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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嘛,我说过了,骗不了她多久的。”这人摆了摆手,“多少是争取了点时间,喂——!我这边撑不住了喔?”值得庆幸的是,被戳穿以后,这个人没有狡辩,而是干脆利落地便承认,这省去了不少口舌之劳。“啊,寂缘,抱歉了。”他又用指头扶了扶眼镜。尽管还是长着易罔的脸,这动作很有临场感,所以能猜出他是戴眼镜的。“别再用这张脸,弄得我恶心。”林寂缘啐道,“你莫不是不敢现出真面目来?”“唔,我个人是无所谓,反正施术者不是我。我只是被‘她’扔过来应付一阵子的啦。”林寂缘前后脚站开,以让重心后压,站得更稳,也随时能够应对突然的情况。“‘你’是谁,‘他’又是谁?”责问。寂缘只是随口问问,没指望真能听到答案。所以当这个人胡言应付的时候,她不觉得意外。不如说,要是他就这么老老实实交代,才叫见鬼了。“我记得前几天应该有人跟你提到我的名字?”他若有所思,右手摸向后背,只听到咻的轻响,寒光凛冽着,仿佛是凭空召唤出来的一般,拎出一把长剑。“啧。”寂缘更后退。“啊,放心,我没兴趣伤害你。”他笑笑,明明武器都握在手里了,还真是大言不惭。“不过要稍微对你做点什么,要不然你可能醒不来了。”“说什么鬼话呢!”寂缘呵斥,这种神神叨叨的态度,让她想起了某个人。“我姑且理解你是个反派,要么痛快点直接出手别磨蹭,要不然你就给我说个清楚!”“喔?”他笑,“嘛,我觉得你的观察力,猜得出我是谁的——不过你可能下不了定论吧。”非要显得自己话多。此期间,寂缘忍耐不住,既然他不出手,那便由寂缘先攻。林寂缘轻挥手,控制着,冰锥子有节奏但轨迹不规律地向前打去。听到霹雳霹雳的断裂声,回眼看,那人不躲,而是挥着剑直接拆招。是怎样的定力,才能促使寂缘的攻击全部无效?咽了口口水,林寂缘意识到这个人很难缠。☆、6月11日很微妙。寂缘原以为是对手用了什么幻术,才伪装成是易罔的模样。互相试探着交手过几轮后,她觉得这说不通。想起他前几句似乎提到过“施术者并不是他”,也就是说,这幕后还有躲得更卑鄙的人在操控着吗?“呐,我说啊。”寂缘不满,紧盯着对方的动作,哪怕她涉世不深也发现这人分明是在放水。“你能不能,不要再用这张脸了?我看着恶心。”“啊,是吗?”他像顽闹一般,轻易地便躲过每一记攻击。等寂缘被逼得必须用力时,依旧毫发无伤,甚至连呼吸都不带急促。然而除了偶尔对对招数,他基本不主动出手,弄得人心情极为不快,仿佛被轻视。而且还摆着一副熟人的面孔,幸亏寂缘不是那种底力弱的类型,换作是其他人,也许这时候会不敢出手。虽然偶尔也会幻想,要是易罔多长高一些会多好,但眼下不是作这种妄想的时候。“唔,但抱歉了,做法的人真的不是我。”他强调。“喂,至少,你到底是谁?不打算给我一个名字吗?”寂缘轻挑眉角,装作是游刃有余,但她自己知道手无力,没有威胁别人的资本。至少不能在气势上输掉,她深呼吸。“名字吗……你随便叫,我无所谓。”男人笑笑,手腕灵转,随即轻巧地一抛把剑换到左手。第一时间寂缘差点误认这人是个左撇子,然而他的下一个动作昭示更多的麻烦将要到来。“说起来,寂缘的记忆力怎么样呢?”右手再摸后背。他上一次摸出了剑,没想到还有东西——短匕,远看着看不清楚,隐约看得见,握把的皮革部分磨损得很严重。手指摩挲摩挲,仿佛在对待着什么珍贵之物一般,神情舒缓,丝毫紧张感都没有。