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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等千娇百媚的美人鱼儿,任谁看了也要生起我见犹怜之心,难怪海亭那只乌头章话里话外不无惋惜。按大垂的说法,身为一条天性本淫荤素不忌、生平以收集各类古怪妻妾为偏好的龙,竟舍得对这么条堪称鱼中极品的鲛女视若无睹,眼界真是高出天际。但那又有什么办法?从爱慕哥哥而不得的一众红颜身上,我早已领悟到缘分情爱之事天道并不酬勤,不是执着坚定就一定能有结果,根本毫无道理可讲。

感慨之余,依稀记起人间曾有首流传甚广的诗句,“花非花,雾非雾,夜半来,天明去。来如春梦不多时,去似朝云无觅处。”美则美矣,却凄凉缥缈了些,与夜来坎坷的情路异曲同工,都是个落花自去飘摇无痕的调调。不知她的闺名可是出自此篇,堪称鱼如其名相得益彰。但这鲛女年纪轻轻就担着祭祀之职,如此位高权重,在龙君游方归隐的漫漫千年里,料理海务统领族众,雷厉风行不让须眉,可见必然有好几把刷子。

她不仅名儿别致,连尾巴上的鱼鳞也长得很有性格,幽碧凝翠,放在一堆暗琥珀色的鲛人里格格不入,重衣大袖下露出的小节手腕纤弱欲折,肌肤凝成玉冻子一般。唯有指间的肉蹼对一个姑娘来说略显怪异了些,不够清爽伶俐,却丝毫无损于她灼然的美貌。这些普通人眼中的瑕疵,说不定正是海族审美的标杆。

总之无论陆上还是水里,半人半鱼的夜来都当之无愧称得起万中无一的美人。

美人心,海底针,大多喜怒不形于色,旁人轻易弄不明白她们究竟在想什么,我就更没这天分。只见那美人秀眉轻蹙,一双妙目将我从头到脚探究一轮,语调轻轻柔柔,分不清是责怪还是询问,拿捏得恰到好处,却半点颜面不留,开口就将所有目光重新聚拢在这方寸之地。

“你是谁?怎么竟在车里?”

我愣了愣,回望她:“那我应该在车底?”

她也愣住,大抵没想到我答得这么直白顺溜。桃叶般淡粉的眼睑轻垂,不再吱声,只装作随意地掸了掸本就纤尘不染的袖口。

夜来身边一左一右紧随着两名侍婢,其中纤眉高挑的那位,想是主仆同心,将她自矜身份而不便说出口的盘诘倾囊相倒:“哪里来的莲藕精,如此不知礼数,竟敢和君上同乘一辇?那王驾浮车也是随便什么人都轻易坐得的吗?半点自知之明也无,简直放肆!”

原是为这个。如果蹲在龙君搁后爪的脚榻边也算坐的话,那我勉强够得着点不知礼数的边。诚然一族有一族的规矩,这帮海鲜也未免太装腔作势。区区一架鱼力浮车有劳什子了不起,昔日年幼顽皮之时,涂山狐帝的凌烟辇我也不是没拆过几辆当柴来烧。回忆就此打住,英雄莫论当年勇,如此荡气回肠的黑历史不提也罢。

再寻思今日之事,这车并不是我死乞白赖非想蹭上来,乃是她家龙王爷亲开尊口吩咐了,欠人手短君命难违。何况我欠钱也好欠命也罢,欠的是龙君,又不是这条无名鲛女,总不能因为我穿了件藕荷色的衣裳,就随便骂人是莲藕精。那赶明儿若换了条紫色裙衫,岂不要被认作茄子精?我透过栏杆缝隙偷瞄了一眼身着青衫紧随在侧的大垂,恐怕在这些水族眼里,正是个水灵碧翠的黄瓜精。且他又正生着闷气,恰憋得满脸泛青。

大垂本就极力反对我一意孤行非得下这趟海,再要骂不还口任人奚落,指不定会生出怎样的冲突。遂赶紧依样画葫芦,调整出个同夜来一般无二的无辜表情,正经道:“这位姐姐有所不知,我涂山一族向来生性洒脱不拘俗礼,在下不才偏就剩放肆这么点本事尚算拿得出手,如若造成不适,您就自己忍忍。”

