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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鸣冷下脸,&ldo;我早说过,我不会送你回家,如果你爸妈都死了,我倒是可以送你去见他们。&rdo;孩子听懂了他的讽刺,吓得缩了缩肩膀。单鸣捏着他的下巴,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道:&ldo;从今往后,就当你爸妈都死了吧,你不会再回到他们身边,从现在开始,你要给我当儿子。&rdo;孩子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单鸣。这句话说出来之后,单鸣心里也升起一股异样地情绪,他突然来了兴致,邪笑道:&ldo;叫声爸爸听听。&rdo;孩子嘴唇颤抖着,水汽慢慢在眼眶聚集,他突然排开单鸣的手,大叫道:&ldo;我有爸爸,你不是我爸爸!我要回家我要妈妈!&rdo;单鸣不客气地扇了他一耳光,孩子稚嫩的脸蛋儿立刻肿了起来。单鸣目露凶光,&ldo;回家?我让你做过选择,呆在那个村庄,还是跟我走,无论哪条路,你都不能回家。因为你太弱了,你没有选择的权利。如果你不想跟着我,你尽管直说,我一枪蹦了你,你就可以回家了。&rdo;孩子身体抖了起来,眼睛通红,目光中盛满恐惧和怨恨。单鸣冷笑道:&ldo;如果你想吃饱穿暖不被变态鸡奸,就好好跟着我,我会教你怎么填饱肚子,怎么把对你有威胁的人的脑袋打碎。&rdo;孩子瑟瑟发抖,眼泪顺着脸颊缓缓地流了下来。单鸣看恫吓起到了效果,又捏了捏他的脸,露出一个恶劣地笑容,&ldo;叫爸爸。&rdo;孩子泪眼模糊地看着他,不肯开口。&ldo;哭什么,来,叫声爸爸。跟了我是你的运气,以后你会有大把大把的钱,你可以操世界上最好看的妞儿,你可以在蒙地卡罗一掷千金,你还可以把你讨厌的人的脖子拧断。这总比你死在原始森林被虫子啃成烂泥好多了。&rdo;孩子咬着嘴唇,脸上的神情是又恨又怕。单鸣拍了拍他的脸蛋儿,语带威胁道:&ldo;叫,不然我就把你送给刚才那个变态,那畜生的鸡巴比你手臂还粗,折磨你这样的小孩儿有百种法子,你想试试吗?&rdo;孩子虽然似懂非懂,但是想到刚才那个白人看着他的眼神,实在让他恶心又恐惧,眼前这个人再可怕,至少他们讲同一种语言,至少救过他,至少能给他吃的。两相一权衡,孩子嘴唇嚅动着,最终不甘愿地小声叫了一句,&ldo;爸爸。&rdo;单鸣仰头哈哈大笑起来,&ldo;行啊,我单鸣白捡了个儿子。&rdo;孩子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单鸣可没有多余的同情心用在他身上,他坐了一天的车,有些累了,把自己的外套鞋子袜子都脱了下来,扔到沈长泽脚边儿,&ldo;把衣服和袜子给我洗了,哦,把这双鞋也给我刷出来,水和桶都在外边儿,你出去就能看到。&rdo;单鸣指挥完,就舒服地躺倒在床上,&ldo;吃晚饭的时候叫我,活儿干不完你就别吃饭了。&rdo;孩子紧紧攥着衣角,委屈愤怒的目光死死地钉在单鸣的后脑勺上,恨不得瞪出两个窟窿来。他就那么看了好久,才吸着鼻子从地上爬了起来,抱着单鸣的脏衣服晃晃悠悠地走了出去。…单鸣一觉睡到了黄昏。最近吃好睡好休息好,虽然有伤在身,他依然感觉浑身精力充沛,整个人都活了起来。睡饱之后有些饿了,他起床想找点儿东西吃。一走出帐篷,就见到沈长泽歪在一个洗衣盆旁边儿,呼呼睡着。单鸣愣了一下,随即想起来是自己让他来洗衣服的,他皱了皱眉头,看着依然泡在水盆里的衣服,抬脚踢了一下小孩儿。孩子歪倒在地,然后慢慢爬了起来,揉着惺忪地眼睛抬头看着单鸣。单鸣黑着脸看着他。孩子好像突然清醒过来似的,看了看盆里的衣服,满脸的委屈,&ldo;我不会洗衣服。&rdo;&ldo;什么时候会洗了,什么时候吃饭,你今天就饿着吧,废物。&rdo;单鸣不再搭理他,一瘸一拐地去后勤帐篷找吃的。他从厨房拿了半只烧鹅和一扎啤酒,又一瘸一拐地回到了自己的帐篷,然后他盘腿坐在帐篷门口,在孩子面前开吃。孩子盯着烤得金黄油亮的烧鹅,眼睛直放光,不住地吞咽着唾沫。单鸣撕下一条鹅腿狼吞虎咽起来,他一边喝啤酒一边大口吃肉,香味四散在空气中,把孩子馋得不行,但他知道这个人绝对不会因为他撒娇或恳求而对他心软,他眼巴巴地看了一会儿,然后委屈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小手伸进洗衣盆里,拽着厚重的行军外套在水里来回晃。