看久了觉得他的笑容很难看,明明易罔的容貌是不错的。若是本尊,哪怕傻笑着,那傻里傻气的其实各种意味上有些可爱。但心里明白不过是抢着面孔的别的什么人,如此便只感到恶心。“记忆力?——哈!”林寂缘脚点地,借助足尖的传导把灵力打进土地。地上干燥,即便藉由水系的灵动之力,控制起来依然有些难度。挪动的速度比预想中还要慢,本计划着将这个人围住,感觉来不及。于是她改道选择封了对手的侧后路。“喔?你还能做到这种程度呢?”男人左手操着长剑,远远地戳了戳冰墙。这冰墙倏地从地里钻出,一堵几丈高,绝对不是跳或者爬就能随便逃离的类型,且极冷。若说最初的几秒,冷气能因为夏日的温度而有所中和,站过一小段时间后,寒意直直刺骨,这可真是不妙了。“哇,凉快过头了。”剑尖点到墙壁的时候颤了颤,奇怪的是男人自己还没有碰到,剑就率先做出了“冷”的反馈。以及……事到如今,寂缘才终于注意到,这把剑……“喂,为什么宁魂梦的那把,会在你的手里?”冷眼,隐忍着怒意,寂缘问。“——看来记忆力是不错的。”男人没有正面回答,而是擅自做了判断。“或者说观察力很厉害?换作是我的话,我都不一定能把你认出来呢?”左手拎着剑挥到眼前,他对着这东西喃喃自语。磨蹭的时间足够了。林寂缘左手背到后面,己方的一根锥子已经等候,当手指出现的时候便戳刺,刺出血来。然后把后背的衣料当作是纸,以血为墨,在此期间画好了不细致但足用的阵法。“啊,对了,寂缘。你见过他不少次了,有谁和你说过这剑的名字吗?——没事啦,她说过可以的,告诉一下又不会少肉。”后半句不知道是对着什么东西在说,应该对着他手上的东西。“——寂缘。”他还在笑。但从这时候开始,整个身影和周围的环境一起,扭曲着拧在一起,模模糊糊看不真切,只能通过气场来判断他的位置。“什——!”寂缘以为这个阵法可以奏效的……!“‘林’寂缘,对吧?你们家的名号还是蛮大的,听说世代传承的秘术就是幻觉吧?”他没有说错。“不过看着你至今为止中过不少次招了,你还没熟练?”也没有说错——每次寂缘被幻觉缠绕的时候,都会极其恼火,这不是没理由的。“你、想、表、达、什么?”寂缘咬牙,很不情愿自己的弱处就这么轻易地从别人的嘴里说出。哪怕各种或基础或中高等的法术学习中都取得了值得满意的成绩,她唯独不想承认的一点是,偏偏在学习自家血脉相乘的秘法时,她竟没有丝毫进步,直到目前的水平,记录是“让别人以为身上受了小伤”,甚至已经不记得上一次成功运用是什么时候。“也没什么。”那团影子摆了摆手,看不见表情,但一定是在嘲笑。“怎么说呢,站在客观的角度提醒一下:小心不要无意识用出来,结果自己一直都没发现。说实话,这与其说是很危险,给周围人添麻烦的程度还更多些。”这句话意外地戳中了寂缘的痛处。家里的人确实有提醒过类似的话语,这个男人真是很懂的样子吗?“所以,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身为敌人。”“啊呀?”他怪调,看动作,好像是把长剑丢了下来。果然这剑就是魂梦的那把,如有生命一般,相当通人性一般,还能自行地在使用者周围环绕以作防备。一瞬间闪过了“经常被丢下来也是挺可怜”的想法,寂缘摇摇头,哪有空闲容得她东想西想啊。“寂缘是那种一定要给自己树敌的人吗?你觉得呢——‘玉溆’?”从没听过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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