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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射道:&ldo;我与我父亲已经很久没说话了。&rdo;陶墨讶异地看着他。顾射淡淡道:&ldo;黄广德的案子不需要靠他,我一样能帮你。你不必担心。&rdo;&ldo;我不是这个意思。&rdo;陶墨急了。顾射道:&ldo;你也不必担心我父亲会为难你。事实上,我是否成亲,他根本不关心。正如,我也不关心他是否会同意我成亲。&rdo;陶墨想不到他们父子关系竟然差到这等地步。顾射沉默了会儿,站起身道:&ldo;回去收拾东西,我们明天便启程吧。&rdo;陶墨望着他冷漠的侧脸,不知如何安慰起,只能用手轻轻地搭住他的手臂,随即他感到一股大力将他拖了过去,紧紧抱住。&ldo;弦之?&rdo;&ldo;到了京城,我带你去见母亲。&rdo;依旧是平淡如水的声音。&ldo;嗯。&rdo;陶墨抬手反抱住他。地方官非调动不得擅离职守,陶墨离开必须向覃城知府请示。老陶当夜带着顾射的亲笔信函连夜赶往覃城。纵然马不停蹄,一来一回也耗了不少时间。等老陶带着覃城知府批假的公文回到谈阳,已是第二天正午。众人用过午膳,便正式启程。陶墨依旧将谈阳事务交于崔炯。崔炯知道顾射身份,又知顾射与陶墨关系非同一般,哪里还敢有别的心思,连连答应。县衙中有金师爷坐镇,崔炯纵然想玩花样,也逃不过他的眼睛,因此陶墨十分放心,只是一再叮嘱金师爷,但有风吹草动,便给他去信。如此交代一番,至申时,马车才缓缓离开县衙。113、安居乐业(五)五魏山与有&ldo;万鬼山&rdo;之称的云林山相仿,山上都是坟头。老陶在山下买了香蜡纸钱、祭品和一把小镰刀,在前面领路。陶墨与顾射走在中间,顾小甲与郝果子最后。由于他们迟来两日,清明已过,上山的人不多。虽是满山的坟墓,但空气着实不错。顾小甲见郝果子深深地吸了两口,鄙视道:&ldo;都是阴气,吸多了小心鬼上身。&rdo;&ldo;呸呸呸。&rdo;郝果子用眼睛狠狠地剐了他一眼道,&ldo;谁的阴气有你阴阳怪气的厉害?&rdo;顾小甲道:&ldo;谁让你今天早上偷吃我的肉包!&rdo;&ldo;明明是你自己吃得慢,关我什么事?&rdo;&ldo;好了!&rdo;走在前面的老陶终于忍不住转头道,&ldo;莫要打搅山上先人的清静!&rdo;顾小甲和郝果子互瞪了一眼,不吭声了。行至半山腰,老陶突然缓了脚步,拨开杂草,抬手攀岩。其实以他的武功,这点距离使用轻功就能跃上去,只是陶墨顾射他们个个不懂武功,他须先做个示范。顾小甲看得脸都绿了,&ldo;还要爬?&rdo;陶墨担忧地看了顾射一眼,道:&ldo;老陶怕黄广德找我爹麻烦,扰得他死后也不清静,所以将他葬在陡坡上。那里容人之地很小,你们留在这里吧,我与郝果子上去便可。&rdo;顾射单手拦住想要上前的郝果子,&ldo;岂有过门不入之理?&rdo;顾小甲突然往老陶走过的地方一扑,四肢并用地往上攀爬。陶墨、郝果子:&ldo;……&rdo;撕拉。他的衣服被勾破一处。顾小甲狼狈地扯回衣服,哼哼唧唧道:&ldo;郝果子能的我也能。&rdo;陶墨回头看郝果子。郝果子偷笑不已。陶墨摇摇头,跟在顾小甲身上慢慢地往上走。顾射跟在他的身后,动作缓慢,但是每一步都踩得很稳。郝果子走在最后。草深路陡。到墓前,除老陶之外,几人都有几分狼狈不堪。连顾射的外袍也被割破了几道口子。老陶将香炉、祭品一一摆好,又将香点好,交给陶墨。陶墨接过香,也不顾地上碎石尖利,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对着墓碑连磕三个响头,&ldo;爹,我当上谈阳县的县令了,还处理了几桩案子。如今才知目不识丁之苦,不通文墨,不知典律,连公文都要师爷帮着念……爹,老陶已经搜集了很多黄广德罪证,希望爹在天之灵,能够庇佑我们能早日将他绳之以法。&rdo;他手臂轻轻颤抖着,将三炷香插入香炉中,缓缓站起来。顾射抬手帮他拿掉额前的杂草。陶墨抓着顾射的胳膊,对着墓碑微笑道:&ldo;爹,这是顾射顾弦之,是天下闻名的大才子。我,我和他成了亲……&rdo;他声音渐轻,顿了顿,又开口道,&ldo;他教我识文断字,虽然晚了些,但好过一辈子不识字。