单鸣冷哼一声,&ldo;站进盆里用脚踩。洗衣服都不会,真不知道养你干什么。&rdo;孩子修长的睫毛微微扑闪着,努力掩盖住自己的情绪,他跳进盆里泄愤地踩着脚下的衣服。单鸣露出恶劣地笑容,一边吃还一边吧唧嘴,很快就把半只肥鹅塞进了肚子里。孩子一边踩一边泪眼汪汪地盯着脚下,不到一会儿泪珠就成串地往水里掉。单鸣实在烦他动不动就哭,自己小时候吃得苦多了去了,也没像他这么能哭,以为掉眼泪就能得到同情,这种天真真让人来气。单鸣喝道:&ldo;把衣服拿出来拧干,晾在那边儿的绳子上。&rdo;孩子抹掉眼泪,把厚重的外套从盆里拿出来,但是他根本没有力气拧这么大件的衣服,把自己弄得一身是水不说,外套拖到地上又弄脏了。单鸣不耐烦地抢过衣服,用水管子里外冲了一边,然后拧干搭在了晾衣绳上。晾完之后他把靴子踢到沈长泽面前,&ldo;刷鞋。&rdo;然后就自己进帐篷了。太阳很快下山了,单鸣拧开帐篷里的小灯泡,坐在床上擦着自己的枪。不一会儿,他就听到外边儿传来细小的哭声。单鸣懒得理他,继续擦自己的爱枪,并琢磨着从哪里开始训练他,体能训练是必须的,不过让他尽快学英语也很重要,不然他在这里就跟个哑巴似的。这个地方没有网络,只能等雇主派来的采购员下个礼拜过来的时候跟他要教材。擦完之后,单鸣把枪收好,脱了衣服钻进蚊帐里打算睡觉。他们的临时基地驻扎在山谷里,太阳下山之后这里简直是蚊子的盛宴,单鸣的血型又特别招蚊子,那玩意儿虽然要不了他的命,但是被咬得浑身痒痒的滋味儿,比中枪都难受。所以晚上只要没什么事儿,他多半躲在蚊帐里。躺下之后,外边儿的哭声还是没停。那动静虽然不大,但是呜呜呜呜地一声哭个不停,特别烦人,吵得单鸣根本没法睡觉。他在床上翻来覆去地躺了半个小时都睡不着,气得他跳下床去找小孩儿算账。一出帐篷,孩子果然蹲在门口,一边用抹布擦鞋一边哭,小脸儿上全是泪痕,嗓子已经哭哑了,看上去特别可怜。单鸣怒道:&ldo;你他妈哭够了没有,就知道哭。&rdo;孩子看了他一眼,继续抽泣。单鸣把他拽起来,然后粗暴地把他身上的衣服给脱了下来。七八月份的天气,即使到了晚上也依然不冷,单鸣打算让他光着身子在帐篷外边儿晾凉肉,等到他被咬得嗷嗷叫的时候,看他还敢哭。孩子哭得直打嗝,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脱自己的衣服。他从小养尊处优,对于光着身子有本能地羞耻感,踮起脚就想把自己的衣服拿回来。单鸣一撒手,衣服直接掉进了水盆里,瞬间就浸透了,他冷哼一声,&ldo;有本事你继续哭,你就在外边儿站一宿吧。&rdo;说完他裹紧衣服跑进了帐篷里,就这么一会儿功夫,他已经感觉到手臂被咬了。他钻进蚊帐,躺下来试图睡觉。结果外边儿不过安静了一会儿,细细地哭声又响起来了,就跟蚊子在他头顶飞似的,嗡嗡嗡嗡的特别烦人,烦得单鸣想一巴掌拍死他。一大一小就这么又对峙了半小时,单鸣终于沉不住气了,他就没见过世界上有哪一种生物比小孩儿更烦人的。他裹紧外套下了床,打算采取点别的措施。出了帐篷之后,他接着营地中央的篝火看了眼孩子的身体,不禁非常惊讶。这么一眼看过去,他没在孩子身上发现一处蚊虫叮咬的痕迹。单鸣蹲下来,把孩子翻来覆去前前后后检查了一遍,结果他真的没有找到一处痕迹。这小孩儿光着身子在外面站了半个小时,没有一只蚊子咬他?单鸣想起他们在森林里呆了那么多天,那时候这小孩儿就衣衫褴褛,当时他们境况狼狈,他根本没有注意过这些,现在回想起来,这孩子身上的皮肤都完好无损,竟然在森林里没有被任何虫子咬过?世界上怎么会有人能天生防蚊虫,他的血是什么做的?这太不科学了。单鸣满腹疑窦地盯着沈长泽看,孩子被他严肃的表情吓得噤声,也不再哭了。他把小孩儿抱起来,进了帐篷,结果帐篷里的小灯泡又仔细看了一遍,这才敢确定这孩子真的是天然蚊香。孩子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紧张地看着单鸣,不知道他在干什么。单鸣心一横,把蚊帐给打开了,然后把他扔到了自己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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