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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萌萌牙根几乎咬碎，狠声道：&ldo;死杂种。&rdo;听见一个粗嗓子问，&ldo;妈的，那么重的麻醉药怎么没晕？&rdo;又一人干咳了一声，道，&ldo;她们仨站一起，我也分不清，麻醉药染过的帕子用另一个身上去了……&rdo;随即是一把低沉嗓子，粗粝得像是声带能磨出血，&ldo;开车。&rdo;这个声音从她背后传来‐‐是动手捆她的那个人。尚萌萌眯了眯眼，气得浑身发抖。驾驶室里的问：&ldo;九哥，往哪儿开？&rdo;&ldo;到郊区去动手。&rdo;那个粗嗓子又道，&ldo;还是九哥想得周到，人少才好抛尸。&rdo;尚萌萌脸色大变，用尽全身力气把头往回扭。车厢里没有开灯，光线极暗，只依稀看见一副极高大的轮廓，五官面目全隐在一片黑色中。间或一道霓虹闪过窗外，于是映亮一双眼，瞳色漆黑，眼窝凹陷极深，目光难以言说，似冷戾，似凶残，又似几分悲天悯人。眉眼深邃，轮廓分明，一条锋利的刀疤，从额际延展下来，直达左眉眉心。俊郎英挺，是副堂堂好相貌，却绝非善类。尚萌萌恶狠狠瞪他，目眦欲裂。那个&ldo;九哥&rdo;好整以暇地同她对视，未多时，嘴角扯出个弧，带点轻佻，&ldo;小姐，看见了我的脸，那你更要死了。&rdo;&ldo;我……&rdo;她动了动唇，后头的话声量小得可怜，什么都听不清。计九挑眉看她，略微朝她靠近几分，&ldo;你说什么？&rdo;&ldo;我日你仙人！&rdo;计九：&ldo;……&rdo;驾驶室和副驾驶里的同时咳了一声。他死死盯着她，眯眼，舔了舔嘴里的腮肉。不多时，一刃冷光晃出来，尚萌萌凛目，看见那人拿出一把刀。计九把刀抵在了她脖子上，不轻不重，没有痛感，只有冰一般的冷。他淡声说，&ldo;在我手底下，越老实的人死得越痛快。&rdo;然后视线上下扫她一圈儿，笑，&ldo;像你这种拿方言骂人的，要割几十刀。&rdo;尚萌萌怒极反笑，&ldo;威胁你爷爷呢孙子？要杀我？&rdo;她抬抬下巴，白嫩修长的脖子完全暴露出来，&ldo;别偏，往这儿刺！&rdo;秃头摸了把脑门儿，有点稀罕：&ldo;这妞看着娇滴滴的，不怕死呢？&rdo;计九打量那张毫无惧色的脸，挑眉，慢悠悠的，&ldo;别急。咱几个兄弟好些天没碰过女人了，你这么标致一姑娘，就这么死了怪可惜的。&rdo;&ldo;……&rdo;话音落地，尚萌萌脸色瞬间就变了，双目赤红充血，&ldo;我告诉你，要他妈敢碰我一下，你会后悔从你妈肚子里出来！&rdo;计九笑了下，刀尖在她下巴上敲了敲，&ldo;漂漂亮亮一张脸，嘴巴这么毒。&rdo;尚萌萌的心跳几乎突破极限，正要开口，一股巨大的冲力却从后方击来，如猛浪骤袭。整个越野车瞬间剧烈颠簸。计九凛目，&ldo;怎么回事？&rdo;&ldo;子弹，准呢，差几公分打中左后轮。&rdo;开车的黑瘦男人舔了舔嘴皮，扫了眼后视镜。一辆黑色越野在夜色中疾驰，紧追在后，黑洞洞的枪口正对他们这辆车。计九笑了下，&ldo;行啊，遇上行家了。&rdo;使了个眼色，&ldo;秃子，拿枪。&rdo;话刚说完，尚萌萌就看见黑暗中，计九从腰间摸出了一把黑色手枪。她背抵着车门冷冷看着他，咬紧牙根，被捆住的双手挣扎扭动。计九快速扫了眼后视镜，语气冷而静，&ldo;几个人。&rdo;开车的黑瘦男人叫龙子，面无表情，双手猛地一打方向盘，&ldo;三个。&rdo;秃子抹了把锃亮的脑门儿，转过头来看计九，眼睛里闪着兴奋，&ldo;九哥，三个里头你选哪个？&rdo;计九嘴角勾起个弧，目光恣意带着些嗜杀味儿，抬抬下巴，&ldo;你先选。&rdo;秃子说，&ldo;我要那个拿枪的。&rdo;&ldo;行。&rdo;车身又是一个急速飞转，尚萌萌的身体由于惯性向前冲，好死不死，将好撞在那高大男人的肩膀上，坚硬，紧实，像烧红的铁。她闷闷地痛哼，脑门儿一阵发晕。