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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华不是永动机（第2页）

“够了。”秦尔猛地站定，打断应岚的碎碎念，在一旁察言观色的陈意品出不对劲，只是还未等应岚反应过来，秦尔又疾言厉色道，“为什么你们每个人在说没事？我觉得有事不行吗？我觉得我有问题不行吗？”

“秦尔哥…”应岚这回算悟过来了，秦尔听到这明显被吓到的语气，转身看着应岚，“对不起，是我没控制好情绪。”

秦尔进了屋子，直直的走到沙发前坐下。

场面僵成这样，应岚蹭饭的心思消失的无影无踪，陈意站在门口抬了下眉头，示意好走不送，倒是站在门外走廊的张海之幽幽地评了句，“至于吗？心气儿真高嘿。”说完揽着懵懵的应岚走了。

陈意端了杯水放在秦尔面前，秦尔眼神没有聚焦地望着前方，两只手紧紧的攥着沙发的绒面。陈意覆上秦尔的两只手，松了松那指间的力度，把他的手握住，将这人朝自己的方向挪了挪，秦尔两只被握住的手颓然地摆在腿上。

“尔尔，不要把什么错都揽在自己身上。”陈意这句话是叹着气说出口的。

秦尔听完回过神来，看着陈意，“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大惊小怪了？”

“怎么会呢？我知道你很介意，但人不是机器，总会出纰漏不是？”陈意立马扭转口风，好像忘了在回来的车上是谁信誓旦旦的说一切和秦尔无关的。

秦尔果然面色动容，眉头轻轻皱起，质问自己，“明明是可以被发现的，我完全能看出问题，这段抄袭并不高明。”

“所以这更加说明并不是你能力的问题了，只是不小心。”陈意循循善诱。

“如果仅仅是不小心”，秦尔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他凝视陈意的眼神微微颤抖，“你知道我已经接近一年，连一首歌都没写出来吗?”

“尔尔，如果你把自己定位成一个创作者，你就不能要求灵感是源源不断的，你必须接受这是个稀缺品，是寥寥无几被神明眷顾的瞬间。你看你现在已经统筹了不止一张专辑的制作了不是吗？这难道不是一种成就？”

“你的意思是，我干脆把自己当成一个产品经理？”

这句话一出口，两个人都笑了，陈意小心思被戳穿，尴尬的晃了下脑袋，还没等陈意想好新一波措辞，秦尔自问自答地说着，“我的理论知识确实不够扎实，毕业后贸然工作可能是对自己的能力过于自信了。”

陈意深知当一番话随口说出，说明这个想法并不成熟，但这并不影响陈意警铃大作，“尔尔，你开解多多的时候都知道受教育经历和一项天赋型工作的业务能力是不成正比的，演员、歌手、作曲人都是如此，如果把表演系读破了天就能当影帝，那宋时绥这个航天系中途辍学的算怎么回事？”

宋时绥这个举例过于有说服力，秦尔都被绕进去了，陈意看着秦尔疑惑的眼神更加振振有词，“所以你知道这代表什么吗？宋时绥的最大特征是什么？是痛苦，这说明痛苦才是艺术的发源地。你有没有想过，你的问题恰恰在于，你很幸福，所以你没有这些纠葛和内耗。”

秦尔慢半拍的发现了这人在耍猴，难过的心情居然一扫而空，想和陈意较量一番，“那我声名大噪的《相逢时难》是怎么回事？”

“那首歌的最初版我可听过，甚至歌词我都知道。”

陈意没有再说下去，这首歌最初说是秦尔写给陈意的情书也不为过，严格算起来是小清新系列，只是为了适配宋时绥的苦大仇深，秦尔进行了大幅改动，歌词和歌名也源自宋时绥的伤心往事。

秦尔听完这句愣住了，他无法被整首曲子的每个音符都由自己所写这样的理由来劝服，他脑海里响起了总监那句掷地有声的话语。

“歌手和制作人是互相成就的”。

陈意看着秦尔的沉思，乘胜追击，“尔尔，你很有能力，但这个能力可以是多维的。你们总监近几年有作品吗？没有，可丝毫不影响他在华语音乐界呼风唤雨。你再看宋时绥最近拍的那部电影，张海之是出品人，何曳是制片人，这两人除了教科书还看过书吗？”

秦尔被逗笑了，“所以我应该当一个情绪稳定的项目经理，时不时地发表下自己的创作感悟，然后在某些被幸福遗漏的时候抓住灵感的小辫子。”

陈意总结陈词，“你是最幸福的尔尔就够了。”

秦尔觉得陈意的眼神过于炙热，他转身想望一望窗外广阔的夜幕，却不可逆转地看到那架稳稳当当地坐落在窗前的施坦威，亮洁的琴面依旧流光浮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