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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哥？清江表哥？”声音既轻且柔，带着微微的娇喘，仿佛一朵天边绵软云霞，飘荡到林清江耳中。

林清江脸色几乎已经变得惨白。

年少的记忆，青梅竹马的相处，母亲临死前的叮嘱，短暂救治无果的愧疚，一一涌上心头。

史婉珊从林燮身上下来，几近光裸的朝着林清江就要扑过去，被林燮一把拉住手腕，拖入怀中。

林燮正面对着林清江，一手扣住她的腰肢，一手满握着史婉珊胸前不断狠狠揉捏，脸上的淫笑不断，苍老的声音粗哑又暗沉，“婉珊，我们还没开始呢，你要去哪？我老头子一点也不比你的清江哥哥差呢。”

史婉珊突然一僵，脑中已经完全清明，低头看去，顿时脸色死白如灰，一双迷蒙的眼睛顿时血红一片，一声凄厉至极的惨叫划破长空。

“啊——”

“你个魔鬼！”

“让我去死！”

“我要杀了你！”

“表哥，你为什么不来救我？表哥，你为什么不来救我，你知道我过的是什么日子吗？比暗娼还不如，比畜生还不如啊！表哥，你为什么不杀了我？”

“姑母让你照顾我，你却如此弃我于不顾，你让如此我生不如死，如何对得起姑母！”

“姑母那么疼你，那么宠你，你却连她临终的遗言都做不到，表哥，你好狠心！”

“表哥，我恨你！”

“让我死吧！”

突然，史婉珊没了声音。

弑父（二）

林清江颤颤巍巍抬起了手，抖着手指捂着胸口，闭上了双眼，不敢看史婉珊泣血的双目，不敢看她赤裸的身躯上新伤盖着的旧伤。

从来都是淡漠无情的双眼中，渐渐蓄满了泪水。

他想起了母亲临终前，死死抓着他的手，撑着一口气不去，就是等着他答应，既然认定了简嫣然，那就一定要把史婉珊从哪些恶人手中救出来，作为补偿。

那时的林清江尚未弱冠，母亲的弥留让他早就已经顾不得她临死前身上还带着污名，身后能否进入林氏祖坟都尚未可知，却还惦记着从小承欢膝下的史婉珊；他也顾不得那个心如蛇蝎的史婉珊，不顾自身订婚在前故意勾引林清宇气他在后，还想要联合林清宇谋害简嫣然不成，反倒还自己推进了万死不能赎的无边地狱。

他只记得，从尸体和毒物中爬出来，除了满身的伤痕累累外，只有那个叫母亲的女人，会偶有给他一丝温暖的笑容。

那笑容无比珍贵，因为那笑容之后，还有温柔的抚慰和几天富足的日子。

只是，那笑容太过稀少，那个叫母亲的人经常忙碌而无暇顾及他，后宅一具具抬出去的女尸，证明着主母的无比忙碌。甚至还有族规在前，他也无法光明正大的乞求母亲的爱护。他一个嫡子不受宠爱，连带母亲也不能受到应有的敬重。

他经常回想，他回报过这个叫母亲的人什么。

很少，也许没有。

表妹史婉珊也许就是报答母亲的唯一途径了。

他想让抹温暖永远留在心里，一辈子都不要淡去。

为此，他甚至将嫣然唯一的骨血不闻不问多年，甚至心安理得用族规的名义，看着她挣扎着慢慢走向死亡。

他明白，他亏欠嫣然。

可是，在这之前，他亏欠了一个叫母亲的女人，他白白享受了那些温暖，却没有听从她的意思娶了表妹。

他摸了摸心口，那里原本坚定的心，渐渐又软了下去。

林清江脑中突然闪过一个词，“人渣！”

他浑身颤抖，他不断问自己，我又要再次成为一个人渣了吗？

他在心里摇头，我不知道！

半晌，林清江才睁开眼睛，挥手示意。