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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疆抬起头，瞥了她一眼，方才她出去之后便没有回来，他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他不是紫极上神。”无疆摇摇头。“什么？”华曦皱眉，鬼王身份【8】“什么？”华曦皱眉，“怎么可能不是？我见过紫极上神很多次，他身上那股药味，绝对是他！”她很擅长用气息分辨不同的人，有时候，只要感觉到对方的气息，她便可以知道是谁。“不是，绝对不是紫极上神。”无疆肯定地说，“他骗过了我们的眼睛，也骗过了你的。”“既然如此，你们是怎么知道他不是的？”“是沉香，他感觉到的。”说是沉香的感觉，那华曦还有几分相信。“他不是紫极上神的话，那是谁？”华曦问，连她都被瞒过了。“现在还不知道，沉香公子说，他回去再仔细感知。”无疆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应该快了吧，他说不用多久的。”“究竟是谁会假冒紫极上神来鬼界呢？真正的紫极上神，不会出事了吧？”华曦有些担心。这件事非同小可，如果这紫极上神的身份可疑的话，她要立刻告诉迦若。“说不准，你刚刚见了他吧，有什么感觉？”无疆不笨，从她说的话，大概可以推测她刚才离开，应该是见了紫极上神。“感觉？”华曦想了想，脑海之中一瞬间想过一个可怕的想法，但是被她很快就否决了。不可能的，不会是重夕。他来鬼界的意义是什么？探查鬼界的情报，不需要他亲自出马。阻止三界结盟，他根本就不屑于这样做！他没有理由来，不可能是他。“我只是觉得他的力量很强，和过去不一样。”华曦说。无疆微微垂眸，也在沉思推想。不知道他想的人是谁。在华曦的心里，能假冒紫极上神的人，除了重夕之外，便只有祭渊了。但祭渊还被关着……“无疆！无疆！”沉香咋咋呼呼的声音忽然穿破了门扉，他气喘吁吁地跑进来，“我知道是谁了！”华曦站起来，走到门口一把拉住他的手臂，避免他太激动摔倒了。“是谁？”沉香看见他，先是笑了起来，然后吞了一口口水说：“首先有一件同样震惊的事情，关于鬼王，你们想知道吗？”“说吧。”无疆说，鬼王的身份同样神秘，他们也十分好奇。“这鬼王，和天曜大陆上的朔月家族有关！”沉香说，“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个家族世代活在黑暗中，明里是为风西国皇族服务，暗地里却一直在为鬼界培养继承人！”一听完，华曦忽然踉跄了一步，没有站稳，几乎摔倒。“姐姐，你怎么了？”沉香反手扶住她。“我……”华曦嘴唇颤抖，蓦然之间想起了那次在云雷国的战场外面，遇见朔月寒幽，被一群鬼差带到成堆的尸体之前。当时她只以为他们是想利用朔月家族的力量，却从来没有想过和鬼王有什么关系。“你是说，朔月家族是鬼界在人界的支脉？”无疆上前一步，问道。“没错！这消息，是从姬玥大人的内丹里看到的，不会出错，这里面带着姬玥大人的记忆，最近在渐渐苏醒，和他的力量一起。”鬼王身份【9】沉香说得十分肯定。“原来老鬼王并不是沉睡，而是早已经死了两千多年，但是鬼界秘不发丧，两千多年里，一直和朔月家族联手，将继承人培养出来。”“历代鬼王都要得到黄泉鬼的认可啊！”无疆说。沉香点头说：“认可了，鬼王一死，黄泉鬼便脱胎换骨新生，寻找新的鬼王认主。”华曦呆了一下，喃喃开口：“黄泉鬼变小的时候，是不是像人类小孩一样大小，全身是枯黄的液体凝成？”“正是！”沉香立刻说。华曦靠着门扉，咽了一口口水，说：“我知道鬼王是谁了……”无疆看向她。而沉香也犹豫着开口：“是……朔月寒幽吧。”华曦忽然捂住脸，蹲在地上。她早就应该想到的，那个从鬼界通往朔月家族的通道，那只在朔月家族的小溪里，被朔月寒幽当成宠物一样养着的名叫阿黄的小怪物……她来到鬼界，处处受鬼王的帮助和保护，本就觉得是熟人。可是……因为那张根本不相似的丑陋面孔，她根本就没有往朔月寒幽的身上联想……“是他……”无疆也喃喃道，这个人，确实没有想到。不过，在玄云宗新人测试那一次，朔月寒幽曾经制造过一次震撼人心的暴怒之战。那一次，想必惊动了不少人吧。他很厉害，绝对不能小觑。身为朔月家族的继承人，他的身份已经足够让大陆上各方势力忌惮了。但没有想到，他竟然是鬼界两千年里费尽心机培养出来的新任鬼王。他看了一眼华曦，道：“其实这未尝不是好事，他的身份，对你有很大的帮助。”“我不要这样的帮助！”华曦忽然抬头说，眼眸中含着泪水，她微微偏开头，“你没有看见他现在变成什么样子，这对他不公平，他的人生，为什么要被别人安排好？”“这是他的宿命……”“你如果也相信宿命，那就应该好好呆在十恶化生池里！”华曦大声说，什么狗屁宿命！沉香被她忽然而来的震怒吓了一跳，问道：“十恶化生池？”他似乎听过……但是，一时记忆有些模糊了。华曦不想解释，只是说：“我想去见见鬼王。”“姐姐，现在还是不要去了。”沉香犹豫着说，“这个人既然是你的相识之人，却没有和你相认，而是默默帮你，那么……我想他亦有不想让你知道的苦处吧。”华曦默然，朔月寒幽确实有苦处，他不想让她知道那是他。因为他觉得自己变成那样的怪物……鼻子里酸酸的，虽然很难过，但她还是点点头，“你说得对，他或许并不想让我知道。”“姐姐你也别难过，顺其自然，也许以后慢慢的，他会自己告诉你的。”沉香安慰她。“但愿如此吧。”华曦努力挤出一个笑容，尽量不去看无疆的表情，“那么，那个假扮紫极上神的人究竟是谁？”关于朔月寒幽的事情，她已经不想多说了。追逐重夕【1】不管怎么说，已经是无法更改的事实。她只是很痛心，为何会变成这样？从出生就带着剧毒，毒死了自己的母亲，只能生活在不见光明的黑暗中，永远不能拥抱喜欢的人。这样的命运，已经够悲惨了，为何不肯对他宽容一些？无疆也没有看她，她也知道不公平吗？这个朔月寒幽变成了这样，她就悲痛，伤心。而他被陷害杀师灭佛，叛逃师门，堕落魔界，她却如此冷漠。她对他都不肯公平，却还喊着要公平。沉香感觉不到他们之间奇怪的气氛，只是平复了一下情绪，有些为难地开口。“其实，关于这个假扮紫极上神的人，我也不是十分确定，但是，我感觉到的气息，就是他。”“到底是谁？”无疆也没有耐心和他猜谜。沉香抓抓后脑勺，说：“虽然不大可能，但是，我觉得是……”“是谁？”华曦也皱眉，这么结结巴巴，真是讨打！“是……重夕……”沉香好小声好小声地说，生怕被打。无疆冷冷地眯起眼，这个答案，在意料之中，也在意料之外。他看了一眼华曦，如果是重夕的话，那么，他是为了她而来的吧。重夕，你依旧没有死心吗？就算最后的时光，你也想挣扎一下。心中闪过不屑地冷哼，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诧异于华曦的面色竟然能那么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