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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他们携手离去,宛如小粉蝶似的步伐,一蹦一跳,连背影都洋溢着幸福的味道,冷落的心略沉了几分,涌上了一股莫名的惆怅,这郁闷苦恼的心绪究竟为何?她是在羡慕吗?因为,他们看起来很快乐、很幸福……冷落脸色凝肃了起来,表情瞬间变的深不可测。清清爽爽,无牵无挂,一颗向往平凡的心,干干净净,无欲无求‐‐曾经以为这就叫淡泊,这就是她想要的。可是如今才发现她要的其实是无所求,也就无所失,害怕不幸而放弃了幸福,害怕失去而放弃了追求,最后只会羡慕别人。原来,她,只是,一个,懦弱的胆小鬼。幸福其实很矜持,遭逢的时候,它不会夸张地提前和人们打招呼;离开的时候,也不会为自己说明和声辩。幸福他是个哑巴。冷落面无表情,眼里投射出无奈的神色。看来需要一些时间来整理自己的心绪了,太多的东西放不下,只会纠缠不清,自己苦恼自己。释怀一些吧,生活还在继续着。她回过头,灵亦轩正静静地看着自己。目光闪烁,像一只落了水的鬼,扑朔迷离,蕴涵着难以看透的高深莫测。她甚至不敢去解读他眼中的信息,彼此沉默无语,只有天上偶尔飞过的小鸟不时鸣叫几声,合着绿竹簌簌声,清爽芬芳的竹香,沁人心脾。半晌,她撩起衣袖用力抹掉脸上的灰迹,理了理缭乱的云鬓,缓步踱至他的身边,朝他淡淡一笑,笑容虚幻的有如梦幻一般,宠溺地伸手摸摸他的头,恶作剧地抚乱他乌黑的头发,柔软如绸缎一般的触感。&ldo;我们回家吧。&rdo;她并不是一个人,她还有他啊!今天可是他正式升级为她家人的日子,她会格外开恩,温柔的对待。灵亦轩一僵,因为她的触碰,原本清冷的面颊瞬时显露出一丝幼稚的红晕。天啊!他竟然脸红了!的害羞腼腆,他……他好可爱喔!灵亦轩的脸孔深深埋进她的胸口,根根柔丝拂在脸上,传来的阵阵酥麻感使他缓过神来。他顿时感到一股血涌上脑门,心跳骤然加速,手心汗湿,紧张得几乎连呼吸也停止了,夹杂了一丝怪异未知的感觉。这种感觉让他陌生与惶恐,他用力地推开她,却不料用力过大,毫无防备的冷落,重心不稳,欲向后倒,灵亦轩立刻条件反射地拉住她,却忘了自己现在根本没有武功……冷落在失去重心的那一刹那,本能的闭上了眼,大叫惊呼,叫声的尾音还没有收住,嘴就被什么堵住了,软软的、柔柔的、湿湿的……她有些迷茫的睁开眼,冷不防地对上一双清澈深邃的黑眸,就像两捧星夜的湖水,清凉而洁净,不染一丝污垢,透澈她的心扉。他们就这样眼对着眼、唇印着唇……一秒……二秒……三秒……他,起身,后退,狂奔,消失……她,发呆,发呆,发呆,尖叫……&ldo;哇啊啊啊啊啊!!!我吻了一个小孩子!!!&rdo;正文 梦醒梦灭(上)断绝崖夜风凛凛,黑暗如漆。透过钩月黯昏的光芒,一袭凄冷而孤独的白影凝立于崖边,任长发披洒翻卷,任衣袂飞扬飘荡,挺直的身影纹丝不动,似乎承载着太多太多的心事,太浓太浓的伤感,自始至终弥漫着淡淡的哀伤。仿佛恒古以来就一直站在那里,而且还将永远站下去,站到化为枯骨……在这死一样的静寂中,密林深处响起一阵轻微细碎的脚步声,细微的就像是枯叶划过地面似的。清风过处,四名黑衣人如鬼魅般的倏忽出现。&ldo;如何?&rdo;冰冷的不粘分毫人气的声音,犹如从死亡地狱传来,空洞而冷寂,荡漾着微微回音,不由感到几分阴森鬼气。&ldo;谨遵教主的吩咐,庄内己清除干净。&rdo;其中一名黑衣人上前回话,比常人低沉数倍、毫无高低起伏的声调,苍白不像活人的脸孔,在寂寥的黑暗之中足以令人不寒而栗。&ldo;很好,你们都回去。&rdo;&ldo;是!&rdo;四名黑衣人齐应一声,人影四散,火光电石之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听夜风摇拂树林沙沙作响的声音,不时飘送出一声枭鸣。那白影依旧孤独地伫立在风中,深遽如潭的双眸迷离地望着夜空,数颗微耀的星光,凄迷的照耀着。一颗流星悄然滑过天际,留下一道让人难以企及的炫目的光芒……白影露出痛苦的神情,不受控制歇斯底里地大叫了出来,似乎触动了他某处不为人知的痛楚。