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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谨容也不辩解，安静地等。没有多会儿，门口传来夏叶的声音：&ldo;我们姑娘在这里么？&rdo;林谨容立刻站起身来，匆匆和林五说了一句：&ldo;我走了。&rdo;不顾身后的林五极力留她，匆忙往陶氏房里赶去，进门的时候虽然极力控制，还是忍不住又些微颤抖：&ldo;娘，怎样？&rdo;陶氏试探的笑道：&ldo;明年秋天，九月十九。你祖父和陆老太爷一起翻的历书，好日子呢，长长久久的。&rdo;林谨容突然觉得全身都没了力气，扶着桌子坐下来许久才轻轻吐了口气。终于不是今年，她错开了那个致命的点，此生，她将再不会看到宁儿。陶氏担忧地看着她：&ldo;囡囡？&rdo;林谨容抬头朝她笑：&ldo;既是明年，怎地现在就来说？&rdo;&ldo;本来是想今年秋天的，我给回绝了，说好些东西还没准备好。他们不肯，后来陆缄和陆老太爷出去一趟回来，陆老太爷就又答应了。这孩子真体贴呢。&rdo;陶氏说了好一歇，却见林谨容一直笑着，表情都没变过，不由得就轻轻叹了口气，到底听进去没有呢？：绸缪&ldo;囡囡……&rdo;陶氏揉了揉太阳穴，她有种冲动，想伸手把林谨容一直往上翘着的唇角给扯下来。她说不出来为什么，林谨容近来一直都做得很好，但她就是觉得有些不踏实。&ldo;我知道，他的确很不错。&rdo;林谨容转头推开窗子：&ldo;又下雪啦。&rdo;看了一会，嘻嘻一笑：&ldo;来客人了，看龚妈妈笑得像朵花儿似的，我猜必是三哥和留儿。&rdo;今年过年，林世全把留儿接了出去独自过的年。果然龚妈妈掀开帘子就笑道：&ldo;太太，全少爷带着留姑娘来给您拜年啦。&rdo;又道：&ldo;这全少爷也真是的，还给老奴送了块好衣料。说不要还要生气。&rdo;陶氏笑道：&ldo;他给你就收着，客气什么？快请他们进来。去把七少爷也叫来。几天不见留儿，我挺挂念的。&rdo;林谨容赶紧起身命人布置糖果茶水糕点，不只是陶氏挂念留儿，就是她自己也十分挂念。片刻后，穿着林世全抱着穿了簇新大红袄子的留儿进来，上前笑嘻嘻地给陶氏行礼拜年。陶氏一人给了一个沉甸甸的荷包，将留儿搂入怀中，错眼瞧去，但见林世全今日不同往日，头上戴的乌纱头巾，穿了身天蓝色的灰鼠皮袍子，腰间系的黑角带，足上踏了双暖靴，一色的簇新，整个人长身玉立，斯文白净，不由就笑道：&ldo;阿全今年虚岁二十了吧，有没有什么想法，婶娘替你打算一下？&rdo;林世全唬得一下子站起身来，涨红了脸道：&ldo;多谢婶娘关心，侄儿上无片瓦下无立锥之地，又有留儿跟着，没法子付聘财，也养不起家室，等过些年存点家私再说罢。&rdo;陶氏道：&ldo;怕什么？婶娘替你添穷有穷的过法儿，富有富的过法儿。这时不嫌你穷的人，将来才会对你好。&rdo;那也不一定……林世全鼻尖沁出几颗细汗来，只是憨憨地笑，就有些坐不住。林谨容看得分明，递了一盅热茶给林世全，道：&ldo;娘，三哥难得进来，你是成心想把他给吓跑吧。&rdo;这种事情，她一个外人又怎么干涉得来？无非就是想表示关心而已，既然不愿，又何必勉强。陶氏一笑，也就不再提起，转而道：&ldo;你们兄妹这几天在家都消遣什么呢？&rdo;林世全笑道：&ldo;也没什么。年前我去茶铺里闲坐，听说城北有家人办丧事，想卖地，只要两百文一亩。我觉着便宜，便趁着昨日有空带着留儿出城走了一趟，结果却是坡地。&rdo;坡地水不好，不方便耕作，出产太少，一般都没人愿意要，除非是风水好，专供人做墓地之用，才能卖个好价。陶氏道：&ldo;其实不贵，但买了没用。若是我，宁愿多出钱也要去买良田。&rdo;林谨容沉吟道：&ldo;有多少亩？&rdo;林世全见她感兴趣，忙道：&ldo;大概也有一两百亩的样子。&rdo;林谨容就道：&ldo;我觉着，三哥你不如买下来。买了种树，将来给留儿做妆奁。&rdo;秋天时在清州，她曾听那孟姓商户的女眷闲谈，道是南边养女，为了防止妆奁无着，生了女儿就种下一片树，待到树木长成，女儿也就长成，可以省去一大笔开销。地方差异，平洲清州这边没人这么做的，所以那时她没怎么放在心上，这会儿听林世全说起才突然想起来，道理相通，既然有机会，没有理由不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