那个主宰着他们的人，却更美。华曦看看星星，又看看他，心里郁闷地想着，调戏她，看她出丑，他究竟是有多开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