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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认为我是跟你一样的胆小鬼么?”我哼着,目光一点不畏缩地对着他。“我自然没有大胆到像您这样私通妖魔。”他也不相让,走下最后一级台阶,我终于看清了他的容貌。黑色的长发,血红的眼睛,无论脸还是体型都非常不错,但让我联想到的却只是残酷和危险。z“有谁能想到我们的战神竟然会帮着妖域,不过也多亏了你,才能有今天的我。”“这么说你该谢谢我。”“不错,如果你能把那东西乖乖给我,我一定会好好答谢你。”“什么东西?”“神界战神。”“战神?”我一愣,然后大笑起来,“原来你磐厉这么神通广大却连一个战神的空头衔都弄不来?莫非是让你的手下称你为战神的本事都没有?”“辉辰,我想你应该搞清楚这里是谁的地盘!”他忽然眉头一沉,语气冰冷起来,“神界的兵符在哪里?!”“兵符?我是孑然一身自尽的,兵符这东西怎么会在我身上?”我带着挑衅回答,心里却不由地升出疑惑。这兵符是什么东西?我的记忆中并没有这样东西。“看来辉辰殿下是不打算交出兵符了。”他冷哼着,“那么就请殿下在这里好好休息几天!来人!带辉辰殿下下去休息!”两个侍卫带着武器出现在我面前,试图抓住我的胳膊。我一个冷眼,在压迫之下在周身释放出神力,把两个侍卫弹得跌倒在地,然后微微扬起下颌。y“我自己会走!还不带路!”侍卫把我带到了休息的房间,出乎意料的是,那房间竟然是一件上好的贵客房,家具摆设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连等候着侍女也一个个眉清目秀,见了我盈盈拜倒,端茶送水好不周到,先前受到的蔑视敌对简直好像可笑的幻觉一样。“殿下,您还需要什么吗?要奴婢给您捶捶腿吗?”“不用了,你下去吧。”我挥着手,虽然心中很烦,但我明白没理由把火气发在这些侍女身上。“那么过会儿的晚膳殿下想吃什么呢?”“你替我决定吧,我不挑食。”“这怎么行呢?磐厉大人吩咐奴婢服侍好殿下,万一大人怪罪下来……”“那就挑些你爱吃的给我送来好了。只要按照我说的做就是服侍好我了,现在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她又坚持了一会儿,终于才被我说服了留了我一人在房间里。我走到床边倒头躺下,这里的结界对我的影响很大,刚才只是用了那么一下神力,身体就疲惫起来。「辰,你打算怎么办?」雷伊斯在头脑里与我交谈起来。z「磐厉既然没有拷问我,那么不外乎是玩心理战让我心急焦躁,或者是要耍阴招。」我在心里回答他,「前者我倒不怕,后者就防不胜防了。」「可是你答应了错晖一个月的期限,按照神界的时间,这个期限只剩下三天了。」「我知道,如果他不来找我,就由我们主动去找他好了。」我向右前方望了望,按照雷伊斯给我的信息,尤尼科尔正站在那里,「尤尼科尔还是找不到溟的气息吗?」雷伊斯沉默了一会儿,「他说是被神力阻挡开了,若是解开隐形结界还有可能找到。」「解开的话势必会引起骚动,磐厉现在应该还不知道溟的妖兽进来了,毕竟只有尤尼科尔才能最快找到有溟的血液的那颗耳钉。」「可是也只有非常靠近的时候才能发现,那耳钉太小了。」「嗯,所以得想办法……」我盯着床帐的顶端,冷静下来后仔细想想泯说的话,恐怕磐厉实在我以秦落辰的身份第一次降妖时就注意到我便开始实施计谋了,泯那时应该是想着要报仇才会被他利用。不过泯的话中也并不全是坏消息,至少我知道了并没有人真正要刺杀锦儿,行刺只是为了制造一个场景让泯受伤从而获取我的力量。既然磐厉是用这股力量引出溟的,那么很可能我最后那一魄根本不在他手里,虽然他也不见得能把我的魄怎么样,但至少这让我心情畅快些。「不管怎样,先让我睡会儿,过两个小时叫醒我。」z我对雷伊斯吩咐完,脱了鞋袜和外套往被褥里一钻。这段时间频繁地穿越时空,再加上这里不舒服的气息,很快我便陷入了睡眠之中。这一觉我睡得很沉,原本只是纯碎为了休息,但没想到竟然还起到了另一项作用。