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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不想承认,至少在这学期结束之前,成繁是相当于她的一对一教师一般的存在,因此她的吩咐是不得不听的。“其实根本什么都没教过我吧。”回忆种种,根本没有任何一个片段显示所谓近似师徒的关系。拿得出手的,寂缘的厨艺倒是有了明显的进步,曾经有过一次战斗方面的指导,李成繁什么有用的都没教。“哼。”想着想着有点来气,寂缘嘟嘟嘴,伸个懒腰。一个不留神眼睛瞅到了太阳,晃得她发晕,眼眶刺痛。下意识揉几下,眼前出现了一小片绿光,是暴晒后的后遗症吧。她本是用手在揉,随即意识到这对视力没有什么好处,转而拿出了随身的手巾。几番蹂躏后,她再回神,却看见更令她惊讶的一件事。“你……你怎么会在这里?”突然出现的少女,往常都是一身白衣,今天微有不同,披了件深墨绿色的外衣。那外衣乍看合适,细察之下是大了一号,而且不是通俗而言的“外套”。要说的话,更像是古装的时候,穿在最外层的那一种。似乎,在哪里见过的样子……估计只是一瞬吧,已经想不起来了。“可能是,巧合吧。”宁魂梦淡淡地甩下一句话,步子没有受到影响。她好像是早就选定了行进的路线,所以走得坚决不犹豫。“慢着!”寂缘一喊,企图拦下她,没想到这一喊还真有用。魂梦偏过头,用余光注视她:“我不赶时间,至少这次——有什么事吗?”脚步停下,站在原地。她站的姿势很端正,不是平常人一般站立时的样子,有点让人联想到军人,严肃得过分。“……我、我只想知道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其实寂缘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拦下她,脑海里叫嚣着好像是“快问问快问问”,临到出口,才发现没有候选的问题。宁魂梦看起来耐心不错。“我家在附近,怎么了吗?”啊,依稀记得易罔提到过,说这个人的家在北方,当时还以为是在开玩笑来着。“前段时日我还在学校看见你……”寂缘没什么底气,毕竟都隔了这么久了,她明白自己是在狡辩,但自尊心不允许她耿直地承认。“嗯,走过去也挺快的——易罔没有告诉过你?”为什么这个人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啊!寂缘心里哀号。寂缘平时嘴巴利索,那也是对骂的时候。这位宁魂梦倒好,气度忒大,仿佛没有任何一句话能惹恼她似的。等下,就算是针锋相对,她前不久才输过一场。“唉。”一不留神,这叹息声从喉咙里漏了出来。寂缘连忙抖擞精神,生怕被嘲讽了去。“你好像很困惑的样子。”“意外地你有着很尖利的眼睛吧。”眼睛真尖这种话,多数情况下是作褒义,虽然这个时候寂缘的意思是挖苦。宁魂梦难得的挑了眉,只是一瞬。“察言观色本来就不是什么难事。”如此说,神情还是认真的。隔了半秒,她轻咳一声,然后问:“你知道易罔在哪里吗?”已经接受了这两人关系不错的事实,纵使心里一万个不痛快,林寂缘意外地发现自己竟少见的大度。“不知道,也许在李业——最北边的那一家吧。”“谢谢。”说罢,魂梦抬脚又要走。将要中午,太阳照得暖洋洋的,白衣虽耀眼,多余的光却被墨色外衣吸收了去,看起来怪和谐。宁魂梦的身材,背后看起来匀称,不瘦也不胖,想来是刻意锻炼过的样子?这是寂缘第一次认真去评价她。外衣的遮挡,这一次看不见手臂。稍想一想,曾见过她短袖的模样,手臂是有肌肉的,但不过分,没有因此而遮去了女性该有的柔和。“唔,外型上看真是毫无缺点呢。”身高也足够。她比寂缘矮半头是事实,这只是因为寂缘长得高罢了。摆个不好的联想,寂缘和易罔差一指,寂缘又和这位魂梦再差一指……要论身高差的话,的确是这位天降之客更为合适。“啊啊啊啊。”寂缘扶住额头,一小长串的哀号过后,可算是把过分飘散的思路抓了回来。宁魂梦已经不见影了……她走得有那么快吗?“总、总之,去易罔那里看一看。”……林寂缘躲在远处,偷听这边的谈话。先是易罔的声音,一男一女的声线差异,辨认起来是没有难度的。“唔,你什么时候过来的?怎么不提前说一声。”然后是宁魂梦淡然而然的一句“没必要”。易罔好像吃瘪了,但语气依然健气,随后问:“你会刻意找我?又有什么值得利用的地方了吗?”等,这话怎么听得奇怪?林寂缘狠狠地掐了一下自己的左手手背,剧痛给她一阵冷静,让她没有冲上前去一段质问。她缩缩身子,彻底躲到屋角后面,继续听。“是提醒,关于你的屋主。”好像在谈论关于李业的事情。手头没有多少讯息,对李业这个人的了解也局限在旁人的话语之中,没办法评判。“别太抱希望。”还是轻柔的女声。顿了几秒,以寂缘对他的了解,就算不去看,也知道易罔在这个间隙里肯定是挠了挠头。“唔,知道了,虽然不明不白的。”他的潜意思难道是“你说的我都会听”吗?林寂缘心里不悦,隐隐地有点酸搅。接下来的话题,每一字她都听清楚了,可却不理解,一头雾水。“‘他’还好吗?”禁不住好奇,寂缘透出半张脸。易罔指了指魂梦身上的……外衣?然后表现得担忧,口中询问的那个“他”是谁?是男还是女?“他在。”这是魂梦的回答。“哦、哦……我没那么厉害,感觉不到。”“就这样,没事了,回见。”总计的对话时间很短,回过神来就已经结束了。又过了片刻,寂缘大力咳了几声,从屋角走出来,问:“易罔,你和她都聊了些什么?”原本以为自己的出现会给易罔一个惊讶,说不定还能就势吓出些不得了的情报。易罔却淡定,迟疑了一会儿,然后说:“就是,要我注意一下环境吧。我们人生,这么短的时间根本看不出身边的到底是什么人来。”话是在理,但寂缘更想关注别的:“……你不惊讶吗,我突然出现,什么的。”易罔盯着她的眸子看了一会儿,黑眼睛里都可以用来梳妆打扮了,那倒影清澈且明晰,比镜子里照出的还亮丽。“唔,类似的事情可能还会有——魂梦她啊,灵感应超厉害的,你瞒不过她。”本来寂缘还觉得易罔的意思是她的能力在人群中属于上流,就是一种夸赞,但易罔却好像嫌解释得不够细,还补充:“大言不惭地说一句是天下第一都没问题……怎么我一说出口就很蠢似的。”“有那么厉害?”易罔微笑,点头,道:“绝对比你预想中的,要厉害多了,你比不过她的。”☆、4月25日昨晚下了暴雨。树梢上新生的嫩芽,大多抵不住这份严厉的侵袭,因此而落得满地仓皇。今早一推门,就看到地上一堆又一堆全搅合在一起,混着泥水的样子一点都没了生气。“天哪。”林寂缘感叹出声,“这边的雨够厉害的。”随后,成繁也跟了出来。因为日常的要做些活计,且这几天天气在转热,她穿的是长裤短袖。虽然早饭刚结束,不是很想大规模地运动。顺着门口眺望出去,越远处甚至更凄惨,再抬头看树,绿了没几天就秃了回去。“还好……寂缘,南方的雨是什么样子的?”李成繁若有所思地问了问。想来她应该没有离开去过太远的地方,所以才会产生好奇。林寂缘想了想,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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