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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无限拉长，他甚至闭住了呼吸，本以接下来便是死亡，却见一抹身影迅速闪来，将他用力踢向一边，耳边响起一个极其熟悉的声音。&ldo;滚开！&rdo;他霍然回头，发现章倨正站在他方才的落脚点，由于冲得太急，还没有稳住身体，黑衣人的剑几乎同时袭来，瞬间刺穿了这人的胸膛。&ldo;噗&rdo;的一声轻响。高手过招只在瞬息，从轻邪撸人到毒怪撤退，一切变故皆发生在几息之间，仿佛仅仅眨了一下眼，场面便是一阵天翻地覆。萧安木的目光尚在毒怪身上，扫见小倨的身影便急急扭过头，结果却看到了这一幕。他的瞳孔骤缩，一向温柔的神色轰然碎裂：&ldo;‐‐小倨！&rdo;黑衣人刺完后紧跟着就要拔剑，萧安木赶在他动手前闪过去，一剑卸了他的胳膊，然后直取咽喉把人杀了。章倨握着胸前的剑愣愣地站了一会儿，颓然向后倒去。柳昂下意识接住他，平日里冷静沉稳的眸子满是不可置信：&ldo;你为何……&rdo;&ldo;让开！&rdo;萧安木不等他说完便赶了回来，用力将人拉开接住章倨，快速点他住胸前几处大穴，&ldo;小倨，小倨！&rdo;&ldo;咳咳……&rdo;章倨脸上的血色渐渐褪尽，握住他的手，&ldo;大哥……&rdo;&ldo;我在，&rdo;萧安木反握住章倨，早已被淋湿的长衫眨眼间沾上鲜血，接着层层被水晕开，他尽量维持着镇定，&ldo;你撑着，大哥不会让你有事。&rdo;&ldo;大哥……&rdo;章倨握紧他缓了一口气，扫见柳昂站在一边，便看了过去，&ldo;我欠你的……我终、终于还了……&rdo;柳昂盯着这个与自己有血缘关系的、恐怕是今生唯一的弟弟和亲人，感觉声音全部堵在了喉咙里，沉默一阵才强迫自己冷冷开口：&ldo;我柳家堡那么多条命，你别以为这一条就能还清，想还就慢慢还。&rdo;章倨的眉宇间仍带着傲气，虚弱地哼了声：&ldo;我指的不……不是……&rdo;&ldo;他指的不是柳家堡的事，&rdo;萧安木不想让他浪费力气，接口道，&ldo;是你小时候救过他一命，不然你以为他当初为何独独漏下了你，你真觉得是自己运气太好？&rdo;柳昂顿时一怔：&ldo;何时的事？&rdo;&ldo;你大概早、早就忘了，我……我可没你那么好的少爷命，我娘死了，我只……只能去要饭，&rdo;章倨见他脸色微变，估计他兴许是记起了儿时遇见的小乞丐，轻声道，&ldo;你和你那两个畜-生爹娘真是……半……半点都不像，我当年竟是被你所救，这也许就是命……&rdo;他说着察觉被大哥一把抱起来，便最后看了柳昂一眼，将视线转向萧安木，再次咳了几声：&ldo;大哥……&rdo;萧安木抱着他一边躲避黑衣人，一边大步向马车走：&ldo;撑着，别说话。&rdo;章倨艰难地喘着气，想让他把自己扔下，但又想到他肯定不干，只好抓住他，断断续续道：&ldo;大哥，我……我章倨这辈子碰到的最大的好事就……就是遇见了你，没有你，就没……没有现在的我，要不是当初你给了我一个馒头，我恐怕早就……饿死了……&rdo;萧安木声音沙哑：&ldo;别说了……&rdo;&ldo;你让我说完，我怕没机会了……&rdo;章倨看看他的表情，眼角染上水汽，哽咽道，&ldo;我知道你最……最疼我，大哥你别难过，人都是有这一天的，下辈子……&rdo;他说着猛地咳起来，大量的血顷刻从嘴角溢出，萧安木急忙将他放下一一抹掉，好让他呼吸，然后才重新抱起他，脸上分不清是雨还是泪：&ldo;……别说了。&rdo;&ldo;下……下辈子……&rdo;章倨费力地抬起手想擦擦他的泪，&ldo;我……我还当你弟弟……&rdo;他终究没有碰上他的眼角，手一松，落了下去。萧安木骤然停住。雨势加大，刀剑金鸣，喊杀惨叫，一时全成了背景，淅沥地雨打在地上，开出蒙蒙白雾，贴上皮肤，整颗心都跟着变冷了。厮杀仍然未停，凤随心率先从包围圈里挣脱，直奔毒怪。莫惑紧随其后，脚尖在地上微微一点，跟着他们冲入树林，不一会儿便失去了踪影。祁真这时早已不知被带飞了多远，他只觉两旁的景物如流水般快速倒退，迎面而来的雨无情地砸在脸上，甚至有些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