雷伊斯把我叫醒的时候已是神界的入夜时分,刚才的那个侍女给我送来晚膳,看得出她确实按照我的“命令”选了些她爱吃的东西——不是什么太奢侈的东西,家常小菜般的菜肴味道却很不错。我像在七王府里的时候那样,要求侍女也一起坐下吃,而就在她们胆战心惊地答应下来,坐下一起分享美食的时候,磐厉来了。他的脸色很不好,血红的眼睛扫了一圈,把好不容易被我劝说得坐下来的侍女们惊吓地全都跪伏在了地上。“辉辰殿下倒是好雅兴。”他的眼睛盯着我,好像要把我拆了骨吞下肚一样,“不知本磐极宫的床铺和饭菜殿下是否还满意?”我微微一怔,立刻明白了他愠怒的原因。本来期望看到我烦躁不安直至崩溃的,谁料我却安安稳稳地睡了一觉还开心地和侍女们一起用餐,任谁都会冒火的吧。“不是你让我好好休息的么?”我瞥着他,自顾自地继续夹菜,“我这人虽然缺点很多,但就临场心理素质这点还是可以自满的。”“哦?你不怕我在饭菜里下毒?”“你磐厉大费周折地把我引出来就为了毒死我?”我讥笑着。“若我用的不是致命的毒,而是那些能让人生不如死,让你乖乖待在我身边直到你交出兵符为止的毒呢?”他走了过来,食指和拇指捏住我的下巴我把的脸扳过来抬起。自由自在“这么说你是不准备让我见溟了?”“哼,既然你来了,那个妖魔就已经没了任何用处!”“是么?”我微微垂着眼帘,嘴边的冷笑和讥讽更加浓了,“如果他死了,我也不用活着了,到时候你就对着我的尸体问兵符的下落吧。而如果他活着——”我突然抬起眼,冷哼一声,“你信不信溟可以调动三界的兵力?”“这么说我还非得要让你们见上一面了?”他手上的力道加大了些,捏得我的下巴阵阵发痛,然后突然松了手,手指轻薄地在我脸上一滑,“也好,反正我原本就打算来邀请辉辰殿下去看一场精彩的表演,不知道辉辰殿下看了之后是否还能如此心平气和。”ii所谓的表演果然不是什么能登大雅之堂的东西,跟着磐厉向越来越阴暗的地方走去,我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心理素质并没有强到自己所爱的人在面前受凌辱也还能继续保持沉着的地步。又走下一道阶梯,我确信现在已经身在地下了,守门的人为磐厉打开一道沉重的铁门,阴冷潮湿的空气带着腥味扑面而来。“这里是磐极宫的地牢,”磐厉回过头来,露出一个血腥的笑容,“我的部下们造了不少专门对付那些顽固的神族的刑具,”他随手指了指挂在牢房墙上的各种东西,那狰狞的模样和上面已经干涸的血迹都让我厌恶得反胃,“看来辉辰殿下不喜欢呢,所以殿下还是乖乖听话,否则我也不忍心对殿下如此美丽的身体下手。”“磐厉,我才知道原来你废话这么多!”我瞪着他,对齐溟的担忧已经快把我的耐心磨完了。“殿下不用着急,你的那个情人还不是一般的顽固,所以我让人给了他特别的款待。”他像个主宰者一样笑着,走到地牢的最深处,在狱卒拉开那道牢门之前又回过头,“辉辰殿下,你现在要反悔还来得及。”“是反悔不给你兵符还是反悔来这里?”我垂在身侧的拳头紧紧握着,转头对那狱卒沉声命令,“打开!”锈迹斑斑的门开了,里面的血腥味重得让人无法呼吸,火堆里的火噼啪地响着,而当我的视线触到被锁在墙上的人影时,只一眼,我已经无法掩盖心里的战栗。“放了他……放了溟!”我怒吼着,眼睛已经不敢再看过去。那已经不能被称为人形了,只是被铁锁吊在墙上的一个物体!身上早已没有衣物,有的只是各种伤口——利器、鞭子、火烙,血顺着两条无力的腿滴在地上一滩已经干涸的血迹上,我甚至无法确定他身上是否还有能被称为皮肤的地方,是否还有一块完好的骨头!“哦,辉辰殿下不再坚持你那什么可以自满的心理素质了?”他高傲地说着,轻轻弹了个响指,一道鞭子的声音,接着是一声压抑在嗓子口的呻吟,“啧啧,妖魔果然就是妖魔,都这样了还不肯叫出声来。”“磐厉,你这个混蛋!”指甲几乎掐进肉中,牙齿几乎要咬碎,没错,就是因为溟是妖魔,已经几乎可以永远保持人形才会遭受这样的酷刑!“放了他,否则……”力量已经在身体里横冲直撞了,大地回应着我的愤怒而开始微微震动,然而磐厉却仍是悠然自得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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