女人的身体纤细柔软，出了汗，计九一瞬闻到丝清淡体香，带着温热。只在片刻，车身又往另一个方向急急打斜，她如麻袋似的再次被甩了出去。尚萌萌额头重重磕在椅背上，倒吸一口凉气，这回却怎么都没吭声。计九抿了抿唇，大手抓起绳子把她拎回来，垂眸扫一眼，她盯着自己，眼睛充血，目光冰冷刺骨，白皙的额头上青了大块。他眯了眯眼。&ldo;叮叮叮&rdo;数声，子弹擦着车身上的铁皮飞射过去。龙子舔着嘴皮骂了句娘，狠声道：&ldo;后边儿几个孙子攻得太猛，一时半会儿甩不掉。秃子，开枪。&rdo;&ldo;好嘞！&rdo;副驾驶室的车窗降了下来，郊区一带，四周极静，只有风声肆无忌惮灌入。秃子呼了几口气，猛地探出窗外，黑洞洞的枪口对准背后，扣动扳机。一瞬之间，枪声犹如惊雷，隆隆震天。&ldo;……&rdo;尚萌萌耳膜被震得刺痛，用力皱眉。龙子破口大骂：&ldo;他妈的你消音器呢！&rdo;秃头打了几枪之后退回来，挠挠脑门儿，表情有点无辜，&ldo;……今天出门儿太急，我忘装上了。&rdo;龙子气得肺疼，狠狠一脚给他踹过去：&ldo;傻逼啊你！这么大枪声你生怕没警察过来！&rdo;&ldo;你怎么往蛋上踢！&rdo;&ldo;老子踢的就是你的蛋！&rdo;尚萌萌沉沉呼出一口气，不着痕迹地往车门挪，双手去扣锁。这时听见计九嗓音冰凉，&ldo;都他妈闭嘴。&rdo;他显然是领头的，话音落地，前边儿两个瞬间就消停了。计九寒声：&ldo;龙子，把你的枪给他。&rdo;龙子咬牙切齿：&ldo;抽屉里。&rdo;这几个牛鬼蛇神，又秃又聋。尚萌萌冷笑了声。蓦地，一道冷沉的视线精准无误落在她身上，似审度，又似探究。她冷冷回视，什么话都没说。计九忽然笑起来，朝她欺近点儿，尖刀晃晃悠悠，&ldo;姑娘，心理素质挺好的啊。&rdo;&ldo;……&rdo;尚萌萌手指在车门上摩挲，脸上没什么表情，沉声道，&ldo;诶，那个九哥。嗯，就你，我和你谈一笔买卖。&rdo;说话间，秃子举枪又是一顿狂轰射击。夜幕之下，背后的黑色越野一路紧追，车身在公路上敏捷闪避，巧如灵蛇。易江南上身支在窗外，一头短卷发被风吹得凌乱，桃花眼半眯，再无半分平日的戏谑轻佻。凛声：&ldo;阿力，再追近十米。&rdo;姜力面无表情，油门猛地往下踩。他额头上一层细汗，眸子半眯起，食指微动，扣下扳机。子弹朝着车轮激射而出。前方那辆越野往左急转，堪堪躲了开。&ldo;妈的！&rdo;老三闭上眼，一拳狠狠砸在车门上，&ldo;大哥，那开车的有两把刷子，干脆指着窗户打……&rdo;&ldo;不行。&rdo;穆城唇抿成一条线，眸光冷而沉定，&ldo;尚萌萌在车上。&rdo;&ldo;我操。&rdo;&ldo;出来的时候压根没想到会遇上这事儿，子弹都快打完了。&rdo;易江南捏眉心，烦躁不堪，&ldo;那些警察是干什么吃的，妈的连个鬼影子都看不见。这要是在b市，老子非扒他们一层皮！&rdo;穆城垂眸，十指飞快地拆卸手枪弹匣，动作利落，干净，极有章法，沉声，&ldo;你那儿还有多少子弹。&rdo;易江南看了眼弹夹子，表情难看：&ldo;两发。&rdo;然后抬眸，&ldo;大哥你呢？&rdo;&ldo;三发。&rdo;穆城没什么表情，又说，&ldo;把你的给我。&rdo;易江南没说话，卸下子弹递了过去。穆城一手握枪管，一手将子弹撞入弹匣，固定，组装，神色极是冷静。易江南迟疑道，&ldo;哥，对方是有准备的，应该是绑票勒索，没拿到钱之前，大嫂应该没什么危险，你也不要太担心了。&rdo;穆城随口嗯了声。&ldo;……我已经联系老二他们了，应该很快就能赶过来。&rdo;三爷眉头拧成一个结，道，&ldo;咱们再这样追下去不是办法，停车之后如果交火，咱们占不到便宜。&rdo;他没什么语气地道，&ldo;够了。&rdo;&ldo;什么够了？&rdo;穆城降下车窗，修长的双臂支出，枪口正对前方，面无表情：&ldo;五发子弹。够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