那双隐藏着幽深的心事的眼眸瞬间泛起了氤氲水气,不能克制的垂下泪来。心,痛得无法形容;泪,已无法抑制,每一滴都如珍珠般晶莹剔透,一滴滴无声跌落。刻骨铭心的伤痛,不欲求生的悲伤随着泪水,洒满了空气。他微掀薄唇,缓慢蠕动,朝着远方低喃着谁也听不到的话语,温情的目光中透出一种痛彻心扉的悲凉。浅吟呢喃间,一股炙热中带有阴寒的诡秘真气突然不受控制地直窜他的经脉,双掌乍现出奇异的光芒。他微抬双手,澄澈的目光凝聚在双掌之上,掌中红、黑双芒交替闪烁着。他脸上的表情有点扭曲,随着气管逐渐的窒息,全身都散发出危险的阴冷肃杀气息,像变了个人似的,墨黑的瞳仁中耀射出的是片猜不透底的诡异平静,宛如所有景物在他眼中都俱已成空、所有情感在他心中都消失殆尽,只剩那掌中的光芒是眼里唯一。他猛然腾空而起,只一闪,便了无痕迹地消散在了那片深邃的夜色中。留在幽幽山谷间来回徘徊、含混不清的余音,也随着白影的离去,淡淡的飘散了在风中,消逝,荡然无存。&ldo;……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永远……永远……&rdo;**********红庄萧瑟冷清,沉寂如死。整个宅院竟然空荡荡的,仿佛一夜之间,庄内的奴仆婢女全都消失得一干二净,显得煞是奇怪诡谲。以超乎寻常的平静姿态,传达出一种模糊而不安的信号。四下里更是弥漫着潮湿的水气、淡淡的尘腥和死亡的气味。黑暗之中,只有一处灯火闪亮。紧闭的木门里,冲出一股浓烈的酒味,房中一张红木圆桌,桌案上的空酒壶的数目骇人,残酒更是洒了一地,一片狼藉。桌面上还趴伏着一醉汉,醉得不醒人事,酒水滴滴跌落在他的衣襟上,人却一动不动,似已入梦。此人正是骆炜森,他湿漉的衣裳,满脸的胡茬,身躯瘦削如柴,发髻蓬乱如草,雪花染白了他的鬓角前额,看上去有如苍老了十岁,好沉郁、好沧桑,往昔的神采飞扬早已寻不着痕迹。&ldo;呼‐‐&rdo;一阵邪风,刮过院落,树木的枝丫在夜中发出让人恐慌的沙沙声。右面的明窗,无声无息地分张,微风飒然入室,灯火突然一明一灭,接着火焰开始拉开,光芒渐变成青绿色,森森冷气从窗外涌入,随即变成诡异的旋转气流,绕室流动,灯火摇摇。&ldo;飕‐‐&rdo;一阵劲风扫过,桌上的酒壶打着旋儿骨碌碌滚下桌面,&ldo;砰!&rdo;发出清脆的声响,然后摔得粉碎。接着房中一暗,最后一盏光明也失去了颜色,让原本就不甚温暖的屋子,益加清冷。虽然慢了半拍,虽然下巴还是贴在桌面上,但骆炜森总算睁开了那双醉茫茫的眼眸,努力清醒自己的神志。凭他数十年的武林经验及直觉,他嗅到了那后背倾塌一般的强烈杀气,不断向他袭来的一种冰冷的杀意,一种如同发狂的野兽般的杀意,可怕得让人颤栗。&ldo;骆炜森,你太让我失望了。&rdo;黑暗的背后飘出了一个男人的声音,语气阴恻恻冷森森似无一丝人气,阴森空洞,如幽灵邪魅般无情。这个声音……难道是……?不!不可能!骆炜森摇了摇开始晕旋的头,酒精的气息还在脑中盘旋,他勉强才能看清眼前有些歪斜扭曲的环境,宿醉后的痛裂之感早已麻木。他手肘倚靠着桌沿转过身去,目光准确地投向声音的来源,模糊干涩的视线中映入一抹摇摆不定的白影,逐渐呈现出清晰的影像。&ldo;你……!?&rdo;骆炜森的语声艰涩暗痖,他惊骸地倒抽一口气,微退了一步,一个字未说完,便猛地咳了起来。他感得喉咙一阵如火烧般的剧痛,无声无息,咳出了暗色浓血。他看着手中咳出的血迹,脸上的肌肉疯狂地跳动,失魂落魄的眼神中出现了一丝狂喜之色。他终于等到这一天了,他终于可以见到她了……酒,这甜美的毒汁泌入了他的血液,侵蚀了他的肉体,深入了他的骨髓,麻痹了他的灵魂。现在,它终于开始灼热地焚烧他的四肢百骸,吞噬他日益虚弱的力量。他狂喜,一个没有勇气结束自己生命的绝望者,等这天已经等得太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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