涂山国的名头毕竟拿得出手,跪伏在地的水族中顿时响起一阵嘈杂窃窃私语,好几个胆大的已按捺不住,翻着眼皮朝车辇中探头打量。

那侍婢年纪不大,年轻人都气盛得很,平素贴身伺候的又是龙宫一把手,想必习惯了目中无人,从未受过顶撞。乍一当着众人的面遭此抢白,面子上挂不住了,涨红一张俏脸就要再行申斥,被夜来拂袖喝止:“凌波多嘴。”

教训完下人,那夜来旋即微微颔首,眼波不着痕迹朝龙君身上滑过,顾盼间风姿楚楚,又道:“原是涂山远道而来的贵客,原该以上宾之礼迎之。婢子管束不严,言行放肆了,然不知者难究其过,无心之失还望君上恕罪。”

一番措辞通情达理,勉强算得上道歉,却不是对我,乃是对着龙君。

我这才知道那脾气火辣拿腔捏调的侍婢名叫个凌波,日后行走龙宫低头不见抬头见,定要留心远着些的好。见仆则知其主,凌波的不善令我对这娇柔万方的夜来姑娘印象大打折扣。挑起口角的明明是她,结果白脸凶煞尽由着底下人唱了,自己扮起红脸来,倒落个知进退、识大体的面子情儿。到底非同一族,鱼心隔肚皮,这般心口不一,何止好几把刷子,简直怀揣的全是刷子。

大概人语学得好的,多少都难免沾染上凡间的虚伪习气。有的人原本素不相识,远日无怨近日无仇,偏生一见面就气场不对彼此心生厌恶,也属正常。讨厌就是讨厌,喜欢就是喜欢,何必假惺惺。我们狐狸向来爱憎分明,从不装模作样。譬如大垂,毫不掩饰对水族的厌恶,横眉竖目瞪着夜来,脸色始终未见和缓。

龙君轻咳一声,眉眼倦淡发话道:“新收的手下就是难调教,遇事先畏首畏尾躲在一旁看热闹。救驾来迟,就罚她先给本座捏捏肩膀。若不一同在浮车里,怎么伺候?行了,这就走吧。”

看来坊间议论得不错,最难消受美人恩,给夜来的面子再薄,也终究要比旁人的厚上几分。她既冠冕堂皇地请罪了,龙君怎忍心再加责难。三言两语将夜来侍婢的无礼揭过,顺带不着痕迹地点明了我区区新收跟班的身份,并算不得什么远道而来的贵客。

抵达东粼城前,与龙君的约法三章里原有这么一条:除了不可随意显出龙尾,更不许向任何人透露我是涂山帝姬,连涂灵两个字都不可提及,就老老实实做个侍婢,以小字幼棠为名。

问他为什么,龙君摸了摸下巴,语重心长地解释道:“芜君的女儿,在海里挨揍的概率很高。”我琢磨着龙族与狐族一向积怨甚深,也怕把父君的脸面丢大发了日后不好转圜,便点头默允。

事情确实是这样,但落在夜来那一干鱼眼看人低的鲛人耳朵里,岂不更把我轻慢几分。因此总有点难以言喻的失落,谁叫我欠他的呢,真是不计较憋屈计较了又矫情。

只得低眉顺眼站起身来,绕到珊瑚宝座后头,在龙君肩膀上有一下没一下捶捏。一边恪尽职守,一边还要打起精神颤巍巍保持平衡,生怕那些手短胳膊细的男鲛仆拉车不稳,被颠得摔个四爪朝天。腰间雷伤尚未痊愈,自从把兜云锦给了龙君包扎手臂,又泡了这许久海水,已是疼得越来越厉害,经不起再有磕碰。

大垂不知是哀我不幸还是怒我不争,已闷头走到队伍前头,再懒得朝这边回顾。太玄对我投来同情的一瞥,拨开四爪游上前,看着跷腿倚坐在浮车中的龙君,左端详右端详,心满意足得老脸都快要开出花来。欲言又止好半天,才终于小心翼翼开口问道:“君上久别故土,在外边儿又是孤身一人,左右连个端茶送水的侍从也无,这次回来该当好生歇歇,就不走了吧?!”

龙君闻言,挑起了眉:“唔……不一定。若待得烦了,少不得还需四处走走逛逛。老拘在龙宫有什么意思?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连筋骨也舒展不开。”

复又朝我努努嘴:“现在不是有她伺候吗。手脚虽笨些,端茶送水倒也勉强凑合。本座在哪儿,幼棠跟着去就是,衣食起居上头你们就不必瞎操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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