&rdo;顾射从老陶手中接过香,恭恭敬敬地拜了三拜,将香插在香炉上,又跪下磕了个头。&ldo;我会照顾他的。&rdo;他双目直视墓碑,坚定地承诺。陶墨侧头拭泪。顾小甲与郝果子轮流上了香。老陶烧纸钱。火光照着冰冷的墓碑,竟让墓碑生出一层暖意来。下山回客栈。陶墨、顾射都累得径自回房洗漱歇息。老陶替他们张罗完才回房,一进门就看到魔教分坛坛主站在房中等他。&ldo;出了何事?&rdo;老陶皱眉问。坛主道:&ldo;黄广德两日前派人送了一车子东西进京。&rdo;老陶挑眉道:&ldo;你可知是何物?&rdo;坛主道:&ldo;还不知,他们派人了很多人护卫,极为重视。看车轮印,这东西可沉得很。&rdo;老陶道:&ldo;两日前是清明,清明送东西上京?可不知道赶着找死。&rdo;坛主道:&ldo;是否要属下将东西劫过来?&rdo;老陶道:&ldo;他们带着一车的东西想必走不快。你将他们如何走,途径何处一一告诉我,我亲自去追。&rdo;坛主讶异道:&ldo;可是陶公子与顾公子他们并不会武功。&rdo;老陶道:&ldo;你们派人在暗中跟随便是。&rdo;坛主道:&ldo;卢长老放心,属下一定竭力保护陶公子与顾公子!&rdo;老陶点点头,心却飘到那一车货物上去了。这个节骨眼上送东西去京城其意如何……真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老陶素来雷厉风行,说做便做,当下也不沐浴了,直接收拾行李与陶墨顾射交代一声启程。陶墨顾射等人累得够呛正犯困,但听了老陶的话之后,又睡不着了。郝果子道:&ldo;黄广德会不会知道东窗事发,所以准备大礼巴结去了?&rdo;顾小甲道:&ldo;这还用问,摆明着的。他陷害史千山在前,刺杀我家公子在后,想要翻身?难咯。&rdo;郝果子道:&ldo;可是史千山不是说他与九皇子交好?&rdo;顾小甲道:&ldo;与九皇子交好又如何?难道九皇子还愿意为了他得罪我家老爷与史太师不成?要知道皇上至今还未定下太子人选,九皇子受宠归受宠的,但能不能登上九五至尊的……&rdo;&ldo;放肆。&rdo;顾射淡然喝止。顾小甲一缩头,不敢说了。郝果子正听得津津有味,闻言不由看了他好几眼。陶墨担忧道:&ldo;老陶会不会有危险?&rdo;顾射道:&ldo;他既敢只身前往,定然有所依仗,不必担心。&rdo;郝果子道:&ldo;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rdo;&ldo;照原定行程前进便是。&rdo;顾射道,&ldo;若走得快些,说不定还能与老陶会合。&rdo;他见陶墨突然坐起来,反手抓住他,&ldo;就算赶路也不必急于一时。若在路上累得病了,反误行程。&rdo;陶墨挠了挠耳朵,道:&ldo;我太莽撞了。&rdo;郝果子戏谑道:&ldo;有顾公子在,少爷再莽撞些也是无妨的。&rdo;在这点上,顾小甲与他的看法倒是不谋而合,两人半真半假地说笑起来。陶墨放心之后,倦意袭来,脑袋不停朝顾射肩膀凑去,才识趣地出门。他们走后,顾射将陶墨轻轻按倒在床上。陶墨着实困了,只是晃了晃脑袋,便沉沉睡去。睡梦中,他躺在一望无垠的江面上,水波温柔,包容着他轻轻摇晃。一夜好梦。次日醒来,他睁开眼睛便看到顾射近在咫尺的嘴唇。以面相看,顾射的双唇稍嫌薄厉,与人以难以亲近之感。但陶墨看着,却觉得薄得异常诱人,看着看着,便叫人生出不由自主想亲上去的冲动。他偷偷瞄了顾射一眼,见他还在熟睡,胆子顿时打了点,偷偷将脸凑过去了一点。大约太紧张了,他凑是凑过去了,但凑过去的不是唇,而是鼻子。鼻尖凑近双唇之内,陶墨骇然,正要让开,就感到鼻尖一湿,竟是顾射舔了他一下。&ldo;我,我……&rdo;他怔怔地看着已然睁开眼睛的顾射,结结巴巴地说不出话来。顾射道:&ldo;下次要对准一点。&rdo;&ldo;……&rdo;陶墨把整个头埋进了被子里!从出房门起,陶墨的脸就一直藏在胸前。吃饭如是,出门如是,上马车依然如是。郝果子忍不住问原因,却被支支吾吾地搪塞了过去。顾小甲道:&ldo;你说,夫人他是不是落枕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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